下身边的树枝乱草连撮带拧,弄成长长的一条,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回去,用力往封玉树和那女童鞋中间一扔,扯脖子大吼一声:“蛇!”
    那两个人正满怀深情四目凝视,眼见就要亲嘴,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条又长又软又黄又绿的东西,紧接着听到有人喊:“蛇!”女童鞋吓得“啊”地尖叫,疯狂逃窜,没想到封玉树比她跑得更快,撒丫子就没影了,气得她也顾不上什么蛇不蛇的,破口大骂:“封玉树,你个大混蛋!”
    徐春风和郎泽宁大笑跑开,一直跑到斜斜的草坡上。此时草都还没长高,刚刚冒出地皮,嫩绿嫩绿的一片。徐春风躺在绒草中间,长长吐出口气,郎泽宁躺到他身边。眼前就是湛蓝的天,和悠悠的云,凉爽的微风徐徐掠过,惬意而安详。
    徐春风拔下一根草棍,叼在齿间,闭上眼睛。阳光洒在脸上,给他的头发、眉毛、眼睫、鼻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郎泽宁被这种温暖的光晕所诱惑,情不自禁往前蹭了蹭,两人头贴着头,姿势亲昵而暧昧。他缓缓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觉得一切安稳而美好,忽然很想握住徐春风的手,就这么躺着,直到地老天荒。
    “哎榔头。”徐春风问,“你是喜欢农村,还是喜欢城里?”
    郎泽宁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喜欢哪儿?”他有种错觉,好像一对情侣,问对方结婚之后搬到你家还是我家,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有一点小小的甜蜜。
    只可惜这点小幸福刚升起来就被徐春风无情地打压了,他叹息说:“我喜欢哪里有啥用啊,师范的分配是从哪来回哪去,我倒想留城里,政策也得允许呀,只能回去喽。”
    徐春风拈起嘴边的草棍,随手远远地扔开,双臂曲起垫在脑袋下。郎泽宁眼前一暗,阳光全被徐春风的手臂挡住了,他往一边挪了挪,仍没避开那片yin影。不知怎么的觉着很憋屈,说:“你回去能干啥。”
    “干啥?当老师呗,高中咱这样的肯定进不去,进个小学啦初中吧。”
    “四级都没过还当老师?误人子弟。”
    “哈。”徐春风不乐意了,翻个身用胳膊肘支起来,面对郎泽宁,“我现在就是老师,教好几个小班呢,还是你聘的,哈哈,你才误人子弟。”
    郎泽宁偏过头没说话。徐春风忽然趴下去,脑袋贴着郎泽宁的脑袋,手臂横在他身上,半天幽幽地说:“榔头,你说咱俩要是一辈子也不分开多好。上学在一起,工作在一起,还要住在一个楼层,做邻居。你要是结婚了,我给你当伴郎;我结婚了你给我当。以后有了孩子,让我儿子欺负你儿子,哈哈。”
    他以为郎泽宁一定会对最后一点痛加反驳,没想到郎泽宁根本没在意,低声问:“要是咱俩都结不了婚呢?”
    徐春风想了想,不怀好意地嘻嘻笑,贼忒忒地说:“那只好咱俩凑合凑合,互相打手qiāng啦。”还颇为大度地摸摸郎泽宁的脑袋,“放心,我不嫌你手粗。”
    郎泽宁哭笑不得,一巴掌扇开。
    他俩回佟哥家里,佟嫂正忙着张罗饭菜。徐春风舀一瓢凉水洗洗手,说:“嫂子我帮你。”
    “哎呀不用。”
    “没事,家里也干过。”徐春风帮着洗菜、择菜、点柴火,佟嫂见他干得有模有样,索xing放开了手,一边干活一边闲聊。郎泽宁叫醒许山岚,两人到屋子里和几个女生打扑克。
    晚上饭菜端上桌,大家一尝,都夸徐春风的厨艺不错。有女孩子还赞许地说:“没看出来呀春风,你还挺能干,谁要嫁给你可吃香喽。”立刻有人接口:“那你嫁呀。”女孩子们乐成一团,那女生也会说话,没直接拒绝,只说:“拉倒吧,我想人家还不干呢。”徐春风任她们打趣,不敢开口,嘿嘿嘿傻乐。
    大家玩得很开心,但也很累,早早困了要睡觉。可怎么睡却犯了难。佟哥留给客人两间大房,按道理够住了。可他们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四个男生十来个女生,怎么睡?而且白天不觉得怎样,天黑下来才发现,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山影树影。没有城里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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