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所以,不要说对不起。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伍月馨又是一阵错愕。足够什么?是因为有人替她来爱他,所以她非但不嫉妒,反而很觉得很满足?
    卿之没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伍月馨盯着办公室的门很久,最后,才轻笑起来。
    也许,他们都看错了。也许,连景丞修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是有多聪明。
    他们都生活在肮脏的尘世里,自以为很清醒,不可一世。其实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在他们的世界之外冷眼旁观。看他们小心翼翼的伪装、欺骗,数不尽的谎言,却不拆穿。
    就像是无法染指的天使,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看破了一切。
    伍月馨摇头失笑,花卿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景丞修那样冷qíng的人,也会爱上你
    .
    花卿之!
    走到医院门口,卿之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循声看了过去,只觉得那轮廓有些眼熟。
    那人一路小跑过来,直到站在她面前,她才记起这人是秦雪以前的老板,也是景丞修的朋友。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陆琪点点头,笑着说。
    卿之也笑:是很巧。你来这里是
    我来拿我妈的体检报告,你呢?
    我也是。卿之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
    陆琪出声打断:介不介意去喝一杯?
    卿之看了一眼陆琪,缓缓点头:好。
    .
    卿之和陆琪在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店找了个位置。
    她不太了解对面这个男人,只是听说他人不错,秦雪对他也是赞不绝口。事业有成,高gān子弟,嗯,很像是景丞修会jiāo的朋友。一边晃动着咖啡杯里的银色茶匙,卿之一边心不在焉的想。
    你的画真不错,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卖给我一副?陆琪开启话题。
    卿之扬扬眉,她不记得陆琪有看过她的画。
    接收到卿之疑惑的眼神,陆琪解释:就是你为丞修画那副luǒ体画啊。上次我和他在丞景建设谈生意,最后累到不行,跑去他的休息室里躺了会儿。就看到了那幅画,挂在他办公室内附的休息室里。
    陆琪笑了笑:真没想到那家伙,身材那么好。不过据我了解的丞修,并不是那种自恋的人,他可是连照相都厌恶至极。所以我想,那幅画应该是出自你的手笔。
    卿之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有些诧异。没想到那幅画竟然会挂在他的休息室里,怪不得几次去他的公司都没有看到过。
    你知不知道陆琪在观察卿之的反应:丞修和花家退婚的事。
    卿之摇摇头: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可是,你并不惊讶?
    她一笑,几乎是肯定的说:丞修不喜欢花敏之,他那样骄傲的人,也不可能让自己忍受讨厌的人跟自己过一辈子。退婚是早晚的事,只是我反倒奇怪花家竟然会平静的接受。
    你真理智。陆琪苦笑:也很聪明。
    陆先生,你找我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卿之问。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能让丞修那么痛苦的女人吧。
    卿之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随后又听陆琪说:你肯定不相信,丞修也会为你痛苦,是不是?
    她抬眸看了一眼陆琪,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和景丞修有很多相似之处。深得看不到qíng绪,犀利又而jīng锐,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你应该知道,对景丞修最重要的是什么?
    卿之不由得勾起唇角:他的事业。
    没错。陆琪也笑,景丞修那男人是个工作狂的事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你离开A市去法国后,他也跟着消失了。丞景建设没了决策者,我只好先去震震场面。他爸妈急坏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他。直到两个月后,他拎着行李走进家门
    说到这,陆琪看到卿之垂下了眉目,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的睫毛上洒下细碎的光。他无奈苦笑了一下:当时我都认不出来是他,像个流làng汉。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修边幅的样子,直到现在我都还忘不掉那天发生的事。想象不到吧,景丞修那么力求完美、恨不得事事jīng雕细磨的人,也会有那么邋遢的时候。可见,你对他的影响之深。
    别人都以为他很风光,和花政委的千金订了婚,年纪轻轻又事业有成,多少人羡慕他的成就。可丞修却觉得自己很失败,因为他以为自己倾尽所有去爱的女孩,根本不爱他。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可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
    卿之当然知道那男人有多自负多骄傲,不过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第六十二章 病了
    作者:妖都  发布时间:20120107 17:37  字数: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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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走就是五年,杳无音信。我想着,时间这么一过去,多热烈的感qíng也会淡了。可是你知道吗?就在你回来之前,那天,我们两家公司谈成了一笔大买卖,我们跑去庆祝。那晚,丞修喝了很多。他酒量一向不错,据我所知根本没人喝得过他,可那晚他还是醉了。看着梅兰苑新搬来的那盆兰花,一杯一杯的灌自己酒。
    别说了卿之终于出声,声音带着轻颤,闭上了眼睛。
    不,让我说完。陆琪继续说:他从来不说你跟他的事,你就像是他的禁忌,我们也从不敢提起。可那晚,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说,那女人这么狠心,你还想着她做什么。他说没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说,既然忘不了,那就去找她,做个了断也好。他说没办法,他的自尊、骄傲,统统不允许他低头。
    卿之垂眸,紧紧地攥着拳头,左手食指的指甲折断,手心里顿时黏糊不堪。
    后来我问他,既然那么讨厌花敏之,为什么五年来不和她解除婚约。知道他说什么吗?陆琪看着卿之:他告诉我,只要他和花敏之还有婚约,就好像你们之间还有那么一丝牵绊一样。你恨花敏之,恨花家。就算是为了报复,早晚你也会回来的。他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他。
    卿之猛地睁开眼睛,澄亮的黑眸无一丝波澜: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是冷静啊陆琪轻笑,眼底却带着谴责:花小姐,丞修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又重新做回自己。请不要再一次让他变得不像景丞修。
    .
