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爬上地平线,四射的金光驱散了黑暗,给芸芸众生带来光明和温暖。邵国华迎着朝阳做着他每天必做的吐纳术,感受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恩惠。荷花躺在床上慵懒地问:
    “几点?”
    “还早,才五点多一点,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回头我叫你。”
    罗荷花摸着滚圆的肚子叹道:
    “肚子怎么越来越大?怀小宝的时候没这么大啊,以后肯定是小胖墩。呀……呀……小家伙在里面踢我。”
    “谁让你说他们呢。”邵国华忙收功走到床边,轻柔地吻着老婆的肚皮,轻言细语地对着肚子说:
    “你们两个小家伙,在里面要乖哟,妈妈怀你们可辛苦啦!”接着又把荷花从床上拉起来道:
    “你还是跟着我一起练吧,这种吐纳方法不会伤害孩子,只会对身体有好处。我练的时间不长,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就像是被洗筋伐髓一样,感觉要破茧成蝶,脱胎换骨。”
    “瞧你吹的,就跟要成仙一样。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练不练无所谓,等你成仙带上我就行。”
    国华硬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在飘窗前说:
    “是真的有好处,说不定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好处。我们人类是靠鼻子嘴巴来呼吸,从食物中提取能量,从而维持生命体系运转。你知道树木是靠什么来维持生命的吗?它是通过光合作用,吸收太阳光,把二氧化碳和水合成富能有机物,同时释放氧气。练吐纳术,就是让人能像树木那样吸收自然的精华。道家的辟谷术你听说过没?辟谷有两种,一种是服气辟谷,另一种是服药辟谷。服气辟谷就是调整气息,《庄子·逍遥游》中记载:‘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成仙成道可能是夸张,也没有科学依据,但对身体好绝对正确。你按我说的先试练一下,要是感觉身体轻松舒服就接着练,要是感觉不适,咱们就不练。”
    他也不管荷花同意不同意,脱去她的睡衣,从背后抓着她的双手,迎着朝阳展开,就像是欲飞的蝴蝶。荷花娇嗔:
    “你一个人丢丑卖乖也就算了,还要我陪着你,给人看见,脸都没地方搁!”
    “这么高,谁会看见你。别说话,静下心来,按照我说的做。舌尖顶着上颌,嘴唇微闭。用鼻子慢慢吸气,吸到最大处。憋住气,意念集中在丹田处,感受气体的流动,再张开嘴唇,尽可能缓慢地呼出废气……”
    邵国华让荷花静下心来,他自己却静不下心,拥着荷花,对着朝阳,根据绢书上记载的方法,参起欢喜惮来。他以为身处高楼没人看的见,却忘记对面小区里还住着一位佳人。
    黄琳凤撅着屁股,银牙叼着一束秀发,眼睛凑在望远镜前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位满脸绯红的神女雕像,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是苦,只有那随着呼吸而高低起伏的胸脯,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平静。
    大约一个小时后,荷花从望远镜中消失,黄琳凤吐出发丝,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望远镜中邵国华还在对着太阳练功,黄琳凤却没有看他的心思,坐在阳台上发起愣来。望着对面那个家,心里涌出强烈的占有欲望,她不甘心躲在背后,跟邵国华玩什么感情游戏。她想正大光明的站在那个男人身边,向所有的亲戚朋友和熟人大声宣布:这个男人是我的。
    荷花还没练到一个小时的功就不支地跑到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问题,顿觉得身体比往日轻松。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用,感觉精神特别好,暗想这功法还确实有效,以后是要多练练。她在卫生间里洗刷完毕后,出来见国华还在练,随口问他:
    “你教没教哥练这个?”
    “早教啦,就连小宝和秀儿也在练,全家就你懒得跟猪一样,是不是感觉有点不一样?我没骗你吧?”
    “你才懒得跟猪一样。”荷花含羞带笑地娇嗔:
    “以后你也要早点回来做家务,我现在是上班族,不能光指望我一个人。”
    邵国华嬉皮笑脸地说:
    “老人们都说男主外,女主内,《新唐书》上也说‘牝鸡司晨,家之穷也。’所以说国家大事归我负责,家里小事归你负责。”
    “那孩子读书是国家大事,还是家里小事?”
