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钰臣还在外面等自己,柳云清又不由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脸上再次绯红一片,稳了稳心神才轻声交代:“以后得称呼我为少夫人,不能再叫小姐了。还有,以后万不可过了点不唤我起来,晨昏定省是做儿媳妇的本分,如何能懈怠!”
    雪儿悄悄吐了吐舌头,连忙点头答应。
    待穿戴整齐走出里间,看到苏钰臣也刚刚洗手净面完,才知道他也刚起不久。
    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苏钰臣也没有再调笑几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往正厅方向走去。
    苏钰臣身高腿长,想着昨晚闹的过了,两人都有点睡迟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柳云清面子上挂不住,所以脚步快了点。只是柳云清纵然速度加快了点,也跟不上苏钰臣的步伐,她更不可能做出小跑之态,有失淑女风度,便落后了好几步。
    苏钰臣一看刚刚还在身边的人儿落到了后头去,转身几步往柳云清身边走去,然后抓起了柳云清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拉着她一起往前走,柳云清挣了几次挣不开,只能勉力跟上,好在苏钰臣到了正厅门口时候放开了自己,否则这般作派实在是太过孟浪了!
    正厅中,苏谨山和王娴已经一左一右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了,苏谨山的三个姨娘并苏钰臣两个庶出的哥哥苏明霆、苏宇轩也在下首坐着,再加上各个服侍主子的丫鬟婆子,可谓是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苏钰臣和柳云清。
    “哟,可算是来了,我这坐的腰都酸了!”刘姨娘手握成拳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后背,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钰臣和柳云清,仿佛只是在揶揄两个小年轻。
    徐姨娘不赞同地对着刘姨娘摇了摇头:“三少夫人新进府,脸皮薄,可经不起你这般调侃,显得我们苏家没有规矩似的。”好像是在帮着柳云清说话,可是这其中的“规矩”二字又点了点柳云清。
    柳云清面色一片惨白,眼中顿时惊疑不定!
    冷言冷语她已经不知道经受过多少了,可是为何这些话居然和她昨日梦中的一模一样?!就连从没有见过的刘姨娘和徐姨娘,也和梦境中的人物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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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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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美婢
    “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敬茶?”王娴无视了两个姨娘的话,笑眯眯地招手让两个小的过来。
    柳云清又是一愣,这话这表情,又和梦中不同了?
    虽然那梦很乱,但是如今到了此刻情境中,柳云清又好像能清晰的记起来了,她的婆母板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是公公招呼他们来敬茶的。
    然而此刻,苏谨山只是端坐在上首,捏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笑着,并未有其他太多的表情和话语。
    柳云清心中纷乱,只晓得跟在苏钰臣身后,跪下后从仆人手中接过茶盏,给公公婆婆敬茶。
    “乖孩子,拿着吧!”敬完茶之后,柳云清从王娴手中接过了一对阳绿冰种翡翠手镯,而苏钰臣则是得了一块山水牌,看样子是同柳云清那个手镯一块料子上切下来的,倒是应了“一对璧人”之意。
    再之后,柳云清则是和苏明霆、苏宇轩的妻儿还有两个姨娘见礼,柳云清事先打听了个人的喜好,送的礼也让人挑不出错便是。
    等行完礼、认完人,一大家子人又一起吃了一顿早饭,才各自散了去。
    苏钰臣见柳云清吃过早饭后就一直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是昨晚自己累着她了,有些尴尬地拿出折扇扇了扇,才状若无意道:“天儿还早,要么你回去再躺一会儿?”苏钰臣上辈子都是女人围着他转,花起钱来大手大脚,送这送那,可真的问他何曾温柔小意、体贴关怀过谁,那还真没有。
    柳云清红唇微张,想了想还是按耐下了心思,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管是真是假,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此刻又作何拂了他的好意。
    苏钰臣原本准备陪着柳云清一道回自己院子的,只是青竹突然匆匆忙忙走了过来,看到苏钰臣连行礼都忘了,着急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咱们家开在福元街的米铺有人找茬!正在砸铺子!”
    狠挫了“王记米铺”之后,苏钰臣一下子又或买或租了三间铺子,全部挂上了“苏记米铺”的牌子,因为米铺用不着大肆装修,所以前日就已经开始营业了。苏钰臣通过苏家在北方的供应关系,又运来了五万旦粮食,准备开售。
    以前苏家拿货拿的少,都是正好有船有其他货送到扬州城的时候,才带点粮食,但是现在苏钰臣一次性拿货就是五万旦粮食,包了一整条船运过来,不仅时效快了不少,成本价格也至少压低了一成!