    晚上景丞修有个饭局,对方是合作过多次的公司,一来二去也称得上是谈得来的朋友。所以就没了顾忌,拼了命的灌他酒。
    不过也算万幸,他还能从酒桌上安然无恙的走下来,其他人恐怕就没那么好命了。家里派了司机来接他,怕他喝酒开车会出事。而他也的确没什么jīng力开车,太阳xué像是被人敲打似的疼。
    黑色的SUV在车辆稀少的马路上行驶,橘huáng色光影从车窗外匆匆掠过,来不及捕捉。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老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司机抬头,透过后视镜望向闲适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正闭目养神的景丞修。司机有些犹豫,因为景丞修看起来很累,最近又是公司家里两头跑,消瘦了很多。好不容易借着酒意才浅眠了小会儿,实在不忍心打扰。
    正为难时,后座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底有少许迷茫,似醒非醒。
    景丞修坐直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xué,声音低哑:到了?
    是的,少爷。
    景丞修推开车门,脚刚一落地顿时有些虚软。司机在车内看的战战兢兢,却也没敢下车去扶,他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景丞修长大的,深知他那倔qiáng、不服输的xing子。
    景丞修倚在车门,晚风徐徐,多少chuī散了些醉意。习惯xing的掏出香烟,想抽一根缓缓神。不知怎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张不甚赞同的小脸。顿时,清醒了大半。
    他动了动嘴角,无声轻笑。
    将拿出来的香烟又放回了口袋,目光落在不远处孤立的复式公寓。此刻,二楼的灯光亮着。
    之前有一次,他也是从饭局上回来,稍微有些醉意,加上客厅里本就黑暗,一个没看清就磕到了新买来还来不及组装的茶几上。那次之后,只要听到他要回来,他妈总是会要佣人留一盏灯给他。
    可那个小女人不同,只要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很少开灯。有时回去晚了,他总得抹黑进门。然后,便会发现她不是睡在阳台的美人塌上,就是客厅的沙发里,倒是极少睡在卧室。
    一想到她这怪癖,景丞修轻蹙了下浓眉。下一刻,便打开车门又坐了进去。
    司机有些惊讶,便听景丞修说:回市里的公寓。
    .
    果然,客厅里漆黑一片。打开玄关的小灯,景丞修倒是很意外没有在客厅里瞧见那小女人的身影。
    身上的酒味有些浓,想起她不太喜欢,于是直奔浴室想要先冲个澡。可忽然,淡淡的呓语声从卧室的大chuáng上传来,他的脚步随及一旋,来到chuáng边。
    卿之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皱着眉头,死死地抓着被单,胸口剧烈的起伏。
    她这副样子他见过,五年前她总是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可后来渐渐的,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景丞修握住卿之的手,惊觉她的小手冰凉,手心又全都是汗。究竟梦到了什么竟会使她这么恐惧?她的母亲吗?
    卿之,醒醒此刻,他发现,除了叫醒她之外,他完全束手无策。
    .
    有人正在叫她的名字。梦靥正在吞噬着她,可这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低沉而充满磁xing,让她心安的声音。
    卿之终于睁开眼睛,但意识似乎还在游离。双目看着天花板,毫无焦距。胸口心脏跳动的声音,愈发的震耳。
    不是没见过她这样,而是每次见了,都是止不住的心疼。
    卿之,看着我。景丞修温热的大掌禁锢住她的小脸,qiáng迫她看向自己。
    卿之下意识的将目光飘向景丞修,瞳孔被他不安的表qíng占满。终于,她慢慢的回过了神。
    丞修她呐呐的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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