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个头,不是说让我照顾你,睡觉灯也不关,浪费家里的电。”
    余烬忍着笑,“知道替我省钱了。”
    蒋烟使劲儿挣扎,“你放开我。”
    余烬抬手摸摸她脸蛋儿,“自己数数,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说了多少次放开。”
    她凶他,“谁让你总抓我。”
    “我怎么不抓别人呢。”
    蒋烟没好气,“那谁知道了。”
    余烬非但没松开她,反而用另一只手去搂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摁在自己身上,“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一句直白赤.裸,蒋烟听的耳朵都红了。
    她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说出的话依旧很冷,“我告诉你,你不要趁机耍流氓,你要是敢欺负我,明天我就回家,再也不来了。”
    余烬低垂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忽然微微抬起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他松了手,“走吧,再不走,我可能真要对你做点什么,才对得起现在的气氛了。”
    蒋烟一恢复自由,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拿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了他肚子一下,愤愤的朝他喊:“骗子,流氓。”
    她跑的头也不回,门被重重摔上。
    余烬苦笑着捂了一下腹部,随后抬起手搭在眼睛上,沉沉舒了口气,她软软的身子似乎还在他怀里。
    他身上已经有些难受,需要很久才能平复。
    这个死丫头,跑慢一点,他大概真的会忍不住。
    蒋烟跑回客厅,钻进沙发上的被窝里。
    她的脸很烫,觉得余烬好像越来越不正经,跟两年前在车行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他冷冷的,酷酷的,不怎么笑,也不会看人脸色,好难接近的样子。
    她问车行缺不缺人,他冷漠说不缺。
    那时她满心期待,希望他能对自己好一点,跟别人都不一样的好。
    大概是晚上睡得比较晚,第二天上午八点多蒋烟还没醒,余烬实在躺不住,想偷偷出去看看又怕被发现,只好躺在床上跟蒋知涵打游戏。
    三局游戏后,蒋烟终于醒了,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晚,赶紧去卧室看余烬,“你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去弄吃的。”
    余烬挺认真地看她,“烟烟,我觉得现在有件更紧迫的事,比吃饭还要重要。”
    “你能不能先送我去个卫生间?”
    蒋烟猛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赶紧跑到床边把他扶上轮椅,“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不叫我。”
    “你现在这么厉害,又凶又会拿枕头砸人,我哪敢叫你。”
    他还敢提昨晚,蒋烟不接这个话题。
    两人洗漱后,蒋烟把昨晚就定时熬好的粥拿出来,又煎了两个鸡蛋,还下楼买了以前住这里时常常吃的豆浆和油条,一些小咸菜,弄了满满一桌。
    余烬吃得很饱,印象中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
    他隐隐有些担忧,这样被蒋烟喂几天,等她走了,他会不会不习惯。
    吃过早餐,蒋烟收拾完厨房,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余烬给自己上药。
    他手法娴熟,好像以前常常做这种事。
    蒋烟看了一会,“余烬,开车行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余烬拿棉签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淡淡笑了笑,“怎么忽然问这个。”
    蒋烟手背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我就是觉得,你打架这么厉害,又会包扎伤口,又有那么大个纹身,好像古惑仔。”
    余烬将药水一点点涂在伤口上,没有看她,“港剧看多了吗,还古惑仔。”
    蒋烟:“不回答就是默认喽。”
    余烬随意说,“没什么正经工作,瞎混。”
    他目光向下,注意到她脚踝上那个小树杈一样的伤疤。
    这伤疤他以前见过,当初她扭伤了脚,他帮她擦过药。
    蒋烟注意到他的目光,下意识收拢双腿,手拽了一下裤脚,遮住那里,“地震留下的。”
    余烬没有说什么。
    那年他把蒋烟从废墟里救出来,她马上被家人和医护人员包围救治,师父还在别处救人,他着急跟师父汇合,很快离开那里,并没继续关注那个小女孩。
    蒋烟望着他,脱口问出:“丑吗?”
