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被他顶着咬了口,先前那个抱着她不说话的人消失不见,笑声无耻至极。“要是在阳台边上,你会害羞。”
    “……”
    这个以前,还是两年前。
    更别提,当初他还是怎么缠着她要她答应他的。
    她往后退,声音变重几分。“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混蛋给她说什么。
    周易宁箍住她,没让她看自己,语气很低,像是胡搅蛮缠的小孩。“就这个事。”
    “……”
    耳朵被他咬得又热又痒。
    唯筱顺着他转移话题,佯装气恼地拍了下他。“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干净的东西。”
    周易宁声线愈发缱绻。“你的意思是不会害羞?”
    做就做。
    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
    她羞愤地扭开头,抿唇不言。
    周易宁的吻从她的脖颈往上落,最后贴着她的耳廓又问了一遍。“真不会?”
    唯筱躲过脸,打定主意不回他。
    她不说话,周易宁反倒越发来劲。“晚上试试。”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羞耻的位置,这一晚的周易宁像是失了禁锢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像是未经驯化的野兽,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和欲望,肆意又占据着绝对的力量。
    唯筱的轻挠和呜咽反倒成了他的助兴,滋长他的渴望。
    深夜漫长,萎靡旖旎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将两人坠入幻境。
    她侧过头,在玻璃的倒映里看见自己,又仿佛透过那层玻璃,看见了那晚独自坐在阳台孤寂淡漠的男人。
    唯筱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记得最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只记得彻底昏睡过去之前,那人轻吻着自己的眼角,腰上的手掐得她极紧,耳畔那声喑哑又克制的“你是我的”。
    还有那句坚定沉重得近似于承诺的话。
    “乖乖,我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后悔的。”
    彻底醒来时,堪堪早晨六点。
    唯筱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随即伸手掐了把旁边那人的腰。
    有点硬,唯筱还没把人掐醒反倒先把自己的手累坏。
    “怎么了?”周易宁闭着眼将唯筱往自己怀里拉。
    唯筱有些恼怒地瞪他,他还有脸问自己怎么了?
    他睁眼看到她气坏了的模样,憋着笑,将她搂紧了些,戏谑道。“明明昨晚把你弄得舒服了,你现在是想翻脸不认人?”
    “……”唯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不看他。
    “不舒服?”
    唯筱生气地直接转回来瞪他。“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周易宁轻哼了声。“那你嫖完不给我点反馈意见,我就没有进步。”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朝某人望了眼。“没有进步,某人就会威胁我要去外边找鸭。”
    “……”
    唯筱打定主意不说话,周易宁却像是和她较上了劲一样,非逼着她破罐子破摔地说了句“舒服”,才细细地笑了声放过她。
    等起床上班时,唯筱站在浴室,先前那股羞愤好不容易压下去,又咬牙切齿大声喊了句周易宁。
    见到人过来,她指着自己的脖颈,置气道。“我不是让你不要留痕迹在脖子上吗?难道你让我在室内也戴围巾?”
    周易宁盯着看了一会,明明笑得不怀好意又装出来一副好心提建议的模样。“要不今天毛衣穿高领的?”
    唯筱瞪了他一眼。
    昨天她明明都和他说了不准留痕迹,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反手就不干人事!
    周易宁看到她生气的样子,笑得开怀,想要搂她又被她推开。
    他笑了声,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领,指着自己的脖子,语气讨价还价,偏生手还拽着她的手往那些红痕上摸。“那你不也给我留了,扯平?”
    唯筱的视线落在那些红痕上,有些滞住不敢信。
    “忘了?”周易宁挑眉。说完就一副要给她好好回忆一下的表情,唯筱连忙别开头,不甘不愿吐出两个字。“扯平。”
    觉得她这副受辱了的样子搞笑,周易宁轻哼一声。“我的痕迹还比你颜色深呢,我都没说什么。”
    唯筱咳了句。
    见她没回话,他懒懒靠在门边上,彻底放开。“而且你还抓了我,我都没说痛。”
    他作势还要把衣服脱了给她看,唯筱忍无可忍。“那你不也咬了我。”似是觉得不够,她一字一句道。“不仅咬我,还舔我。”
    周易宁的眼神直勾勾地抓着她的脸,他轻滚了下喉结。
    视线往下,不知落到了哪一处。他轻笑声,唇角一帧一帧地向上弯,眉眼轻佻,整个人都仿佛带着一股欲。“我舔你哪了?”
    “周易宁——”唯筱直接拿过旁边的毛巾扔他身上。她推开他往外走,擦肩而过骂了句。“你混蛋。”
    周易宁笑着叹了口气,将毛巾拿下来,重新挂回栏杆上。
    眼里笑意变淡,他仍旧弯着唇角,转身跟上唯筱。
    他确实是挺混蛋的。
    唯筱越想越气,气得连路也不想走,站在原地,瞪后边优哉游哉跟上来的人。
    周易宁眉眼微垂,唇角依旧向上扬。
    瞧见人没走还瞪着他,他扬眉似是在问她怎么了,反应过来后拉过她往餐桌走,佯装无奈。“昨天晚上还说爱我,今天就骂我混蛋,你变心得还挺快。”
    “你再说——”
    唯筱狠狠拍了他一下。
    昨晚是她想说的吗!!!
    还不是他逼她说的!!!
    唯筱甩开他的手,置气地拉开椅子,拉到一半又顿住,回头看向他。
    “怎么了?”周易宁瞧她见过来,不解地微挑起眉。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声音像是受了气一样憋屈,又透着一股别扭,扬高音调反问。“你怎么了?”
    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不对劲。
    平日里这人是挺不要脸的,但也没不要脸到那种地步。
    可昨晚再加上今天早晨。
    他就像是一只毫无顾忌,也毫不掩饰的,将没脸没皮阐述得直白又淋漓尽致的狐狸。也许这本就是他的本质,平日里只不过多加压制,将那股欲封印在和颜悦色的皮囊之下。
    极度,不要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唯筱小心翼翼地问,眉头因为担忧而微微蹙起。
    她放下筷子,走到周易宁身边,手推了下他的肩,再次催促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周易宁往椅背上靠着笑:“我能怎么了?”
    唯筱不信,固执地非要一个答案。
    气氛胶着在这个点上,一时谁也没说话。
    两人的视线无声对上,周易宁先败下阵。
    他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拉过她圈过她的腰。“那你觉得我怎么了?”
    唯筱不说话,只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气氛沉默下来。
    良久后,他埋在她的腰腹上,语气带着点笑,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像是自嘲:“可能是怕你不要我吧。”
    第50章 你好
    “可能是怕你不要我。”
    说到底,还是心魔作祟。
    他习惯了别人先松开他的手,但也害怕再次成为被抛下的那个。
    所以总想做些什么,总觉得再做些什么,自己就可以被攥得更紧些。
    他曾无数次想。
    如果07年的他蛮横不讲理地缠着他父亲让他爸换航班,也许他爸就不会死;
    如果07年他保护到了易园,或者不让她回西塘,也许她就不会抛下他;
    如果18年他赶在外婆病危前和唯筱解释清楚,那她也不会说出国就出国。
    也许,他们俩就不会分手。
    也许是将那句最难的说出口了,余下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言齿。
    周易宁圈着她的腰,声音顺着她的腰腹,微颤地传到她的耳廓里,像是开玩笑的话。
    “乖乖,你不会真的要去找别的鸭子,不要我吧。”
    气氛并没有因为他这句打趣的话而显得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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