    再加上苏家在水灾那段时间得到的民心,整个扬州城的人都还念着苏家的好,如今价格也还维持在之前的价格没变动,自然购买者众多,让原本就已经开始出现颓象的“王记米铺”更加挤兑的生意寥寥。
    眼看着开门大吉,又接着迎娶了柳云清,苏钰臣心中正觉得重生回来一路顺遂,怎么就又有人来闹事砸场子了?
    苏钰臣只得别了柳云清,和青竹一起往外头走。
    苏钰臣走了,柳云清反而觉得浑身落得轻松,带着雪儿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嬷嬷立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貌美的婢女。
    陈嬷嬷知道这时候过来送人有些不妥,但奈何当初自家小姐答应了小魔王,一成亲后就将琴月和琴香送到小少爷的院子来:“少夫人,这是琴月和琴香,老夫人怕你们院里人手不够,特地给添置的,这两人是少爷点名要的,少夫人您看着安排就好。”
    陈嬷嬷想来这柳家姑娘也不会是个棒槌,听不出里面的意思,所以也只是点到即止,但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柳云清一眼,生怕她发怒。只是自家小姐一向待小少爷跟眼珠子似的,这次成亲本来就是小少爷被赶鸭子上架,为了苏家的家业才做了牺牲,如今当然想着法儿想要弥补儿子了。
    却不料,柳云清只是对着那两名美婢淡淡地笑了笑,反而有些热情地招待了陈嬷嬷一番,知道陈嬷嬷信佛,走的时候还赏了陈嬷嬷一串佛串,让陈嬷嬷一下子打心眼里就喜欢了这位新来的少夫人:知礼懂事、不会拈酸吃醋,说话温文尔雅,果然是京城书香门第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陈嬷嬷本来就不单单是为了送人过来的,也是想探一探少夫人的品貌禀告给王娴,此番试探下来,只觉得确实是小少爷的良配。
    而陈嬷嬷一走,柳云清打发了两个美婢先去将自己的东西整理过来,便带着雪儿进了里间。
    累了一上午,柳云清哪怕心性坚韧、做事沉稳,此刻也觉得有点疲乏了,靠在美人塌上闭目养神,准备等会儿再去库房清点自己的嫁妆收拾东西。
    雪儿有些心疼自己主子,连忙乖巧地沏了一杯茶端给柳云清:“小,少夫人,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您才第一天进门,哪里就有往自己儿子院子里塞女人的道理?!果然是商贾人家,一点规矩都不讲的,这要是在京城官家,谁家主母要是敢这样做,第二天出门非得被人笑死不成!”
    雪儿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从小被卖到柳家跟在柳云清身边伺候,虽然说身份低微,可是毕竟在官宦人家当差,见识却不少,尤其是她们这些做婢女的,更要了解内宅的规矩体统,否则又如何伴着女主人在后宅生存下去?
    雪儿的话并没有错,若是注意家风门风的官家,自然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可是这是远离京城的扬州,这是江南富商的苏家,商人之家向来不太重视这些太过教条的东西,更加偏好享受行乐,没有那么多规矩。
    况且今天王娴也是给足了柳云清面子,这两个美婢是去是留,最后还是柳云清一句话的事情,毕竟连那两人的卖身契都交到了柳云清手中,那便是信任她的。
    “原本以为姑爷和您成亲了,对您又这么好,肯定是收心了,谁知道,才一天啊!”雪儿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起来,眼眶都红了,小姑娘撅着嘴,实在是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柳云清闭着眼睛,享受着房间角落里冰块散发出的阵阵凉意,脑子里想着这若是在柳家,盛夏酷暑之时,就算是再热,这冰块也是到不了自己房间的。
    见柳云清不答腔也不看自己,雪儿察觉到自家小姐是生气了。每回小姐生气,都不愿意搭理自己,比起严厉教导自己,这个时候的柳云清才让雪儿更加害怕。
    雪儿一向机灵,发现柳云清真的生气了,连忙跪了下来:“少夫人恕罪,是雪儿多嘴了。”
    柳云清这才睁开眼看向了雪儿,清丽的双眸中闪过无奈:“错哪了?”