    余烬宠溺说不丑,他指着自己脚踝上的伤,“这不我也有了,咱们两个一对。”
    蒋烟以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两个伤处好像在同一个位置。
    她脑袋歪在手背上,声音小小的,“谁要跟你一对。”
    蒋烟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第四天的时候她就让余烬尝试下来走走,可他脚一碰地就说疼,根本没办法走路。
    到了第七天还是这样,蒋烟有些担心,“医生不是说三五天就好吗?是不是那个片子拍的不准啊,要不我们换个医院再看看吧,别是伤到骨头了。”
    余烬说不用,再养养看。
    那天余烬接到大森的电话,大森知道他在家养伤,要带着兄弟们过来看看。
    起初余烬不让,但大森没听,说反正现在不忙,下午就过来。
    余烬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沉默一会,随后看向钟摆旁边那面镜子前的蒋烟,她在整理头发。
    这几天他已经看过好多次,她梳头发不用木梳,纤细的手指插进柔顺的发丝里,慢慢疏通,漂亮又自然。
    余烬不想让大森他们见到蒋烟,想找个理由让她出去一下,还没有想好,发现蒋烟已经开始穿外套了。
    他看着蒋烟拉羽绒衣的拉链,“要出去吗?”
    蒋烟嗯。
    “去哪?”
    “市区,跟江述吃饭。”
    余烬目光动了动,“就你们两个?”
    蒋烟把随身小包包挎在身上,“是啊,怎么了。”
    余烬没说话,蒋烟已经收拾完,走到门口换鞋,“对了,水果放茶几上了,你想吃可以拿,累了就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她想了一下,“用不用我现在把你弄到卧室里去?躺在床上舒服一点。”
    余烬语气不太好,“不用了,你早点回来就行。”
    蒋烟点了头,转身出门。
    门刚关上,余烬就起身走到阳台那边去,没有一会就看到蒋烟出现在街口,打了一辆车离开。
    他现在已经能走路,只是稍微慢一些,伤口一碰还是会疼,但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他在屋子里收拾了一下,把蒋烟的女孩东西都收到柜子里。
    他从没跟他们提过蒋烟,大森知道他在追一女孩,还是那次去车行听雷子说的。
    没过多久,大森他们到了,余烬在这里住了几年,大森他们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帮人感情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做什么都喜欢一起行动,每次来看余烬都一小帮人,浩浩荡荡,吵吵闹闹,余烬怕吵到邻居,很少让他们过来,他去城西那边的次数更多一些。
    当年潘在是他们老大,余烬是后加入的,他很义气,身手又好,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
    余烬愿意的时候,很轻易就能俘获人心。
    大森他们带了一大堆营养品和水果,大包小裹挤进客厅,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乱七八糟的房子,余烬凄惨坐在那里,瘸着腿束手无策。
    谁知房间干净整洁的跟新的一样,连点灰尘都摸不到。
    余烬翘着那只缠了绷带的脚,悠闲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大森:“……烬哥,我寻思你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一个人在家养伤挺可怜,过来慰问一下,看这样子你好像不需要慰问?怎么受个伤还容光焕发的,脚上有啥穴位吗,打通任督二脉了?”
    余烬扬了扬下巴,示意那头的沙发,“坐,路好走吗?”
    前两天又下了场大雪,地面结冰,很滑。
    一个穿棕色棉服的男人说:“还行,开的慢。”
    他把带过来的营养品和水果挑了一些堆到桌上,包装打开,“烬哥,你尝尝这个,相当补了,去年我腿骨折那回,天天吃,现在好的跟什么似的。”
    大家有段时间没见,聊得火热,余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不时看一眼手机。
    蒋烟到了约好那家饭店,江述已经点好蒋烟爱吃的菜等她。
    每次来这家,她都会点金枪鱼饭团和炭烧鳕鱼。
    蒋烟匆忙进了大厅,江述冲她招手,“这里。”
    见她有些喘,好像刚跑过,江述皱眉,“你急什么,我又没催你。”
    蒋烟坐在他对面,倒了一杯免费的大麦茶,一口喝掉一大半,“堵车了,我在街口提前下的。”
    那次在酒吧门口通过电话后,两人就没见过,期间蒋烟找过他一次,但他忙着帮家里筹建北京分部,一直不在岳城。
    他利用自家的人脉收拾那两个坏蛋,其实也等于多给自家树了两个敌人。
    蒋烟知道,这在商场很忌讳,一般人不愿趟这浑水。
    她再次认真对他说了句谢谢。
    这次江述没再像平日那样玩笑,定定看了蒋烟一会,忽然说了句:“我对你好点,以后你就不会随便被别人骗走了。”
    两人对视一会,都笑了。
    蒋烟眼神清澈,一丝杂念都没有,认识江述十几年,她早已拿他当亲人一样对待。
    江述问:“找我什么事,这么着急。”
    蒋烟看着他,“我记得你是不是认识一个权威的骨科医生?能不能介绍给我,我有个朋友受了点伤,好多天也没好,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摔坏了,去的那家医院也没查出来。”
    菜来了,江述把筷子递给蒋烟,“你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蒋烟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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