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清衣不明白,她家小姐虽然性子温柔,但也不是能忍气吞声受委屈的性子,怎么这次就能容忍二夫人这样作威作福呢?
    顾话桑见她真急了,便放下笔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过是多几个人看着,又没什么影响,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呢?
    见清衣嘟嘟嘴不服气的样子,她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清衣的性子就是太急了些,若不好好磨磨,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再过段时间就是大伯的寿辰,我这画也不知能不能赶着画好,这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
    顾话桑看着桌上摊开的山水画,她要画的篇幅有些大,画了几天也不过才完成一小部分。
    山水画并不是她最擅长的,画的时候特别慢,就这样画出来的还不是很满意。
    清衣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顾话桑都会一笑置之,便自己在一旁生闷气。
    宁逸飞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种情形。
    顾话桑把画摊开在桌上端详,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下手,而清衣杵在一旁,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宁逸飞上前,闷笑一声,问顾话桑:你又怎么惹到清衣了?
    顾话桑无辜眨眼,我什么也没做。
    清衣脸色不好看,倒不是故意摆给顾话桑看,就是气不过二夫人的嚣张。
    听宁逸飞这么问,忙道:不关夫人的事,我就是觉得二夫人太过分了,可夫人还不当回事,我这心里气不过!
    平日里她在顾话桑没大没小惯了,说起话来也不怎么顾忌。
    宁逸飞知道清衣与顾话桑虽为主仆,但情同姐妹,并未介意她话中放肆之意。
    宁逸飞摇头笑了两声,转头与顾话桑说起这几日打探来的消息。
    二叔的确是攀上了县令的关系,和临县县丞也有点关系。
    从前宁父当家的时候,别说和县令攀关系,反而是躲着避着,尽量避免和官府扯上关系。
    官和商本就不是一路人,宁父不愿意扯上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是能避就避。
    而等到宁世威当家做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官府拉关系。
    宁世威没什么脑子,但胆子不小,从他一面怕魏紫,一面又在外面花花草草不断就能看出。
    从前他就瞧不起自己大哥怕事的模样,早撺掇着他和官府搭上关系不肯,如今自己当家做主了,自然是放开了手脚干。
    顾话桑点头,我看二叔有点仗着县令的关系,有恃无恐的感觉。
    宁逸飞点头,二叔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主要还是二婶。
    这个他们都明白,凭宁世威的脑子,如果不是魏紫在后面出谋划策,他连坐上家主之位都难,更别谈其他了。
    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
    顾话桑待画上的墨干之后收起画,仿佛才想起来似的,问宁逸飞:你今日去看过母亲了?
    她态度自然,好似与林婉清之间从未有过龃龉一般。
    越是这样,宁逸飞心中越是愧疚。
    他叹了口气,可是母亲又和你说什么了?
    顾话桑却道:你去问母亲就知道了,正好你今日还未去向母亲请安吧?
    宁逸飞见她不愿多说的样子,也没有再问。
    定然又是母亲说了一些什么话,惹得她不高兴了。
    宁逸飞又和顾话桑说了几句话,才去了林婉清的院子。
    林婉清看到宁逸飞,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十分高兴的样子。
    宁逸飞由着她说高兴了,才仿若随意地问:今日桑桑来请过安了?
    一听他提到顾话桑,林婉清面上笑容稍减,有些不快地道:是不是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这个态度,宁逸飞不禁皱眉,心中也产生了些许不快,桑桑什么也没说,不过母亲说的应该是和我们两人有关的,她便让我来问你。
    闻言,林婉清脸色才好了一点,不过还是轻哼一声,我不过就是和她提一下,她就这么急着找你告状。
    宁逸飞头疼,忍不住带了些埋怨的语气道:她什么没说,您别总是这么针对她。
    林婉清:她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针对她?
    宁逸飞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多扯,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总是说不过的。
    是儿子的错,您就别和儿子计较了,那您到底和桑桑说了些什么?
    林婉清自然不会和宝贝儿子计较,说到这个,不免语重心长道;我就说你们这成亲也两年多了,她这肚子一直没动静,要不就给你找个人,延续你父亲的香火。
    宁逸飞一听,差点跳起来!
    您和她说这个?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纳妾的打算!
    他震惊之下,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不少。
    林婉清皱紧眉,你现在是怪我的意思了?
    宁逸飞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冲,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您也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吧 ?
    林婉清理所当然道:这种事自然是和儿媳妇商量,哪有和你一个大男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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