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晓川走到围墙边把脚步放慢,围墙边的草很深,他小心地拨开草丛寻找那人,又回头对楚依然说:“你们别过来。”
    楚依然站住,紧张地看着冷晓川的动作,想了想,她又拿出手机给左清扬打电话:“左副总……”
    左清扬听见楚依然的声音微微颤抖,又听见秦楚遥在哇哇大哭,忙问:“依然,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楚依然呼吸急促地说:“我们在秦宅里,刚才这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是什么人?”左清扬追问。
    “没……没看清楚,遥遥说是……鬼,那人跑到围墙边就不见了。”
    左清扬也紧张起来,说:“你们赶紧出来,在门外等我,我马上到。”
    楚依然挂断电话,对冷晓川说:“晓川,我们先出去吧,左副总马上过来。”
    冷晓川抬头望望,只觉得这个空无一人的大宅子里寒气森森,阴森可怖,孩子又哭得很厉害,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怕楚依然和孩子有什么闪失,冷晓川不敢再在里面停留,说:“好,那我们先出去。”
    楚依然和冷晓川从秦宅出来,没有关门,就站在门口等左清扬,这里还能看见刚才那个神秘的人消失的地方。
    秦楚遥一直在哭,楚依然很着急,抱着他拼命拍,哄。
    吱呀一声,楚依然抬头一看,对面住户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找谁?”
    楚依然忙说:“我们不找谁,这是我先生以前的家,我带孩子回来看看。”
    中年男人看看哭闹的秦楚遥说:“这孩子哭闹得这么厉害,是受了惊吓吧?”
    “是……是吓着了。”
    中年人摇头:“这宅子里闹鬼,已经闹了大半年了,你怎么还带孩子进去?”
    “闹鬼?”楚依然说:“大叔,您怎么知道这里闹鬼?”
    中年男人说:“我搬来两个月了,天天晚上都听见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怪声音,这宅子里又没有住人,不是闹鬼是什么?”
    “怪声音?是些什么声音?”
    中年男人回忆说:“嚎叫声,很凄惨的嚎叫声,还有类似鞭子一样抽打的声音。”
    楚依然听得毛骨悚然,说:“不会吧?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出?”
    中年男人摇头:“我天天上街买菜、倒垃圾,要出来几次,从没有看见这门打开过,更没有看见什么人进出。”
    “那……那真的有鬼?”
    “没有人进出,里面却有嚎叫声,不是闹鬼是什么?”中年男人说:“你没见这一带的住家户全换了?我当初也是看这房子不错,价钱还便宜,就买下了,哪知到了晚上才知道为什么这房子这么便宜,这宅子里闹鬼,这条街都没人敢住,我如果不是胆子大,也早跑了。”
    左清扬到了,他听完中年男人的话,笑道:“世上哪有什么鬼,大叔,你看我今天就来捉这个鬼。”
    中年男人说:“如果你真能把这个鬼捉住或者赶走,那我们这一街的人都要感谢你。”
    左清扬把秦楚遥抱过去,说:“遥遥,有我在这里,鬼是不敢来的,明不明白?叔叔现在就去把这个鬼捉住给你玩,好不好?”
    五大三粗的左清扬给了秦楚遥极大的安全感,他停止了哭闹,眼泪婆娑地看着左清扬说:“我不要跟鬼玩。”
    “那叔叔把鬼捉住,就直接把它打死,好不好?”
    “好,叔叔打死。”秦楚遥说。
    左清扬说:“那你跟妈妈在这里等叔叔,叔叔去把鬼打死了就出来,好不好?”
    “好。”秦楚遥张开双手向楚依然怀里扑。
    楚依然接过来,左清扬说:“依然,你在这里等我们,别走远了。”
    楚依然点点头。
    左清扬往里面走,问:“晓川,刚才是什么情况?”
    冷晓川说了情况,左清扬说:“就是说,只有遥遥可能看见了这个人的脸?”
    “是的,”冷晓川说:“我和楚小姐开始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我们准备往出走的时候,遥遥突然大哭,指着那个地方说有鬼,我转过头看见一个人从草丛里窜出来跑了,我马上追赶,他跑到墙边一滚就不见了。”
    “那人的背影是什么样子?”
