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曦光微拢,蓝天白云,沿海城市的清晨,呼吸间萦满薄露的清洌。
    羌芜醒来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再度睡过去,她一丝不挂,像是八爪鱼似的攀附着一具同样赤,裸的身体,她的手摸着男人的胸,腿勾着他的腰。
    羌芜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有零星半点的记忆蹿入脑中,她觉得脸热的发烫。
    卧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视线缓缓上移,见男人双眸紧闭,呼吸沉稳,浓黑长睫如羽翼,像个睡美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羌芜吞咽下喉咙里勃发的惊悚,悄然的挪回自己的手脚,想要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吃干抹净走人拉到。
    谁知,她才一动,男人就倏然睁开眼,漂亮黑浚的凤眸就这么直勾勾落在她脸上,带着出醒的慵懒和迷魅。
    羌芜禁不住吞咽下口水,只觉尴尬无比,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可这次情况不一样,这都是什么事,“我……你……我把你……”。
    那啥了?
    对于羌芜的不自在,靳伯炎倒是十分坦然,男人缓缓坐起身,被单滑落,古铜色的胸膛结实性感,上面明显有被某人蹂,躏过的痕迹,后背也有指甲划破的血痕。
    男人侧过俊脸,目光睇向她,薄唇轻启,“是,你把我睡了”。
    虽然早有预料,昨晚的记忆拼凑,还有打电话向他求救,她也不是完全断片的,可是,听他说的这样直言不讳,羌芜还是惊讶的张大嘴,能吞进一个恐龙蛋。
    “是,是……吗?”。
    “怎么,吃到嘴里就不想认账了?”男人狭长妖媚的眸子浅眯,“我昨晚只想救你,没想过和你发生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可是你就像牛皮糖,硬是撕烂了我的衣服,还脱我裤子……”。
    好了,这下彻底是她把他强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羌芜对自己产生强烈的质疑。
    女流氓?女土匪?女禽兽?
    羌芜不敢去看男人身上那些暧昧不入眼的痕迹,她想解释,可是舌头开始打结,“那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说怎么办吧?”。
    她是没脸待下去了,裹着被子身子朝床沿外面弯下去,探出一条手臂去捞自己地上的衣服。
    够了几下才将自己的文胸勾在手里,她偷偷瞄了眼身侧的男人,见他并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她不由小声提醒,“你能不能先进去浴室一下下,我换个衣服”。
    靳伯炎面无表情瞥她眼,掀开被子下床,羌芜视线望过去,一张小脸腾地红成煮熟的虾子。
    她知道他身材极好,可是也不要这么不把她当女人吧,他们已经分手了,这样光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真的好吗?
    男人旁若无人,却没往浴室去,而是走向一旁的衣柜,取了套白色浴袍披在身上。
    羌芜眼瞅着,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怪异的想法,瞧瞧,都被人强了,他怎么还是一副尊贵傲娇的模样,那举手投足简直优雅到似乎被弓虽暴的人是她?
    男人系好腰带,又取了一套浴袍走过来,照着她门面丢过来,“先穿着,新买的衣服一会就送过来,包括你的内衣,不过,你非要穿自己那套出去,我也不介意”。
    羌芜猝不及防被直直砸在脸上,她抬手取下浴袍,朝凌乱纠缠在地上的衣服看眼,果然,肩膀的缝合处都是裂口。
    在看靳伯炎的衬衣,我去,扣子一直扯断到腹部了。
    她看的惨不忍睹,忙别开眼,靳伯炎见她不动,便转身走进浴室洗漱。
    羌芜丢掉手中的文胸,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将浴袍套在身上,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羌芜拿在手里,陌夙知道这事会不会灭了她?
    答案是肯定的。
    羌芜拨通了陌夙的电话,那头嘟了两声很快接通,男人声音沙哑传来,“羌芜”。
    “你爸爸还好吗?”。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不用担心”。
    羌芜掌心握紧手机,“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休息”。
    “嗯,你也是,”男人嗓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等我爸情况稳定了,我就过去接你”。
    “好”。
    挂上电话,浴室门被打开,羌芜朝男人看眼,起身走了进去,打开花洒。
    她出来的时候见靳伯炎坐在沙发内,身上已穿戴整齐,羌芜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套女士衣服,她走过去抱在手里,然后转身走进浴室。
    换好衣服出来,见靳伯炎竟还没走,羌芜走过去,站定在男人面前,慎重道,“我会补偿你的”。
    男人似乎觉得好笑,目光轻抬,“你想怎么补偿?”。
    羌芜想了想,走过去拿过自己的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抽出来,放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我知道你不缺钱,我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是感激你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报你,请你吃饭我老公会不高兴,给你钱,是目前最实在的”。
    靳伯炎攫住她的目光逐渐冰冷,半晌后,男人颀长的身子嚯然站起,居高临下盯着她,“羌芜,你当我是什么?帮你是我心甘情愿,我想听你说一句好听的话就这么难吗?你想拒绝我,根本不必如此,这样耍着我好玩吗?”。
    男人一步步逼近,羌芜下意识后退步,直到被逼到墙角,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她抬起头,目光同男人对上,她握了握手,努力让自己表情平静,“那你想怎样?”。
    男人欺身上前,一条手臂撑在她颊侧的墙壁上,“我想怎样?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我放不下你,时至今日,我就想问你一句,羌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羌芜被这句话问的怔住。
    她爱过他吗?
    她从不否定,她爱过他。
    只是,爱过罢了。
    “靳伯炎,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什么爱不爱的,爱过又怎样?不爱又如何?那都是过去式,当初你狠绝的将我推出去,就应该知道破镜不能重圆,何况,你也亲口告诉我,你不会娶我”。
    羌芜猛地伸手用力推开他,“再说了,你就当是***不好吗?你有过的女人也不只我一个吧?我都能放下,你又何必介怀,况且,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羌芜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靳伯炎没有再追过去,如一尊雕塑站在那,他压根没想过,她竟然这样洒脱,说不娶她,不过是当时看到她要嫁作他人,他心里想杀她的心都有。
    他想看看她伤心欲绝的表情,可是,她没有,她不在意。
    她还是介意他当初弃她。
    可是,她和傅義之间,还有曾经有过的那个孩子,又何尝不是他心中的刺,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疼到最后尽是麻木地荒凉。
    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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