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不碍事,不会下围棋可以下五子棋,顾茵就把五子棋的玩法解释给武青意听。
    五子棋的玩法本就简单,武青意很快明白过来。
    只是没玩多久,武青意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黏在顾茵手上——
    她如黑缎子似的乌发散在脑后,乌沉沉的,更衬得她卸下了妆容的脸庞如白玉般莹润。
    顾茵下棋认真,并未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暖玉棋子捏在她嫩如春葱的指尖摩挲,半晌后棋子落到棋盘上,她才笑着嗔道:“刚你还说不会,差点就让你赢了。”
    说完久久没有等到对面的回应,她抬头,这才对上了武青意的视线。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那样的眼神却让顾茵有些害怕。
    就好像猛兽盯着猎物一般。
    顾茵被那灼热的视线摄住,不知道怎么,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略有些慌张地垂下眼,拈起手边果盘里的樱桃送到嘴边。
    那红艳艳的樱桃被她小口咬下一半,汁水留在了唇上,越发显得唇色娇艳。
    武青意看着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脖颈做出了吞咽的动作,也跟着喉头一动。
    “要喝水吗?”顾茵一边询问,一边伸手将茶盏往他面前推了推。
    武青意却没伸手去接,而是嚯的站起身,抛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大步离开。
    顾茵在桌前等了半刻钟,见他还没回来,便把棋盘和棋子都收了,先回床榻上休息。
    躺下之后,她没多会儿就眼皮发重,然而困倦的同时她又有些觉得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很难形容,就好像熬夜过后,身体很困倦,但精神又很兴奋,使人难以入睡。
    又是一盏茶的工夫,武青意带着一身水汽都过来了。
    “灶上的水还热不?”
    武青意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吹熄了灯火,躺到了床榻边的地铺上。
    营帐外已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风吹过草木簌簌声。
    山里的夜风徐徐,室内的温度一下子比白天冷了不少。
    顾茵并不觉得寒冷,但想到旁边的武青意,她又撑起身,在床榻内侧摸到了另一床被子,准备递下床去。
    然而她刚伸手,手腕却被一只灼热到吓人的手掌捏住。
    顾茵身子一僵,忙轻声解释道:“我还当你睡下了,想给你添床被子。”
    武青意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手掌的温度还在逐渐升高,甚至让顾茵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烫化了。
    “你的手好烫。”她滴入蚊呐地道。
    下一瞬,她手腕上的力道一重,就被武青意从床上拉到了床下,跌在了他的怀里。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剧烈的心跳声。
    好半晌后,武青意才开口轻声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他的嗓音哑的厉害,喉间像氤氲着火团一般。
    这还不算,他的身上同样散发着灼人的温度,是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之前武青意还觉得是自己自制力不成,与她待在一处光是擦擦头发、下下棋,都那般容易心猿意马。
    可刚冲过了一遭冷水澡,他还是没能静下心来,反而越发觉得燥热难当。
    回想起来,一切不对劲都是从夕食过后开始的。
    顾茵也很不对劲,两人不是没有挨在一处过,彼时心跳得虽快,却没像现在这般,快的像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
    她说武青意的手烫,其实自己身上的温度也不低。
    顾茵捂着心口,呐呐地回答:“没啊,饭食虽是我做的,可是咱家人都一起用了。”
    说着说着,顾茵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话头。
    半晌后两人异口同声道:“是那个毛血旺!”
    原说王氏先是不让宋石榴跟着一道去帮忙,后头不让武重和武安吃呢!
    武青意失笑地摇摇头,“估计今晚吃的那是鹿血。”
    顾茵尴尬道:“也怪我,那会子既做烤肉又做别的,没有仔细看顾到。”
    虽眼下说的话再家常不过,可即便是这般,两人身上的热度却依旧没有消下去。
    武青意将脸埋在她披散在肩头的发上,那发尾还带着一丝潮湿,暂时减轻了他脸上的热度。
    然而她发间同时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那香味从鼻腔进入,丝丝绕绕的,绕的他头脑发昏,怕是再多待一刻便要把持不住。
    武青意轻叹一声,在她发间深吸几下,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还不到时候。”
    接着便放开了她的手腕。
    顾茵收回了自己的手,刚张了张嘴要问“什么不到时候?”,下一刻他就已经出了去。
    …………
    这天晚上,顾野和正元帝、周皇后一道用的饭。
    烤肉由宫中的厨子烹制,放了好多香料,他吃起来却有些不对胃口。
    还好后来他娘送来了一小盆毛血旺,那菜辣的人直跳脚,他虽不能多吃,但就着里头的野菜,算是用完了一顿饭。
    饭后他本想在皇帝爹和皇后娘跟前多说说话。
    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妈,他还是很乐意当个中间人,让他们联络联络感情的。
    没成想饭后还没说上多大会儿话,他那素来喜欢他的皇帝爹就开始赶人了,说:“你也陪着打了半日的猎,这会子该累坏了,快去歇着吧。”
    顾野刚说自己并不觉得累,正元帝却给了他一个赶人的眼神,他糊里糊涂地就被钱三思送了出来。
    “殿下安心歇着吧,您的心思老奴明白。陛下和娘娘的事儿您不用操心,他们好着呢!”
