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子自然也早有准备,他安排司机让汽车半路抛锚,只要让汪雅意错过竞标会,那么一切尘埃落定全都在他掌控之中。
    可万万没有想到,司机按照齐老爷子指令在汽车上动手脚,却发生意外没有简单的抛锚,而是汽车失控冲出高架防护栏摔进了下方的农田中。
    除了不知为何没有上车的齐之遂,无人生还。
    齐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延误儿子儿媳回到a市的指令变成了一条死亡指令,再见到最为疼爱的小儿子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虽然没人发现这样叫人扼腕的事故竟是齐老爷子自己造成,但对父亲了解之至的齐博征还是有所察觉。
    毕竟司机在齐家工作多年,家庭简单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突然萌生杀意做这样的手脚?
    他与弟弟感情颇深,奈何自己羽翼未丰难以和父亲抗衡,万般惊恐下他能做的只有安排恰好走丢的齐之遂被人领养,务必不能让弟弟唯一留下的血脉回到齐家再遭毒手。
    当时的齐之遂在休息站逗留后没有上车,而是和同样在服务区调整的覃识一家相遇并待在一起,事发之后,齐博征极力安排警察促成覃家收养齐之遂,并抹去相关踪迹。
    当时沉浸在丧子之痛和愧疚中的齐老爷子没能察觉到异样,几番搜寻无果后只能绝望放弃。他将齐家旗下的酒店产业与汪雅意的公司合并,并统一命名为“天际”,试图用这样微不足道的举动赎罪。
    覃识听得气血上涌,她攥紧拳头问道:“那后来齐绥安为什么还要回到齐家?那个人还打绥安。”
    她愤怒得连“齐老爷子”都不愿意称呼,只能称为那个人。
    齐博征苦笑:“老爷子控制欲强,确实会体罚。”
    齐之淮在一旁眼眶发红的点了点头,自己和哥哥从小到大也没少挨打。
    齐博征继续说:“老爷子这一年来身体越来越差,也越来越想念那个不知去向的孩子,我见他是真心想弥补绥安,所以私下里联系上了绥安。但我没想到,绥安对当年的事故内情一清二楚,起先根本不愿意回到齐家。后来,到三月左右,覃问和温家的生意出现问题,他才慢慢地松了口。”
    覃识一愣,三月左右,那时候她对生意上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做着没心没肺的三小姐,齐绥安却为此,明知道是爷爷导致了自己父母双亡,还是回到了齐家。
    这个让所有人艳羡的高门,明明对齐绥安而言只是千疮百孔的伤心地。
    病房另一端,齐老爷子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再摸摸齐绥安的脸颊,被少年不动声色地避开。
    齐老爷子自然察觉到了,那双干枯皱起的手便涣散在洁白的传单之上,隔着吸氧机,他的声音模糊不清:“你明明...知道...就算...我...不出面,博征也...不会对...那个小丫头一家子...坐视不管,为什么..还要认回齐家?”
    齐绥安看着老爷子混浊的双眼,平静地说:
    “我想和她有个有个未来。”
    只有不再是姑侄,才能有的未来。
    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两声,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我知道....自己马上要走了,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爷爷?”
    上一次听到齐绥安这么叫自己,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齐绥安没有回答,只是缓慢地站起身:“我叫他们进来吧。”
    齐老爷子眼里最后跳动的光便熄灭了,他闭上双眼,似乎连呼吸也越来越费力。
    少年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离推开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回过头轻声说:
    “去和我的父母忏悔吧,爷爷。”
    病床上的老爷子没有睁开眼睛,眼角却留出两滴滚烫地泪水。
    齐绥安推开门,对齐博征等人说:“大家进去吧。”
    众人对老爷子感情同样复杂,但到底不像齐绥安这样有着不可抹平的过往,在老人家弥留之际,到底还是伤痛居多。
    齐绥安没有跟着众人在回到病床前,他一个人站在隔间内,只有覃识还站在原地微笑着等他。
    这个出发前不忘叮嘱她穿外套的少年自己不过是一条单薄的短袖。
    覃识张开外套的门襟,虽然身高远不及少年,但她还是努力上前拢住,用外套裹住他,轻声说:
    “空调确实很冷,来三小姐怀里暖暖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覃识和绥安的大学生活、以及以后结婚生子还是会写滴,放在番外里,过几天就更新噢,除此之外还有覃听、骆艺的番外,或者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告诉我。
    全文有很多不足之处和疏漏,感谢大家的包容。
    专栏里放了《不休》的文案,是名门纨绔二世祖和落难自强凌霄花的故事,更完这边的番外就开,希望可以进步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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