    冷晓川仔细回忆,说:“个子不高,头发很乱,衣服也很破旧,应该是一个乞丐,不过他跑动起来非常快。”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围墙边,冷晓川指点着说:“那个人就是在这里不见的。”
    左清扬看着茂盛的野草,说:“晓川,你从这里往那边搜索,我从那边往这边搜索,看看这里倒底有什么古怪。”
    冷晓川说:“好。”
    两个人分头仔细地搜索起来。
    楚依然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两人,那位中年大叔也没有走,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邻居走了过来,大家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瞧。
    中年男人忍不住了,说:“我也进去看看。”
    邻居们都跟着进去看热闹去了,秦楚遥见人多,他胆子也大起来,指着里面说:“妈妈,我要看。”
    楚依然也想知道那个人倒底藏在哪里去了,说:“好,那我们也去看看。”
    大家进来后都帮着在围墙边的草丛里搜索,楚依然抱着秦楚遥站在人群后面。
    冷晓川突然喊了一声:“这里。”
    大家一阵紧张,急忙围过去,只见冷晓川拨开围墙脚下的草,露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口,看大小,一个小个子男人可以自由进出。
    左清扬笑道:“鬼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冷晓川说:“我去看看外面。”
    冷晓川出去看了进来,说:“外面是一片果园,这个洞口在一株大树的背后,有一些砍下来的树枝堆放在那里,果园主人说不时有一些乞丐翻他的围墙进来捡掉在地上的水果,他只要看见了就会赶走。
    “他还说,有一个小个子乞丐经常来捡水果,他见那乞丐还老实,从不偷摘他树上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赶他。”
    左清扬说:“真相大白了,并没有什么鬼,只是一个乞丐跑进来逛了逛,可能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却被遥遥看见了,他把遥遥吓哭了,遥遥也把他吓跑了。”
    大家都笑起来,说:“原来是乞丐在闹鬼,害得我们天天晚上提心吊胆的。”
    中年男人皱眉说:“不对,如果真的是乞丐,那晚上怎么会有惨嚎声?还有皮带的抽打声?”
    左清扬说:“真的有这些声音?”
    另几个邻居点头说:“是的,已经大半年了,天天晚上都有惨嚎声和皮带声音。”
    左清扬的眉头皱紧了,一个人有可能听错,不可能这么多的人都听错,难道这宅子里真的有什么古怪?
    左清扬想了想,对中年男人说:“大叔,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中年男人说:“帮什么忙?”
    “帮我找几个人来把这个洞补一补。”
    中年男人笑道:“这你可找对人了,我以前就是泥水匠。”
    左清扬拿出钱夹,掏出一叠钱递过去,说:“那请大叔帮我把这个洞补起来,只要这个洞补好了,我想以后这宅子里就不会再闹鬼了。”
    大家听了都激动起来,说:“那太好了,我们都帮忙,一会儿就补好了。”
    邻居们帮着补墙,左清扬和冷晓川到里面搜索,楚依然也跟着他们。
    几个人把到处都看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们准备往出走,楚依然想起中年大叔的话,突然说:“还有两个地方我们没有看。”
    冷晓川也想起来,说:“对,还有地下室和地窖。”
    几个人走进地下室,没有发现什么,又走进地窖。
    楚依然走在最后,没等她进去,左清扬急喊了一声:“依然,别进来。”
    楚依然的心一跳,急忙抱着秦楚遥退到了外面,秦楚遥不断喊:“我要看,妈妈,我要看。”
    过了一会儿,左清扬和冷晓川出来了,楚依然忙问:“里面有什么?”
    左清扬摇头,说:“狗。”
    “什么?狗?”楚依然不解地睁大眼睛。
    冷晓川说:“嗯,很多狗,不过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是被皮带活活抽死的。”
    楚依然打了个寒噤,说不出话来。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邻居们已经把洞补好了,还站在那里闲聊。
    左清扬走过来问:“你们有没有听到过狗叫?”
    “有,”几个人一起点头:“深更半夜的时候,这宅子里有狗的惨叫,还有人的惨嚎,非常可怖,只是狗是过一段时间才会叫一个晚上,人却是天天晚上都在嚎。”
    楚依然觉得很可怕,她不敢想像,也很庆幸左清扬及时阻止她进入地窖,要不然秦楚遥一定会再次吓哭。
    一群人走出秦宅,楚依然锁上门,几个人上了车,左清扬说:“我先送你们回水岸山景。”
    车开出去好一会儿,大家都不说话,最后左清扬打破沉默,说:“那个乞丐,很可能是阿姨当年造的孽!”
    冷晓川点头,说:“嗯,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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