    “雪儿不该编排苏家和姑爷,不该指责老夫人,对老夫人不敬。”雪儿低声说道,只是语气中还带着点不服气。
    “我既然已经嫁进了苏家,那以后就是苏家的人了,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商贾人家的话,以前如何对家中主母的,现在也要如何对待老夫人。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置喙的。”
    见雪儿还是低着头不声不响,就知道这小丫头心中还有怨气,只能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言行无状,到时候撞在老夫人或者三少爷手里,就是我也保不下你!只不过是三少爷稍微对我和颜悦色一些,你以为我们就能拿乔摆三少夫人的款了么?可别忘了,苏家可是给了柳家十万两的聘金,说难听些,我和那琴月琴香又有何分别,不过也是苏家花银子买来的。”
    雪儿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自比,刚刚一直憋着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确实如同小姐所说,这几日被人捧着的感觉实在太好,让她都快忘了原来她们主仆二人在柳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总觉得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嫁到苏家后可以翻身过好日子了,可是如今被柳云清一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那,那两个婢女现在怎么处置?”雪儿心疼极了柳云清,可那两人都已经住进了院子里来了,总是要处置的。
    柳云清洒然一笑:“这有何纠结的?让她两人轮流在外间伺候,先按照通房丫鬟的月例发银子,若是夫君看上了哪个或是都看中了,那便抬她们做姨娘,分个小院子让她们单独住去。”
    柳云清大度,处理的非常妥帖,甚至怕两个美婢做苦力活晒黑了皮肤弄粗糙了双手,先只安排她们在院里做一些轻省的活计。
    两个美婢起初还担心柳云清会敲打她们,没想到少夫人这么好说话,心下也是一定,勤快地帮着柳云清一起整理箱笼,清点嫁妆,整一个妻妾相和的场景。
    苏钰臣此刻正带着家丁仆人在店里和十几个彪形大汉对峙,万万想不到自己在外面差点和人打生打死,家里面贤妻已经帮他妥帖地纳好了两名通房!
    第二十一章 :分一杯羹
    福元街,苏记米铺。
    世人都爱看热闹,眼看着越来越多人围到了“苏记米铺”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其他人也开始往这边方向走来,只是这时候人实在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实在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
    “诶,这个小兄弟,里面这是在干嘛啊?”牛大爷原本进城来卖些自家种的粮食,还没进门就被堵在了外面,忍不住扯了扯身边的一个大高个,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王三见有人来问,其他人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连忙把刚刚听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番:“说是“苏记米铺”的米以次充好,好几家人家都说买的是最高价格的一等米,但是送过来的米和三等的没两样,甚至还有发霉的,说他们骗人,现在正在闹事。”
    牛大爷“啊”了一声,竟不知道这“苏记米铺”会做出这种事情,毕竟他也是冲着“苏记”的名声,才想把自家种的粮食送到这里来卖,他们村子里的人都说“苏记”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这该不会是人家故意的吧?”老大爷犹自不信,王三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没样的,不好评论什么,只是伸长了脖子,看里面的动向。
    来的路上的时候,苏钰臣心里也琢磨过,是不是王家过来闹事了?毕竟最近他们门庭寥落,生意惨淡,说不恨苏家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根据他前世的记忆,这个时候王老太爷的身体应该是要不好了,再过几天就要归西,蔡通判被判了流放,王家的生意也被扬州城内其他富商一抢而空,只能无奈带着妻儿变卖家财回乡里以求安稳度日。
    这时候王家已经是大乱,照理分不出精力来找苏家麻烦啊!
    因为“苏记米铺”现在归了苏钰臣,所以所有事情也都是苏钰臣亲自操刀,他想的很美好,除了王家,自家在扬州城里一家独大,却不知道商场上的事情是瞬息万变的,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人也正朝着这块肥肉磨刀霍霍呢!
    直到苏钰臣进了店里,看到了季一鸣和崔元二人带着十几个身材壮硕的家丁在他铺子里闹事,他才品出点味道来。
    “哟呵,死对头突然便老相好了,就连逛铺子也要结伴而来,最近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啊?”苏钰臣一撩袍子,青竹立刻非常有眼力见地搬来了一把椅子,让苏钰臣坐下。
    季一鸣嫌恶地看了崔元一样,此刻却也没空反驳苏钰臣的话,只是硬邦邦道:“你来了正好,你们苏家卖给我家的一等米,好多都发霉了,比三等米都不如,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这么坑我?!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直接扔了一袋大米在铺子中央,大米的口袋大开着,因为这一动作,里面的大米纷纷滑落到地上,白花花的大米里面确实参杂了了一些墨绿色的霉斑,让人看着就倒胃口。
    外面围观的百姓顿时一阵阵的惊呼,没想到这“苏记米铺”真的敢卖这种吃了让人生病的稻米,这可真的是太过分了!
    崔元也不想看到季一鸣,奈何家里人把自己踢出来要办这个事情,只能捏着鼻子帮腔:“就是,给我们家的也是这种米,苏钰臣你什么意思?想吃死人吗?”说着也示意奴仆将米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近距离地看着这袋子大米,有些人还不信邪又用手往里面抄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果然下面的问题还要严重!顿时就都嚷嚷开了,有些人担忧自己家也着了道,匆忙跑回家要看看从苏家买的米到底怎么样,倒是一下子散了好几个人。
    苏钰臣俊秀的眉眼一沉,霎时间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郎身上倒也有了几分迫人的气势:“看来倒是我们苏家的不是了,是不是还不止你们家,我猜猜吧,孙家,史家,何家,这些最近从我们家买过一等米的,都买到了坏米?”
