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你别吓我!”
    “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
    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就像被雨淋湿的宣纸,晦涩,黯沉。
    “雪,接下来不管收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来…绝对不要回来……雪……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
    他很难想象枭阎到底是有多强大,竟然敢只身闯入赤野组,甚至还擒住了花间赤野,世界第二大黑手党就这样消失在枭阎手里,该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他能想到,此刻的日本一定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他跳进去,而他这一去,或许会死在那里。
    但若是不去,他想,他会后悔一辈子。
    千错万错,就错在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
    花间赤野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亲生父亲,不管他曾今犯过什么滔天的罪恶,都是他花间雪的父亲,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雪,你……”他哭了!
    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微暗的光线,洛微雨看不清花间雪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花间雪满心的悲伤。
    那种悲伤弥散在空间里,绝望冷冽,令她窒息。
    “如果……”
    半晌,少年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就像沸腾的水要漫出壶嘴一样,那种呼之欲出的不安令她颤栗,恐惧。
    “我是说如果,”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如果我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你会怎样?”
    洛微雨猛然推开花间雪,心头汹涌的不安好像绝了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不,我不接受这种如果,没有这种如果!”
    这一路走来,她经历了太多撕心裂肺的离别和割舍,现在,花间雪是她的全部,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再面对一次彻骨的疼痛。
    “你听我说……”看着她仓惶的模样,花间雪乱了心绪:“我……”
    我必须要离开这种话冲到嘴边,他却发现自己失声了,怎么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一刻,洛微雨终于明白了,花间雪刚刚的悲伤从何而来,因为……他要离开了,他要离开她,再也不回来了……
    洛微雨上前紧紧握住花间雪的手,近乎哀求道:
    “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你不要说什么‘离开再也不回来’之类的话吓我好不好,我真的承受不了!”
    花间雪摇摇头,他不能让她跟着他一起涉险,这是花间家和枭阎的私人恩怨,他也没有理由把其他人卷进来,那样做的话太危险,也太自私。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那我告诉你,如果你离开我的话,我会恨你,会去跳海,你信吗?”她仰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眼底漫上一层朦胧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他垂眸看着她,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好像表情包一样的脸蛋……
    看着看着,花间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说如果,笨蛋,你要是跳南海,那我就变成南海里的鲨鱼,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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