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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教导主任谈的情况并不顺利。
    教导主任明确地拒绝了余深的退学要求,并且把更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余深对这种强买强卖感到不满:“我要求见校长。”
    教导主任把头埋得更低了,脸皱得活像颗杨梅:“那……那也不行。我们校长不在旧校区这边,从新校区过来还要花好长时间,就算打电话,他人这会也未必在……”
    余深沉默。
    教导主任始终唯唯诺诺的,连头都不敢抬,但是态度却像块狗皮膏药般地粘人,死活不肯退让。
    整个礼堂忽然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安静。
    这时,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梁卿书大概是觉得热茶喝够了,终于放下了保温杯。
    他很有兴致地插了句话进来:“你想见校长?”
    听到声音,余深朝他看了过去。
    梁卿书靠在加了垫子的座椅上,姿态十分放松,双手并拢着与他对视。
    这种态度和神情,莫名令余深心里更加不快。
    “我是想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他不由顶了回去,“怎么?你能引荐?”
    “我当然能。”梁卿书浅笑一声,看起来像是要答应,但仅一秒话就转了个弧,“但我呢,先替他拒绝你了。”
    “……”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也用不着叨扰校长老人家吧?”梁卿书缓缓摸着杯沿道,“我们又不会欺负你,用的都是最公平的比赛方式。就这样你还不敢应战,难道是怕自己一出手就露馅,输得太惨吗?”
    说到“汉语十级”的时候,他的尾音特意勾了一下,听起来讥讽意味十足。
    这话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挑衅了,方婷一听完都觉得怒火中烧,被尤三及时拉住了。
    不光是方婷,几乎所有人都看到,在听到这句话后,余深的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余深像是被气笑了:“你自信心倒是很高。”
    “我们班长至今为止从来都没输过,为什么不能有自信?”梁卿书还没接话,他旁边的高涵倒是忍不住插嘴了,“你们最好搞清楚,现在比赛可是给你们脸!”
    方婷气得直拍座椅:“高涵,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我说了怎么了?”高涵又把之前的心筹码拿了出来,“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大喊大叫的吗?”
    “……”
    “别说是你,”看到方婷气到脸色发黑,高涵反而笑了,“现在你们校区的每一个人,你还有尤三——”
    他用手指指着余深:“——还有这边的转校生,现在都算是我们班长的狗了,怎么狗还要反咬主人不成?”
    “妈的!”方婷当场就要冲出去,又被尤三拼命劝住。
    余深冷然道:“我要是硬要走呢?”
    “那你大可以试试。”高涵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一批人,“只要你能走得掉。”
    余深蹙紧眉头。
    看样子,今天他不在这里作个表态,是别想平安离开了。
    而且按照教导主任的说法,自己就算闯出去,也只会落的个失去学籍的下场。
    “我姑且再问一句,如果我赢了这场延时战,”念及这里,余深转头盯着梁卿书道,“你那什么当狗的要求,就得撤回了吧?”
    “当然。”梁卿书轻轻挑了下眉,这个动作让他明丽非常的五官显得更加动人,“只要你赢了,我就把你好好当个人看待——”
    虽然漂亮得令人一见惊艳,但看起来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是到现在为止,余深对梁卿书的所有印象。
    -
    双方都许诺比赛后,底下的学生们便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很快就把礼堂布置成了比赛场所。
    余深原本是想直接拿小提琴比赛的,本来这就是他的专长,他也有信心不输给别人。
    不过,梁卿书在听到他这一要求后,却不由分说地驳了回去。
    “这不行。”梁卿书说,“我们这边的人没有精通小提琴的。”
    余深奇怪:“你不会拉吗?”
    “我会是会……”梁卿书说话难得出现短暂的滞涩,“但我并不擅长。”
    并不擅长?
    闻言,余深打量了他一眼,道:“但现在也没办法举行体育竞赛。”
    教导主任这时候出主意道:“其实,我们学校准备了不少不需要积累就可以直接开始玩的游戏。不介意的话,可以用那些赛制,这样对两边都公平。”
    听起来也只能这样了,余深勉强点了头。
    骰子三投五倒之后,选中了双人扑克这一游戏。
    旧校区派出迎战的自然是余深,新校区那边却不是梁卿书,而是一直在梁卿书左右的高涵。
    “我们学校的双人扑克和国际赛制的规则基本上是一致的。”教导主任站在赛桌的边上充当荷官,“只不过,本场比赛保留大小joker,它们两张作为万能牌,可以替换任何牌。”
    接着,教导主任让尤三和余深分别坐到赌桌的两头。
    “先来做个演练吧。”教导主任说,“没有什么比实战更能快速了解规则的了。”
    高涵玩惯了这游戏,坐下来就说:“还要演练?这游戏规则没有人不懂吧?”
