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我的事,尽快告诉我。”
    孔深丰警惕地抬头,被康以馨用“不要随便惹我我现在很烦”的眼神瞪了一眼,只好保证道:“好,一定。”
    他昨晚撑不住睡了睡,起来看见康以馨坐在床尾的书桌边。
    孔深丰惊醒了,坐起来过去看,发现康以馨拿着他的手机看宁亦惟的照片,他的笔电屏幕也亮着,开了很多宁亦惟获奖的网页,都是康以馨搜出来的。
    最靠前的一个页面,是宁亦惟初中写的一个生物实验方面的小论文,获了市里的一等奖。
    康以馨见孔深丰走过来,就将他手机放到一边,屏幕过了几秒暗下去,宁亦惟的照片就看不到了。
    “这个实验做得不错,很有想法,”孔深丰没话找话,指着电脑屏幕说,“评奖人员有一个是我的高中同学,你拉下去,对,排第二这个秦瀚,你也见过的。”
    在独自保守秘密夜里,孔深丰做过和康以馨一样的事。
    在网络上搜宁亦惟的名字,看看他已经彻底失去的宁亦惟的人生轨迹,看宁亦惟不断地获奖,在夏令营、冬令营拿奖牌,查到d大附中招生名单,d大少年班公示名单,还有d大附中贴吧里某个学生发的、多年前的老帖子,叫“高一3班那个宁亦惟为什么这么矮”。
    孔深丰看了很多遍,会背了。下面一列的回复都说“因为他才13岁”。
    一开始孔深丰感觉这几个发表言论的学生很有幽默细胞,大家都排队说一样的话,后来觉得很骄傲,因为宁亦惟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孔深丰和康以馨,依然这么优秀这么耀眼。
    最后又不可避免地被痛苦的情绪吞噬,悲痛难当,而辗转难眠。
    “看不懂,”康以馨如实说,她声音干哑,却还是要说话,“但是他的语序有点问题,好几句话不太对。”
    孔深丰凑过去看康以馨指出来的那几句,是有一些小语病,便为宁亦惟辩解:“他那时候十来岁。”
    “也不是年龄的原因,如果有好一点的语文家教,教他一下就好了。”康以馨说完,就抑制不住地哭出来了。
    她嗓子太过干涩,哭不出声音,牙齿咬住了紧合着的上下嘴唇,眼睛闭一下,眼泪便涌出来。
    “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康以馨边哭边断断续续说,“我们找人教教他就好了。”
    如果发论文前能给康以馨或者孔深丰看一下,或者宁亦惟初中的老师上心一点,帮宁亦惟改改,怎么会让宁亦惟的获奖论文里出现这些小孩才会带的语病。
    但宁亦惟没人教这些,还是长大了。
    孔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没有错,康以馨全都都明白,她只是觉得人生很难。
    只是觉得给孔偬从小到大那么多爱,花的那么多时间,哪怕能分给宁亦惟一小份该有多好。
    一小份的母爱,一小份物质,在宁亦惟哭的时候抱一秒钟,只看一眼的宁亦惟的蹒跚学步,只喂一口辅食,拍一张周岁照,给他请一门课的家教,很少很少的参与也都可以。
    她又不是要很多,不必这样一点都不给她吧。
    不必这样这么多年,见都没有见过一面,刚刚生下来就抱走吧。
    宁亦惟现在过得好像也挺好的,只是连康以馨是谁都不知道,还会为养母去打别人,明明看上去根本不会打架。
    那么如果在妈妈身边长大呢,他会很爱妈妈吗。
    康以馨哭得天又亮了,才能渐渐再静下来,听进孔深丰跟她说话。
    孔深丰把电脑收起了,不让她再看了,康以馨声音很颤,开了好几次口,才能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想先去看看他。”
    康以馨比孔深丰想象得要理智很多。
    她好像很怕盲目地找宁亦惟相认,会让宁亦惟反感,因此才想先转作过路人看看宁亦惟,说几句话也好。
    她入职以来,每一年的假都是作废了,昨天孔深丰替她请的一周的年假还是多年中的第一次。她第一次错过了孔偬的生日,孔偬来电话问,孔深丰接了,只说他妈妈生病,赶不回来了,孔偬没起疑心,也未见太过担心,随口说“那让妈妈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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