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的弱项英语,严烈也在试图带着她进行攻克。领她念了很久的英语单词,纠正她的口音。多番尝试后,发现这是一项比较艰巨的任务,而高考的英语口语又不是那么重要,于是改变了战略。
    他把单词和短语单拎出来,让方灼进行造句,他再进行批注修改。
    方灼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确实掌握到了新的知识。
    第25章 一颗小太阳(方灼不应该是棵风滚草啊。...)
    这一次月考的难度有点大,方灼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不少学生在抱怨。
    她从考场回到自己的教室,将草稿纸跟笔袋放到桌上,脑海中还在回忆卷子上的题目和自己的解题思路。
    似乎没有问题,今天的数学卷子就和广告里的巧克力一样,纵享丝滑,每一个都出在她能理解的考点上。
    这让方灼觉得很高兴,毕竟她的好运在一般情况下都属于稀有物品。
    严烈紧跟着回来,从书桌里拿出手机按下开关,见她一眼跃跃欲试地往自己这边望来,很贴心地问了一句:“要对答案吗?”
    方灼自己也很纠结,怕自己的幸运值中途腰斩,拿着书看了会儿,实在找不到状态,就说:“你可以强迫我对。”
    严烈:“……?”你还有这种爱好的吗?
    严烈还想揶揄她一句关于“强迫”的定义,沈慕思跟赵佳游这两个小鞭炮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围在他身边,拽着他的衣领大声问道:“烈烈,最后那道大题的第二问,你告诉我答案是二分之一还是二?”
    方灼默默说了个“无解”,就听严烈在一旁道:“都不是啊,你怎么回事?取值范围你没看吗?图像怎么画的?”
    两个小鞭炮安静了几秒,然后跟点着了火一样噼里啪啦炸了起来,彼此抱着头嗷嗷大叫,无法接受自己又一次被坑的事实。
    方灼于是更开心了,感觉今天什么都在照着自己的预想走,十分的幸运。
    严烈看出她周身洋溢着的无形的光芒,恶劣地凑到她耳边,提醒道:“同桌,下场考英语。”
    方灼微翘的唇角瞬间压了下去,表情也愁苦起来。
    成年人的世界,快乐都是这么短暂的吗?
    严烈在一旁放声大笑,不顾方灼的冷眼,笑得非常放肆。
    他这人的笑点委实很奇怪,而且态度善变,过了会儿又过来安慰方灼,一脸很好心的模样说:“没事的,你把那篇作文背下来,起码有大半的题材可以套用。烈烈教你的小妙招,起码能让你的成绩涨个十几分。”
    方灼对英语一向没什么信心,考得好考得差她都不知道原因。
    这门学科的精髓难以揣摩,但作为一门语言,它又是由各种基础的单词拼凑出来的。很多时候能靠着所谓的感觉摸索到正确的答案……当然摸索错了的情况也不少见。
    跟严烈一样。
    方灼这样想着,凉凉地朝他瞥了过去。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严烈以为她不相信,拍胸保证道,“我说真的!”
    方灼幽幽地道:“i know.”
    ?
    数学的卷子阅得是最快的。
    方灼晚上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卷子已经批出来了,只是成绩还没统计。
    沈慕思果然是年纪小,闲不住,跑办公室瞄了眼试卷,回来后郁郁寡欢,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因为月考刚结束,各科老师没给他们安排太多的作业。
    严烈打了盘游戏,有点不大习惯这久违的安静,上前拍了拍沈慕思的背,试图加深一下彼此的父子情。
    “儿啊,别太难过,爸爸这次也考得不好,所以不会怪你的。”
    沈慕思气得大叫:“给爸爸滚远一点!你都快满分了!”
    “是吗?”严烈用不要命的口气说,“这不还没满分吗?”
    方灼很担心他那么欠打,会高考未至而中道崩殂。
    严烈一点都不关怀自己受了心伤的儿子,低着头问:“我同桌的卷子呢?你看见了吗?”
    沈慕思说:“我不知道她的考号啊!”
    方灼报了一个。
    沈慕思很喜欢给人看成绩,短暂地打起了精神,又跑去办公室给她翻卷子。
    五分钟后,蛋糕同学一脸颓丧地走了回来。方灼就知道,稳了。
    “你好高,你这回考得好好。”慕斯蛋糕说,“但是我没给你算,我才考了一百二。”
    方灼安慰他说:“你英语一定考得比我好。”
    沈慕思睁大了眼:“这话你能跟班里的任何一个人说。”
    方灼:“……?”这孩子不善良。
    很快方灼的成绩就被别人传了回来,因为她考了148,是目前已知的第一名,比严烈还高了2分。
    她的数学一向都挺好,没拿过第一但也一直在前排游动,众人没觉得太惊讶,只感慨她这次发挥得确实优秀,这种难度的卷子也能把最后一题给刷出来。
    另外几门理科跟她的平时成绩相比没有太大差距,属于绝对不会拉胯的水准。
    第二天中午,令方灼忐忑不已的英语成绩出来了。
    鲜红的成绩标在右上角,上面的数字让她瞬间晴朗起来。
    她终于摆脱了及格线的诅咒,不仅摆脱,还超了十几分,最终卡在了85的大关。
    虽然这跟优秀绝对搭不上边,毕竟她旁边这个人就比她高了二十几分,但对于方灼来说,着实是一大进步。
    严烈看也不看自己的答题卡,只催促她拿出考卷,圈出错误的题目,严厉地指导说:“不是对了就行了,懵对的不能算对。你快看看哪里不会,我给你圈个考点。”
    方灼点了点头,由衷承认他教学的成果,听话地用红笔把每个语法都标注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英语老师来讲卷子,总结过后特意提了下方灼。
    她还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老师,大概是方灼这个万年坑里蹲着的化石选手终于冒了一下头,让她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对这个行业的热忱,她特别激动,夸奖了方灼好几句。
    要不说她年轻吧,她夸人没有那种岁月沉淀过的技术含量。
    不夸方灼有英语天赋,也不能夸她的作文措词优美、词汇量庞大,翻来覆去都是“特别努力!”、“努力是有回报的!”。
    像一篇生拉硬拽出来的命题作文,搞得方灼有点尴尬。
    严烈见方灼不是非常受用的表情,闷声笑了会儿,举起手问:“老师,你不夸夸我吗?”
