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结束的很快,呈一面倒之势,那群上百个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开始选择了狠辣出手的那些人死的很直接,在段理的一对鎏金大锤之下,整个身体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炸开,零七散八的落在地上,鲜血染红的地面。
    至于那些一看到他服下药散便恐惧逃散的那些人,结局也并不比出手的那些人好,他们逃的即便再快,但在现在如鬼魅一般随风而动的段理眼中,与龟行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如果说先前服药的那个段理是山谷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那么现在的段理便是此刻山谷中最为强悍之人,即便是武功如深渊一般不可测的叶运筹,也只能拼命才有一搏之力。
    无人能让他出第二锤,凭借无人能抵御的狂暴之势直接碾压而下,这百来人皆处于同一水准上,再无什么武艺高低,身份高低。
    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天上遮住太阳的云层随风散了。
    段理静静站着,整个人皆被鲜血透,那都是别人的血,顺着他的身体滴答滴答的掉在泥土中,掉在他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阳光照下来,照在他的身上,透过,鲜血,竟好似反射出耀眼的光,夺目而又让人无法直视。
    他亲手覆灭了上百人之后,居然没有一丝的虚弱感,只是微微叹气了一声,转过身,谁都不理会,径直向巨铁走去。
    叹气声无人可闻,自然也就无人可知他为何叹气。
    “好,既然现在这些妄想着虎口夺食的杂鱼们都死干净了,那咱们就商量下怎么分着传承吧。”
    魏氏兄弟二人中走出一人,挡在段理前边,伸手将他挡住,懒散的说道。
    是弟弟魏良。
    段理没有说话,或者说根本懒得理会,右手握着鎏金大锤随手挥动,就像赶苍蝇一般。
    魏良当即震怒,眼中尽是狠辣,脸上却是一笑,自己居然被这以前不屑一顾的小人物给如此轻视了。
    手中动作确实丝毫不慢,持刀以刀背对击,想要直接硬碰硬,却感受到一股无比磅礴的巨力猛的轰过来,那都不是不是内力,只是一股蛮力,一股让人绝望的蛮力,一股让他的内力疯狂在体力涌动,却仍是坚持了不过一息的时间便被震飞出去的蛮力。
    魏良此刻终于感受到了现在旁边的这些尸体身前经历的东西,但他的反应倒也不失为一个高手,在倒飞出去的那一刻,瞬间变招,反手持刀,刀尖置于下,在落地的那一刻,那股巨力仍逼得他不停倒退卸力,身体倒退五六米之远却仍无止住的趋势,整个人更是半跪在地上,手中刀没地一半,在地上划出一道三四米长的沟壑,直到撞到身后巨铁才堪堪止住。
    一口鲜血喷出,魏良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死死的盯着身前继续慢慢走过来的段理,眼神中满是惊骇,他的膝盖也被划的血肉模糊,持刀的手更是止不住打颤,方才那一瞬间的巨力让他感受到了绝望。
    段理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那声叹气之后,他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感知,现在的他其实只是个拥有恐怖力量与速度的行尸走肉罢了,天下间从来不可能有这样凭空而来的力量,如果有,那势必要付出更为恐怖的代价。
    他此刻以没有时间拖下去了,只有一个执念撑着他前进。
    得到洞内的传承,即便只是拥有一刻!
    但他此时的状态还是被人看出来了,或者说是被人指出来更为准确。
    是魏良的哥哥魏海,他像他弟弟一般挡在了段理前行的路上,挡在了弟弟的身前,脸上尽是凝重与警惕。
    方才那一击与弟弟此刻的下场他看在眼中,看得很真切,即便现在发现了破绽,但仍是不敢有半分松懈。
    “放过我弟弟,是他挑衅在先,我代他向你道歉,同时我向你保证,保证不再阻拦你。”魏海缓缓说道,语气低沉,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此刻的状态,也明白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没必要为自己再树立个敌人,我们二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也不会像刚才那些废物一般任你拿捏,况且只要我们能够拖下去,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再说,此地可不止我们三人。”
    话讲的很直白,更是有威胁之意藏于其中,魏海不知段理会是何种反应,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死死盯着他,额前有冷汗滑落。
    他是在赌,赌段理不会与他兄弟二人搏命,赌段理只想破开这考验。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或者说此刻段理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巨铁,只有洞内的传承,魏海两兄弟,包括现在周边的所有人,在他眼中都与空气无异,只要不挡住他的路,随便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都不会让他有任何感觉。
    他继续慢慢向前走着,步履沉重,而步法轻如鬼魅。
    魏海赶紧回头将魏良拉到一旁,看了一眼此刻如此狼狈凄惨的弟弟,心中有心疼,但也明白此次的传承恐怕与自己二人无关了。
    但他们没有走,两兄弟紧紧靠在一起,巨大的诱惑面前,他们还心存着一丝侥幸。
    在无人说话,都静静看着缓步向前的段理,他原本瘦弱的身躯此刻如山般厚重,落在周围众人眼中,皆是看到了破开着莫名考验的希望。
    孙不烦与戴珂还有魏海,也同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冷冷地扫视了除自己外的其他人,他们都明白,洞门破开之时,才是真正属于他们之间斗争的开始。
    叶运筹却不理会这些,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看客,不管那几个隐约把他视为了对手的人的怎么想,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他看向段理的目光中有一丝同情,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哥,那人,好强!”井萱指着段理,瞪大了眼睛,震撼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她在魏良倒飞出去的那一刻便想说了,但忍到了现在。
    “没那么强的,那魏氏兄弟联手的话隐约要强于其他二人,但如果不联合出手,单论个人的实力,特别是被打伤的那个,实力在他们四人中属于垫底的存在,又没全心警惕,自然便落得现在这个结局。”井寻笑着回应道,妹妹的疑问,他永远都是这般样子回答的,况且他并不想争那传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压力。
    他兄妹二人说话间,段理已经走到了巨铁跟前,像他第一次出手时那般,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鎏金大锤,缓缓的砸了下去。
    “嘭!”一道气浪从交接之处猛的荡漾开来,巨铁往下凹陷,段理却仍不停止,一锤一锤的接上,巨石震颤不知,可他手中的两个大锤却相继断开,只剩两根短棒握在手中,便是上头的鎏金都脱落飞出。
    其实哪是什么鎏金,不过是些铜汁花纹罢了。
    段理却丝毫不受影响,将短棒丢弃,以内力摄物,散落在一旁的刀剑不停落在他的手上,又不停在猛烈而毫无花哨的对击中断裂。
    终于,在巨铁周边地面已经铺满了残兵断刃的时候,在又一把大刀断裂的时候,再强悍如傀儡的段理也慢慢力竭的时候。
    “轰!”沉闷的一声响,数不尽的山石与泥土掉落而下。
    石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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