    留下这么一句话,钱三思又喊了陆照的奶娘来,把陆照也从营帐里抱了出来,再让其他宫人也一并退了出来。
    顾野看不懂钱三思那暧昧的笑,想着他为人办事素来稳妥,就不再纠结这件事。
    他回了自己的营帐。
    小路子早就让人准备洗刷好了浴桶,准备好了热水。
    顾野一回去,小路子不让其他人动手,亲自服侍他更衣沐浴。
    顾野从前不习惯让丫鬟服侍,但对小路子这样的小太监,他自然不害羞,就懒洋洋地靠在浴桶上,让小路子帮他洗头。
    洗着洗着,顾野快睡着了,随意问起道:“今日营地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下午晌顾野虽然出去了,但小路子这样不会武的宫人却没跟着一道去。
    他们这些人消息最是灵通,尤其小路子那是钱三思唯一的徒弟,顾野跟前的第一太监,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也得卖他师父和顾野这烈王的面子。
    所以都不同小路子费心主动去探听,自有人上赶着把事儿往他耳边递。
    小路子禀报道:“殿下前头和小殿下玩了好一会儿,小殿下吃过午饭就歇下了。皇后娘娘没有其他相熟的人,就去寻了将军夫人一道骑马……”
    顾野听着,小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笑。
    他前头被顾茵劝过,已经不再纠结于她们会不会为自己吃醋这个问题了,打心眼里期盼着两个娘能相处好。
    然而小路子话头一转,又道:“娘娘和夫人在小树林里遇到了那陆家的小娘子,就是和鲁国公定亲的那位。将军夫人本是没上去打招呼的,那位陆小娘子却主动过了来……”
    小路子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了顾野。
    顾野睁开了眼,脸上的笑也退了去。
    他虽年纪不大,但仪态气度学的极好,沉下脸的时候已经有一股威严气势。
    小路子见了就道:“那陆家小娘子委实轻狂过了头,没有眼力见儿,不把将军夫人放在眼里,和不把殿下放在眼里无甚区别。眼下她还没当上国公夫人呢。”
    小路子最后那句意有所指,顾野听了也就明白过来。
    陆家和冯家虽然定了亲,但只要一天没成婚,陆家就还只是商户人家。
    皇家对功勋之家可能还要忌惮一些,怕冒然出手寒了开国功臣们的心。
    但对着陆家那样的,自然不用顾忌。
    甚至都不用想什么法子,只要顾野去王太后或者周皇后那边念叨两句,由她们开口说那陆沅琪几句不好,那秦氏惯是个拜高踩低的,就得在银钱和名声之间反复掂量掂量。指不定就会反悔结下这门亲事。
    没了鲁国公府的庇护,那陆沅琪只是个商户女,自然就没了轻狂的本钱。
    顾野却摇了摇头,说不成。
    “我娘说他们两家接亲是‘好事’,这桩亲事不能坏。”顾野沉吟道,“得想个别的法子。”
    既不能坏了陆家和冯家的亲事,又得让那陆小娘子没脸再轻狂,小路子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便立刻止住了话头。
    很快顾野沐浴完了,陆照的奶娘寻过来了,说他哭闹起来了。
    顾野一边心里奇怪怎么不让周皇后哄他,一边还是过去了。
    他下午晌确实累坏了,和陆照玩了一会儿后就一起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顾野醒了,轻手轻脚地从陆照屋里出来,想着时辰还早,就拐回了英国公府那边。
    此时王氏和顾茵都起了,正坐在一处说话。
    顾茵自顾自地喝着花茶,王氏却不像往常那样热络亲切地和她说话,而是低着头在小声地认着错,“我也是好心嘛,想着那鹿血大补,就白扔了实在可惜,所以做成了那什么血旺。没想着劲道那么大。”
    武青意冲了一整夜的凉水澡,没回屋子,顾茵则因为躁热失眠了一整晚。
    两人一夜过得无比煎熬,尤其是顾茵,最近生活条件好了,身子也养的比从前娇贵,一夜没睡,她眼底下一片青影,看着憔悴坏了。
    王氏见了就知道自己的盘算落了空,要坏菜,连忙道歉告饶。
    顾茵凉凉地道:“昨儿个那鹿血旺,可不止我和青意吃了,我还送了一些给皇后娘娘。”
    王氏尴尬地笑了两声,“那……那想来吃着应该挺好。”
    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顾野就没再往里去,只和门口的下人比划了一下,说自己先回去了。
    等回到自己营帐,小路子伺候他换衣裳,顾野便问起鹿血的作用。
    小路子早就看出自己主子不同凡人,所以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糊弄他,就解释说鹿血可以壮阳益精,对成年男子是大补之物,对子嗣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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