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亲密的夫妻生活里,总是感觉缺少了点儿什么?是什么呢?雪幽说不出来。
    这几天,她老是没有胃口,看到油腻的食物总是想吐,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望着这束漂亮的桔梗花,眼神有些飘渺,忽然,她的脑海里象是飞快地闪过什么?她倏地一惊,握住桔梗花的指关节隐隐发白,那一晚,她与他火热地相爱,蓦然回首时,方才惊觉他并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当时,她本来想着,清晨就起床去药铺买药,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就接到哥哥的电话,妈妈的病让她慌乱失措,避孕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忘记了,不会的,她喃喃告诉自己,老天不会这样跟自己开玩笑的,细思中,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月事已经推迟了五六天了,也许是自己由于忙碌,身体疲劳之下,影响了生理期,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有了第一次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她现在都已经与煜飞公正结婚了,凉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他等了她几乎一辈子,并且还割了一个肾给母亲,还待瞳瞳视如己出,即便是生,她也得为他生一个亲生的孩子,所以,她绝对不要再怀上迟少的孩子,那样的话,对她是一种艰难的考验,这几天,回y市的迟也曾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可是,她都静默地掐断了,他还发了很多的信息,她一条也没有看,在决定嫁给煜飞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告诉自己要重新开始,忘掉迟睿,那个一在做着伤害她事的花心男人,记得以前,在她是一个纯真少女的时候,她就曾听同龄的少女们说,千万别嫁给一个你爱的男人,要嫁就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而当时,她听到这话,只是完尔一笑而过,因为,涉世不深的她压根不信这样的理论,当时,对于她来说,她觉得找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携手未来,共创美好将来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那怕自己深爱的男人两袖清风,那怕是喝白开水也愿意,白水都是甜的,然而,事实证明她的观点是错误的,在这个金全至上的社会里,在这个权欲横流的神会里,她因这样的观点而受了太多的苦难,她并不爱凉煜飞,可是,她知道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一种,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她对他还有一份特殊的情意存在,相敬如宾也是一种微淡的幸福,虽然,这种淡淡的幸福感总是觉得缺少了一点儿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两个人生活久了也会转化成了一种亲情,不是说,少年夫妻老时伴吗?她希望自己与煜飞之间也是如此,她,还有瞳瞳,煜飞,她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幸福,呵呵,所以,上苍不会打破这份幸福的,不是吗?
    可是,她的想法,再看到纸片量杯里,那张浸泡在量杯里的验孕剂,一条红线明显横隔在白色的亮片中间,她捏着这根验孕棒,刚才的所有想法全都在刹那间崩盘瓦解。
    一阵眩晕向她袭来,她只能死死撑住墙壁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怎么会这样?六年前,她不是被查出子宫很窄很薄,很难受孕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再度怀上了迟睿的孩子,已经是又一个意外了,她不能再让第二个意外发生,如果她再一次为他生下第二孩子,那么,她将把煜飞置于何地,再说,他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对待,不是说好了,再见如陌路了吗?
    可是,想到自己将会失去这个孩子,她的心仍然会痛,她失去第一个孩子的那种心酸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孩子,她纤纤玉指抚上了自己平坦的腹部,失彩的眼神凝望着洗手间窗外的满树香花,那幽幽的花香从窗口外飘袭进来,鼻际残香缭绕,那香味绕不进她残破的心房,她的知觉似乎已经迟钝了。
    可是,她必须打掉这个孩子,她不能再伤害煜飞,煜飞对她太好了,好得让她都觉得过意不去,这段日子里,凉煜飞宠着她溺着她,无论她要什么?她都二话不说就去做?那怕是深更半夜的时候,她想吃一碗普通的米线,他也会立即披衣起床,香泄的这种小吃店不多,他是开着车整整绕了四条街,才终于找到一间麻辣米线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雪幽捧着那碗热腾腾的米线盒,感动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这段时间,他小心冀冀地对她,不管是瞳瞳,还是妈妈,甚至是她的家人,他都歇尽全力,做到最出色的一面,就怕自己一个闪失,她会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在这样老公宠溺的岁月里,她还能乞求什么呢?有这样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这一生夫复何求?