    苏钰臣一向在二世祖之间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大家一起吃喝玩乐的时候,也都会顾及苏钰臣的脸色。
    原本么,大家都是酒肉朋友,家里生意上的事情,那都是长辈之间的,他们只管潇洒,生意场上的刀光剑影就是掰开了揉碎了和他们去讲,他们也不在意。
    可是这次,因为苏钰臣的提议,导致他们家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如今眼看着王家要倒台了,苏家还真的如苏钰臣说的那样,要把米铺粮行开遍整个扬州城,扬州城的粮价他们苏家说了算,这些人就都不干了!于是也不知道谁家起的头,想要趁乱和苏家争一争,还一起说好了合伙入股,到时候收购了苏家和王家的米铺,大家一起分账。
    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没有水灾的时候,大家卖米卖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纷纷背后还嘲笑苏钰臣这个傻子;后来一场大雨一场水宅,导致原本他们可以从中大赚一笔利润的粮食,都进了苏家粮仓,这几家虽然不愁吃喝,可也在那几天心中颇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虽然谁都清楚,没人能预测到这些,可是这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还是实实在在受损了啊!
    尤其是当时做中间人的那些二世祖,各个被家里人责骂了一番,如今既然想要联合起来搞苏家,这些纨绔子倒也是觉得这种闹事就是自己的老本行,便自告奋勇地过来了。谁成想就是这么巧,崔元和季一鸣这两个死对头一起过来联合闹事,只能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季一鸣牢记家中长辈的指点,这事不要求多么合情合理,只要求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只要苏家米铺卖坏米的事情传遍整个扬州城,老百姓们哪里去求证?心里只要一怀疑上,他们的事情就算成了!
    于是季一鸣继续梗着脖子,睁眼说瞎话:“可不是么!都是你们这边出来的大米,都是一批的,可不是都有问题!”他们最近将苏家铺子里的一等大米一扫而空,自然有底气来诬陷。
    苏钰臣简直是要被气笑了,猛的起身一脚把凳子踹翻,倒是把季一鸣吓了一跳,忍不住人往后缩了缩。
    苏钰臣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当即就指着季一鸣的鼻子骂:“我他娘的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给兄弟捅刀的!不就是在水灾之前我收购你们家的米,然后低价卖给扬州城的乡亲父老么!怎么的,我是老天爷啊,我能叫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雨?占我便宜的时候笑呵呵,自己稍微吃点亏就搞这种破事来搞我?嗯?”
    苏钰臣从来不是要脸的人,说起大话来眼都不眨一下,骂起来也是声音响亮,一点都不含糊:“说白了,你们就是想赚乡亲父老的钱没赚到,现在来找我茬呗!小爷我今天倒是不相信了!”
    苏钰臣转头看向铺子外面的围观百姓:“大家谁愿意到我们苏家仓房去看粮食的就一起跟着我家小厮去看,正好新一批的米已经入库,大家一起看看,顺便回来告诉大家我们苏家卖的到底是什么米?”
    苏钰臣从腰间取下了仓房的钥匙给了青松,果然有不少人跟着青松去看,不过还有更多的人留在原地,想看更大的热闹。
    崔元没想到苏钰臣反应这么快,若是大家看了之后发现米没问题,是他们诬陷,那反而于他们家的生意还有碍!连忙装作气狠狠地样子找补回来:“你也说了是新入仓的粮食,可能这批是没问题,可是我们这些人家买的那批是确确实实有问题的!”
    这事真要扯,那是扯不清的,毕竟东西都卖完了,被他们几家扫空了,非要扣你一个屎盆子在头上,你也说不清!
    不一会儿,去看仓房的人回来了,纷纷对着人群就摇头:“一点问题都没有,苏家仓房里的米都是好米,一等米就别说了,是这个!”一个人竖起了大拇指,另外一人也跟着附和赞同。
    只是因为刚刚崔元已经指出过这中间有可能动手脚了,所以一时之间众人还有心中有些疑问。
    崔元和季一鸣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暗喜道:成了!
    不管苏钰臣怎么辩解,只要把疑问的种子种下去,以后大家再来苏家买米,那心中总会有些不信。而他们要的,就是这点不信任。
    苏钰臣双手抱臂,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崔元和季一鸣时泛出冷意——酒肉朋友不可交,世人诚不欺我!虽然之前问他们购粮让他们少了囤积居奇大肆敛财的机会,但是也是按照比市场价格高上一成半的价格收的,半点也没让他们吃亏。后头就因为苏家压着粮价不让涨,又让他们无粮可卖,如今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逼迫他苏钰臣!
    苏钰臣冷笑了几声,环顾四周,突然行至米铺门口,望着挤挤挨挨看热闹的百姓大声问到:“既然他们说我家的米有问题,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了,你们从水灾到现在,从苏家买的米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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