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座落在龙江市东北稍偏一点的地方,是城市和郊区的结合部。这里空气清新,环境雅静,是人们谈谈理想,谈谈人生,谈谈爱情的最佳去处。
    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商机可寻,市政部门花巨资,将南湖打造成花园式的旅游景点。如画的风景和配套的娱乐设施,吸引来龙江市众多的年青人。
    三帅把车停在湖边一处小树林里,远处稀稀落落的也停着两、三部车,他打开车门说:
    “月梅姐,咱们去租条船来划。”
    王月梅望着那些三三两两或偎依漫步、或相拥细语、或激情缠绵的年轻男女,他们个个都是花季年华,青春烂漫。她把迈下车的脚又缩回来,细声说:
    “这么晚划什么船,黑咕隆咚的别掉进水里。就在车里坐一会儿,散散心就好。”
    三帅只得又把车打着火,开起空调,扭开音响开关。王月梅以前也来过龙江市,但还是第一次踏足南湖。在节奏感强烈的迪斯科舞曲中,她极目远眺,但见十里湖面,碧水荡漾,荷叶连连。千姿百态的荷花,在皎洁的月色下争奇斗艳。湖畔边绿影婆娑,柳条婀娜。俊男美女相拥而坐,或近看湖中片叶小舟游戈,或远眺青山翠影朦胧。耳听虫鸣奏乐,细语情话缠绵。
    三帅笑道:
    “我没骗你吧,景色是不是很美?现在心情好点没?真不知道你在瞎想什么,害得我跟流浪狗一样,躲在外面不敢回家。依我说,咱们就直接跟爸妈说清楚,你就说你是非我不嫁,我就说我是非你不娶,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顶多我妈闹个两天、三天,就算她闹个一年半载又能怎么样,咱们把耳朵堵上,不理她就是,她总不可能把他独生儿子赶走吧?”
    “她不会赶你走,但要把我赶走你怎么办?你现在肯定会说跟我一起走,可真跟我走,你只怕又会后悔没照顾好你爸你妈。唉……本来心情好好的,给你一说,又弄糟了。”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瞧那月亮多漂亮,圆圆的脸上笼着一点点雾纱,好像你一样明艳动人。我以前就梦想,要是找到女朋友,一定要和她到这儿来约会,然后写首诗给她听,再听她夸我一句:‘你好棒啊!’呵呵……”
    尽管三帅口花花的,但让月梅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双眸含水,轻轻柔柔地说:
    “你现在就写一首给我听听。”
    “行,我语文成绩好的很,张口就来,就怕你听不懂。”郝三帅摇头晃脑地琢磨一会儿,拿腔拿调地道:
    “圆月,圆月,爬上树梢头。羞羞,答答,偷窥人间情。你欢,我爱,慕煞嫦娥心。哭哭,泣泣,悔弃后羿飞。”
    “你这是什么破诗,没节奏没韵律,欺负我没读到书是不是?”王月梅吃吃直笑:
    “我读书成绩好得很,因为家里没钱才没念。”
    三帅嘿嘿笑道:
    “我成绩也很好,但我喜欢电脑。在没给凤儿姐做事之前,我靠电脑赚到不少钱,现在也一样。我偷偷摸摸的告诉你,你可别告诉我爸妈。他们只知道我工资,但不知道我搞电脑也能赚钱,比我工资还多。现在都有这个数,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投资好。”
    月梅捂着嘴惊讶地问:“这么多!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我是做人低调,不像他们那样扬名大号。要不,我把凤儿姐的公司买下来给你玩玩?”
    “难怪二妹说你骗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把我当成傻大姑不是?”
    “嘿嘿……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咦,他们在干什么?”
    王月梅顺着三帅目光望去,远处一辆小轿车在月色下轻轻摇晃,她疑惑道:
    “发地震啦?不对啊,咱们这又没动静。你下去看看,搞不好那块地有问题。问问附近的人,看是谁的车,叫他赶紧挪开来。”
    “问什么呀,那车子里有人。”
    三帅诡笑地附在月梅耳边说了几句,王月梅脸色绯红,笑骂道:
    “你们城里人真是不要脸,在这有人的地方都……”她话说不下去,转而对三帅啐道:
    “你是不是也这样干过,否则怎么会知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啊,除了你,我连女人的手都不敢拉。不过这样好像蛮有情调,要不咱们也试一试?”
    “试你个大头鬼,我可没那闲功夫,跟你这个毛头小屁孩胡来……”
    可她的话被三帅用嘴堵住,人也随着坐椅一起被放倒……
    王月梅回到儿时的小村庄,清澈的小溪从破旧的土坯房前蜿蜒而下,发出潺潺的欢快声。翠鸟在院落桂花树的枝头上跳跃,扬起美妙的歌喉,婉转地吟唱。
    郝三帅精赤着上身,从溪流中灌满两个大水桶,吭哧吭哧从土坑下挑上来,又哗啦啦倒入水井中。雨歆坐在小凳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靠在井沿跟狗一样吐着舌头的三帅说: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水井挑满来,我就什么时候把我妈嫁给你。”
    三帅跟一头牛一样,又吭哧吭哧从溪水中挑上来两大桶水,结果在井边湿滑的泥地上,摔得个仰面朝天。王月梅慌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心疼地扶起三帅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挑不起这么多就少挑一点,可以半桶半桶的挑。”
    郝三帅“哇”地一声哭起来,指着水井抽泣:
    “这么深,怎么灌的满?”