    “需要的。”先前在余深面前唯唯诺诺的教导主任在此时戴上了白手套,一下子显得干练利落起来,“只有两位同学都切实摸清了规则,这个游戏才有公平可谈。”
    当然,一些更隐秘的规则能不能摸清楚,就各看本事了。
    演练当然不需要太大负担,教导主任让余深和高涵各拿出5个筹码,作为参加费放入底池。
    “每开始新的一局,玩家都必须像这样上交5个筹码。”教导主任说,“两位同学有问题吗?”
    余深立刻抓到了重点:“也就是说,一个人最后剩下的筹码不够5个,他就算是输了?”
    教导主任露出赞许的表情:“不错,这场游戏就是拼命榨取对方筹码的游戏。两位可要好好加油啊。”
    余深若有所思。
    刚才进礼堂之前,他听到了方婷咬牙切齿地质问尤三为什么能把筹码输得一个不剩,尤三畏畏缩缩地解释说是新校区的人把一场场比赛的参加费降低到了1个筹码,他一个脑热就给全投进去了。
    然后一败涂地。
    这样看来,在这场游戏里,筹码的数量才是最重要的。
    谁能巧妙地把更多的筹码留在自己手中,谁就占据了优势。
    余深刚来这学校,还不知道筹码要怎么用,只能向教导主任提示了自己手机上的app界面。
    教导主任随即去准备了一个特殊的扫码机器,用它轻轻一扫,余深的账户便被扣掉了五个筹码。
    剩余95。
    高涵则拿出了五枚实物的筹码,看得出来他很中意这种手握筹码的感觉,得意洋洋地向余深提议道:“我说啊,你要是喜欢实物,回头可以去教育处那里兑换的。”
    “不用了。”余深冷淡拒绝,“实物可不方便携带。”
    “好吧好吧,我也就是个建议,你这人可真难说话。”高涵摇摇头,问教导主任,“老师赶快吧,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决定谁坐庄了?”
    “是的。不过本次演练由我来坐庄为两位发牌,等正式比赛开始后,则用骰子来决定由哪一位同学坐庄。”
    教导主任说完,拿出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三下五除二快速洗完,给余深和高涵各发了五张牌。
    教导主任:“请两位同学各自看一下自己的手牌。”
    两人立刻看了。
    余深天生情绪不外露,看完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高涵面露喜色,看样子抽到了不错的手牌。
    “现在两位同学可以根据自己的手牌下注。”教导主任提示说,“下注必须是以5的倍数下。你们两个谁先来?”
    余深再次拿出手机:“我先吧。下5个。”
    “那我加注。演练而已,不玩点刺激的有啥意思?”高涵把五张手牌一合,大大咧咧地掏出了15个筹码,“加注,三倍。”
    双方下注完毕,教导主任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荷官,又转向余深:“余同学,高同学加注了,你现在的选择有两个,要么再拿出10个筹码跟他保持水平;要么下比15个更多的筹码。”
    余深问:“不能放弃吗?”
    他知道,按照国际惯例,扑克这种东西,只要愿意及时收手,输个参加费就能退出了。
    然而教导主任却说:“很遗憾,在对方加注的情况下不可以弃牌。只能跟注或者加注。”
    “总之,”教导主任笑了笑,那模样看上去有些诡异,“已经搅合进来的局,就别想轻易走了。”
    “……”
    余深本来是没兴趣陪着高涵一起疯的,但转念一想这不过就是个演练,而且游戏不断进行下去才更有助于摸清规则,于是道:“我知道了。那就跟注吧,我再加10个。”
    “好,这样的话,第一轮下注就算是结束了。”
    教导主任刚才给两个人各发了5张,牌堆还剩下42张。
    他把这42张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中间道:“每一轮下注结束后,可以更换手牌,最多能把五张手牌全换掉。你们要换吗?”