    “那当然是国家大事,孩子是国家的未来,读书关系到他们能否成为国家的栋梁,这可是头等大事。”
    “算你识相。”荷花飞抛一个媚眼说:
    “别忘记,今天是孩子报名的日子。”
    “忘不了,”邵国华笑道:
    “凤儿已经找到校长帮忙,让秀直接读一年级,跟小宝一个班,这样两个人就有个照应。现在她可能还没起床,过一会儿我打电话叫她把户口准备好。”
    “把孩子户口上在别人家,我总觉得不踏实。”
    荷花嘀咕一句后走出房门,见客厅里冷冷清清,心里大为奇怪,因为在往常这个点,传贵早已经起床。她以为传贵又会跟上次一样,出门去买早点。可推开大门,那部电动三轮车还在。她心里顿时一紧:难道病啦?急忙走到传贵卧室,径直把门推开,只见萧传贵缩在薄被里,腰部处微微隆起,薄被在该处有规律的上下起伏。
    荷花连忙退出来,轻轻带上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打开燃气灶开始熬粥,又挺着大肚子回到卧室跟国华说:
    “别练了,下去买些早点回来。”
    邵国华吐出一口长气问:
    “哥起来没?”
    “还没,可能是昨晚玩的太晚。”荷花叮嘱一句:
    “你出去时小点声,让他多睡会儿。”
    她把丈夫送出门,脑中开始仔细回想那晚从酒店回来后国华跟她说的话。暗怪自己忽视对传贵的关心,觉得他自己能照顾自己,就把他当成好人来对待。又怪自己只把心搁在国华那,而淡忘掉以前的情份,没跟小宝爸好好谈谈心。
    厨房的高压锅传来“嗤嗤”的喷气声,惊醒沉思中的荷花,她赶紧关掉煤气,走到客厅故意大叫一声:
    “哥、小宝、秀儿,该起床啦。”说着推开传贵房的门,探头问:
    “哥,你怎么还没起来?不去鞋店上班?”
    传贵赖在床上说:
    “师傅和师娘去乡下喝侄女家喜酒,店里放两天假。你们先吃吧,我再睡一会儿。”
    荷花坐在床边,搂着传贵把他硬抱起来,笑眯眯地说:
    “放假也不能赖在床上,快起来。”她把传贵身上的薄被掀开,望了一眼大裤衩说:
    “你昨晚没洗澡啊?”
    “洗了,这么热的天哪能不洗澡。”
    “逗鬼呢,前天晚上我洗的是黑色的裤衩,你穿的还是蓝色的,要是洗了澡怎么连裤衩都没换?真是越来越邋遢,跟国华一个样,总是让人不省心。”
    萧传贵嘿嘿傻笑:
    “昨晚牌局散的有点晚,反正也没出汗,洗不洗无所谓。”
    荷花替传贵穿上裤子说:
    “打牌也要有节制,休息不好就会对身体不好。你动手术才多久,医生要你长年坚持锻炼,你才练几天!以后只能周末去打牌。”
    “那帮老头老太太牌艺差得很,跟他们打牌就像是在自己家菜地里摘菜,每次都能赢个二、三十块,比在鞋店里上班还强。”
    “哪你更要少去,他们都是靠退休金吃饭,回头手头上没钱,全都会上咱们家来蹭饭。”荷花把拐杖递到传贵手上说:
    “先到窗子边上对着太阳练练国华教你的吸气呼气,我刚才也练过,感觉人精神多了。”
    “精神是精神,可就是……哎……”
    萧传贵没有把话说完,拄着拐杖站在窗户前,他没办法像国华和荷花那样伸开双臂,只能靠着拐杖支撑静立在阳光中。
    荷花仔细地把床单扯平,又把被褥翻过来顺过去,最后叠成四方块。她暗自叹口气,因为在传贵身上和床上找不到任何异样的地方,这验证国华对她说的话。
    叠好被子后,她笑眯眯地说:
    “我有件事还没来的及告诉你,本该昨天跟你说,你却只顾着打牌,叫都叫不回来,下次要是再叫不回来,我就直接到麻将室把桌子掀掉。”
    “我一走岂不是三缺一,那些老头老太太还不把我骂死。有什么事快说,别把话题扯远。”
    罗荷花喜滋滋地道:
    “前天开股东会,我暗中帮桑颖家的小海子。但这事你跟谁都不要说,凤儿姐和国华都蒙在鼓里。表面上我两不相帮,自己投自己一票。实际上我早就算出林海和凤儿姐的得票数,只要我不投,林海就能保住他的公司。但估计林海已经看出来,给我安个监事的职务,今天就去上班。”
    萧传贵淡淡地说:
    “林海都能看得出来,你以为凤儿和华儿看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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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林广记》
    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
    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
    一捋一捋复一捋,浑身骚痒骨头迷。
    点点滴滴落在地,子子孙孙都姓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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