    英语老师停顿了下,喝了口水,笑道:“你还缺人夸吗?”
    “缺啊!”严烈说,“方灼的成绩就是我们友情的见证!我也很努力了!”
    “那希望你们的友情可以越来越深厚。”英语老师高兴得口不择言,“高三只剩下半年了,你们努努力,快点加深一下感情!”方灼:“……?”仔细琢磨着,她总觉得不大对。
    ?
    语文的卷子出得最慢。
    这门学科嘛,要考高或是考低都不容易,方灼已经快要忘记了这件事。
    两天后班主任终于拿着答题卷走进来。她没分发,先做了个总结,再让大家拿出试卷进行讲解。
    由于一节课讲不完,她直接挪用了后面的自习。分析完阅读理解后,跳到了本次的作文题。
    这一次的作文题目粗粗一看还有点诗意。
    他们省出卷一向都挺抽象的,考官的心思也九曲十八弯的让人难以参透。相比起来这回的题目可以说得上简单。
    题干选用了一段简短的对话作为材料,然后让考生以“如果你变成一种植物”为话题,进行创作。
    老班讲解了一下材料的引申意义,好笑地道:“有几个学生偏题了,不过总体都还好。写四君子的人是最多的,无名花草的切入点选得也不错。但是居然有学生写彼岸花。干嘛?你栽在黄泉给人迎来送往吗?”
    众人大笑。
    老班说:“我不是说不可以,还是那句话,你太过标新立异,又写得不够让人信服,很容易拿低分。比如这次这个就写得不行。”
    她抽出了几篇高分作文,作为范文念给众人听听。
    读到第二篇的时候,读到了方灼的卷子。
    方灼写的是风滚草,从风滚草强大的生命力入题,写它艰苦卓绝而不言放弃,在极尽严苛的环境里耐心等待时机,然后一线求生。
    中段引用古代比较知名的几个典故和诗句,结尾再呼应一下,结构完整又不乏气势,几位老师不约而同地给了高分。
    班主任念完之后,还是觉得这篇文章写得真不错,有几句话精辟动人,情感也十分饱满。觉得方灼大概是代入了自己的经历,所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坚韧。
    她多看了几眼,夸了句“情感真挚,文笔流畅”,把卷子放到旁边。抬起头,发现严烈高举着右手。
    她心情好,点了人问道:“干什么?想夸奖一下你的同桌啊?”
    严烈站起来道:“老班,我不觉得情感真挚,方灼不应该是棵风滚草啊。”
    方灼抬起头,仰着脸看他,见他虽然脸上带笑,但眼神里透着认真。
    老班好笑道:“什么啊?不是你觉得是不是,这是人家的作文!”
    “风滚草又叫猪毛草,这也太难听了。”严烈扭头问方灼,“你觉得呢?同桌。”
    方灼一秒被他劝退,当即改口道:“我也觉得不是。要不然我再改改。”
    严烈又举手,不等老班同意,自顾着说道:“我觉得她是向日葵。”
    “向日葵没有那么旺盛的生命力!”班主任无奈道,“严烈,你搞事情吗?把人多煽情的文章给弄没了。”
    严烈捧着脸道:“但是向日葵一心向阳啊。”
    方灼沉思了下,发现她很喜欢严烈的各种奇思妙想。好像没有根据,又好像很有道理。每一个都叫人觉得生机勃勃。
    班主任气得去抓粉笔,要砸到他脸上,“我是让你欣赏别人作文里的技巧和论点,谁跟你一心向阳!”
    严烈捣了乱,还一脸不知错地在那里轻笑。
    老班拿他没有办法,将桌上的卷子整理了下,让前排学生分发下去。
    教室很快喧哗起来,各种吵闹的声音混在一起。
    老班喝着水,看着底下一帮让她头疼的崽子们,咋舌道:“都坐好,不要乱动。屁股底下埋地雷了吗你们?”
    要结束前,她又通知了一声:“还有,下周家长会别忘了。高三了啊,能来的都来,你们懂我意思吧?能让各科老师绞尽脑汁说你们好话的机会不多的,一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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