    高涵觉得自己牌好,只换了一张,余深则随手换了两张。
    教导主任:“现在进入第二轮下注。上一轮余深同学先手,这一轮就由高涵同学先来做决定。你是要下注还是要开牌?”
    “开牌吧,一个演练而已,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去啊。”高涵流里流气地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丢,牌的花色立刻露了出来。
    “是56789的顺子呢,高同学抽的牌果然不错呀。”教导主任兴味地看完牌说。
    很快余深也跟着亮了牌,他的手牌全是黑桃,这种牌型叫做同花[注],比高涵的顺子稍微大一点。
    “嘁。”高涵咂嘴,“看来今天老子运气不行。”
    教导主任无视了高涵的粗言陋语,宣布演练局以余深胜利。
    “这场要是正式比赛的话,高同学你的15个筹码可就归余深所有了。”教导主任警告他说,“请认真对待这场游戏!”
    高涵耸肩。
    “游戏的流程就是这样,没问题的话就正式开始。正式游戏时,除过参加费,每个人有95枚筹码可以用来随意下注。”
    教导主任又拿出了一副新牌和一个骰子,并且毫不犹豫地把之前用过的扑克扔进垃圾桶。
    演练赢了根本不能代表什么,高涵根本没当回事,反而笑嘻嘻地说“走着瞧”。
    新校区也是,明明高涵演练输了,一个个的表情却像是来度假一样,反倒是旧校区的方婷和尤三紧张极了。
    梁卿书轻靠在座椅上,目光一直锁在余深身上。
    趁着教导主任不注意,高涵敏捷地拿过骰子说:“来来来,快快快,开始开始,我们决定一下庄家是谁。这样吧,余同学,点大我来坐庄,点小你来坐。”
    “等等。”
    就在高涵即将扬起骰子的那一时刻,余深忽然出声制止了他。
    高涵动作稍停,疑惑道:“你怎么了?不会是不想比了吧?”
    “不是。”余深一下下敲着桌面,毫不掩饰地盯着高涵的眼睛,“我只是有疑问,为什么要用骰子这种东西来决定坐庄这么重要的事?”
    高涵有点发愣:“这……这不是历来的规矩吗?”
    余深轻笑了笑,忽然起身要从他手里拿过那颗骰子。
    他这一举动可称之为抢,高涵吓了一大跳,差点带着椅子往后滑一大步。
    他下意识地去护那颗骰子,但余深几乎是在他手臂上轻松一按就逼得他松开了手。
    骰子也落入了余深的手里。
    高涵:“草……”
    这一举动也让台下的普通学生和教导主任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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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可能会看得有点累,如果不喜欢看这段具体游戏过程可以跳过4,5,6,7章,从第八章开始看,不影响阅读。
    [注]文中提到的牌型都来源于百度百科,从最大到最小分别是:
    1、皇家同花顺:(royal flush):最高为ace(一点)的同花顺。
    例如:红桃a、红桃k、红桃q、红桃j、红桃10。
    五张牌都是红桃,而且最大的是a,这就是皇家同花顺啦~很难抽到的
    2、同花顺(straight flush):同一花色,顺序的牌。
    例如:红桃5、红桃6、红桃7、红桃8、红桃9。
    五张牌都是红桃,且数字是顺着的,但是数字最大的不是a
    3、四条(four of a kind,亦称“铁支”、“四张”或“炸弹”):有四张同一点数的牌。
    例如:红桃4、梅花4、方块4、黑桃4、方块9。
    集齐了四张不同的4,这就是四条。
    4、满堂红(fullhouse,亦称“俘虏”、“骷髅”、“夫佬”、“葫芦”):三张同一点数的牌,加一对其他点数的牌。
    例如:红桃4、梅花4、方块4、黑桃9、方块9。
    集齐了三张不同的4,以及一对9。
    5、同花(flush,简称“花”):五张同一花色的牌。
    6、顺子(straight,亦称“蛇”):五张顺连的牌。
    第一局高涵抽到的
    7、三条(three of a kind,亦称“三张”):有三张同一点数的牌。
    8、两对(two pairs):五张牌里两个对子。
    9、一对(one pair):五张牌里有一个对子。
    10、高牌(high card,亦称“散牌”):不符合上面任何一种牌型的牌型,由单牌且不连续不同花的组成,以点数决定大小。
    感谢阅读(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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