    月梅伸头朝井里望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忙回转身搂着他的脑袋哄:
    “别哭,别哭,待会儿我烧□□腿给你吃,个个都有牛腿那么粗,又嫩又香。”
    “我现在就要吃,”三帅撅着嘴说:
    “不给我吃我就不挑。”
    “好……好……给你吃,给你吃。”
    “水还没挑完,你就想吃□□腿。”董雨歆叉着小蛮腰,凤眼圆睁地说:
    “快去挑水,不挑我就把你丢到井里去。”
    “我就不挑,不要你丢,我自己跳下去。”
    郝三帅真的从井口跳了下去,王月梅惊叫一声,纵身飞入井中,想把三帅拽回来。但见眼前黑漆漆的一遍,耳边风声阵阵,整个身子往下掉啊,掉啊……
    忽然一颤,人清醒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她揉着眼皮子迷糊一会儿后,慢慢睁开眼往外张望,却见薄雾缭缭,晨光熹微,自己竟然是在车中睡着,慌忙去推身边的三帅,叫道:
    “快醒醒,快醒醒,天都亮啦。”
    三帅跟猪一样哼哼几声,翻个身又继续睡。气得王月梅抡起巴掌,对着肉肉的屁股就是啪啪两下。这下三帅醒了,捂着屁股嗷嗷直叫,月梅恨铁不成钢的叫道:
    “还不快开车,今天不想去玩啦!歆歆还缠着我要穿新衣呢!”
    两人慌忙在车里寻找着自己的衣服,月梅拿着两只米老鼠说:
    “你穿错了,那是我的,你的在这里。”
    三帅呵呵笑道:
    “我做梦都梦糊涂了,人还没完全清醒呢。”
    月梅套上衣服,随口问道:
    “你做什么梦啦?”
    “我梦见我掉进一口井里,那口井很深,很深,深的都看不到底。我就一直掉哇……掉哇……后来被你两巴掌打醒。”
    王月梅心中一震,问道:
    “你怎么会掉到井里面?”
    “你问的真是奇怪,做梦不都是瞎做的,我怎么会知道是怎么掉到井里的。小时候做梦总是梦到吃的,山珍海味满屋子都是,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难道还要问我那些吃的都去哪里吗……”
    郝三帅一边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一边在大道上狂奔,好在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红色的法拉利像一只离弦之箭,嗖嗖地就到了家。
    两人屏声静气,蹑手蹑脚,跟入室行窃的惯犯一样溜进屋,幸亏董雨歆还在熟睡之中,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俩人夜宿未归。王月梅悄声说:
    “你快去洗澡,我去叫歆歆起来。”
    郝三帅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也不管是热水冷水,劈头盖脑的浇一身。又抹些沐浴露,拿着刮胡刀,咔嚓咔嚓的对付两下,这澡就算是洗完了。出来时,歆歆蓬头散发,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往卫生间里走,看见三帅后嘀咕一句:
    “你昨晚回来睡啦?”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郝三帅装着糊涂说:
    “嗯,快五点啦,叫你妈快一点,六点钟要集合。”
    歆歆那半眯的眼睛终于睁开来,大声叫嚷:
    “妈,妈。你快点,来不赢啦。”显然她对这次出游抱有很大的兴趣。
    一阵鸡飞狗跳的忙碌后,家终于安静下来,准备出门的三帅,对已打扮整齐的月梅很不满意,悻悻地说:
    “我买的衣服就那么不好看?你穿这个像什么,又不是叫你去上班。”
    王月梅笑道:
    “穿什么不都一样,又不是去相亲。”
    “还想找一个啊!她们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也要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啊!”三帅不满地说:
    “回头还说我缺……”
    董雨歆从房里出来兴高采烈地问:
    “可以走吗?”
    三帅越发不高兴,嘀咕道:
    “你怎么穿我给你妈买的衣服,我给你买的衣服呢?”
    “那个太老气,没有这个时髦。”
    “唉……”郝三帅看着挂钟,叹着气,对月梅催促:
    “还有点时间,你快去把衣服换掉。”
    王月梅本来觉得自己这身衣服还不错,但看见女儿一身新衣出来,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竟然听话的回房换上一身性感的衣服,而且在镜前画起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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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项山人归天台
    [作者]
    杜荀鹤?(唐)?
    因话天台归思生,布囊藤杖笑离城。
    不教日月拘身事,自与烟萝结野情。
    龙镇古潭云色黑,露淋秋桧鹤声清。
    此中是处堪终隐,何要世人知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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