    她已经决心要给着他生活下去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辜负他,一定不能,她抬起手背擦了擦从眼瞳里滑下脸颊的一滴水意,然后,开车去了华硕医院,华硕医院非常的大,门庭热闹,她站在华硕医际的门口,看着从自己眼前不断划过的匆匆人影,她的内心百感交集,医院巍峨耸立的大楼前,她的步伐竟再也无法向前迈,她原以为,她能够很勇敢的面对一切,此时此刻,医院所凝聚的那种悲哀氛围,竟让她的心底产生恐惧……多年前,孩子抬死腹中悲惨的一幕又在她脑中回旋,那一次,她被迫失去自己的第一个宝宝,那一刻,她就发过誓,她如果再有孩子会用着整个生命来珍惜,可是……这并不是她老公的骨肉,她法律上的老公是凉煜飞,她能留住她吗?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给肚子的这个宝宝毫无感情,但是,她是有多爱她腹中的这个宝贝……只有她自己知道,人们都说孩子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如今要她亲手掐掉这块肉,她……真的无法做到……
    她眸底隐隐的湿润在医院门前的灯光照射下透着亮光……
    “二十三号,冷雪幽。”
    可是,她捏着那张二十三号的标签,置耳不闻,无动于衷。
    “小姐,二十三号是你吧。”
    护士小姐向她步了过来,轻言细语地问着。
    护士小姐的话,拉回了些许游离的意识,谁曾想到她的心正在天人交战,在打与留的夹缝中苦苦地挣扎。
    “冷小姐,你是二十三号吧。”
    护士小姐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喔,是的。”
    雪幽的唇力努和扯出一缕僵硬的笑容。
    “该你了。”
    护士小姐说完,又去准备下一场手术所需要的器皿去了。
    雪幽抬起腿,做了几个深呼吸,必须的,她告诉自己,必须的,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她给你无缘,这个宝宝给你无缘,你已经有了瞳瞳了,把对她的爱一并投注在瞳瞳身上吧。
    她步伐沉重地一步一步走进了手术室,望了一眼病房内冰冷的氛围,雪幽十指交扣的小手不断溢着汗。
    “过来,冷小姐,躺在手术台上。”
    戴着白色口罩的女医生温柔地对雪幽道,戴着手套的手正不断地翻拿着那一大堆的金属器皿。
    雪幽的心又开始沉重起来,她到底在留恋什么?她心底涌起的那股不安的情绪,那抹心碎的感觉,她采取了强烈的漠视,她一直告诉自己,是舍不得孩子罢了,因为,她曾一度看到自己孩子惨死在自己的腹中,所以,只是留记孩子罢了,在她思绪杂乱间,倏地,女医院向她走了过来,伸手搀着思绪游离的雪幽躺上了手术室。
    当她躺到冰冷的手术台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早已通红,医生似乎经历过太多诸如此刻的画面,她安慰对雪幽安慰道。
    “别怕,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女医生以为雪幽舍不得拿掉孩子,是怕自己将来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所以,轻轻地说出口。
    雪幽没有回应,而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眸处灼热酸涩,眼泪已悄然溢出眼角,随即沿着脸颊下滑……她知道,失去这个孩子后,未来,他们真的将形同陌路……她已经决定不再去爱他,可是,不管她如何地逃避?迟睿那张帅气的面孔仍然清晰地在她脑子里浮现,他为了她扔掉汤愉的金色手链,为了她,居然十根手指去刨土,满身尘灰的悲惨模样,看到她没死时,那种恍世隔世,喜悦而泣的帅气模样,痴情的他,冷漠如斯的他,都在她的脑海里交替出现,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原本以为,经历了四年苦难的人生岁月,四年岁月的沉淀,她冷雪幽早已是铜墙铁壁,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当知道自己再度怀上孩子的时候,她自然想到孩子的父亲,刚刚她还在想,要是,四年前,迟少没有对不起自己,那么,她们就可以一家人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她们终究是不般配,终究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终究是不适合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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