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三皇子府中,洛倾瑶的出现同样惹起了轩然大波。即便三皇子宇文定与洛倾瑶毫无恩怨瓜葛,先前也从来没有见过面。
    “殿下,听闻那洛倾瑶已然治好了陛下的旧病,这可如何是好?”幕僚凑到三皇子宇文定的耳边颇为担心的小声问道。幕僚是知道皇帝旧病的由来的,因此一听闻洛倾瑶治好了皇帝的旧病,不由得心生忐忑,生怕会多加追查,查到自己的身上。
    当然在外人看来,幕僚这话说的很是奇怪,他这个语气分明就是不希望皇帝治好病,往大了说,那可是杀头的罪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宇文定听了他的话,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并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不错,宫中我的眼线已经完全把这件事情跟我说了。没有想到这洛倾瑶还真是有通天的本事,这种毒她都能够解。”宇文定冷笑道。
    而宇文定的话语更是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所有的人都以为皇帝的旧病都是今天早年的时候护理不当,朝中多少的老臣也都心有余悸,叹息早年陛下未曾好好保养,也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旧病,毕竟整日睡不好觉,整日咳嗽未免也太痛苦了些。但是这种旧病的起因,在宇文定的嘴中,分明就是毒药导致,而这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宇文定又是怎样知道这件事情的呢?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殿下,如今陛下的旧病已除,恐怕我们的计划还需要有所改变。”幕僚低声说道。
    “改变?如何改?”宇文定问道。
    “如今陛下身体大好,恐怕距离寿终正寝还有好些的年月,殿下也不应当只是执着于京城附近兵力的把控,还要多多的注意朝堂,拉拢一些文武大臣,总不能让太子殿下将他们全都搜罗了去。尤其是户部和吏部的尚书,殿下需要格外注意,听闻他们最近与太子殿下走得十分之近,殿下要提防太子将他们全都拉拢了去。”幕僚建议道。
    “这件事情……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现在宇文宣是太子,朝堂上下哪个不是想要亲附他,谁会放弃亲附未来的君主,而投向我呢?如果你以后还是提这些愚蠢的建议,你也不要再向我谏言了,赶紧给我滚出皇子府,皇子不养着废物!”宇文定有些愠怒,似乎是对幕僚的愚蠢有些难以忍受。
    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同宇文定所说,宇文宣的太子之位极为牢固,他及冠之年便被立为太子,而且一直都是谦仁如玉,朝中上下一直都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是为君的典范,因此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外的百姓中,宇文宣的大名都是声名远播,哥哥都相信他是未来的明君,明明,谁都不能断定,可是他们就是相信。
    再加上,陛下也是对他盛宠不断,这样一来,即便是宇文定拉拢再多的文武大臣,也根本就不能够跟他争夺太子之位。更何况,宇文定也实在难以从宇文宣身边拉拢大臣,那些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绝不可能做改换门庭这种愚蠢的事情,而且是从太子这种显而易见的潜力股中转移。
    幕僚低下了头,似乎是被宇文定训斥得颇有一些羞愧,索性就不开口说话了。
    而宇文定却在心中暗自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势力。
    御林军副统领是他的人,京兆尹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京畿附近城防军也有小半可以听从他的号令,但是除此以外,整个京城附近的军力几乎都是靠宇文敬的人掌管,根本就不可能听从宇文定的使唤,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反过来攻打宇文定的军队,他们能够隔岸观火就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想到这里,宇文定不由得咒骂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四弟,既没有夺嫡之心,手中为何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呢?可是咒骂归咒骂,宇文定也知道,现如今宇文敬已经是自己唯一一个能够争取的盟友了,除此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其他的皇子统统都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唯有宇文敬一个成器的,他手上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实打实的凭借自己的军功挣来的。更何况最近他还和太子产生了不少的纠纷,正适合他们两个联盟一起对付太子。
    “我们现在要找另外一条路子!”宇文定不停地踱步,很是焦急地说道。
    幕僚很是不解,但是因为防擦已经被宇文定呵斥过,所以也不敢擅自插嘴,只能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宇文定说话。
    “逼宫!”宇文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仿佛刚才所说的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好像仅仅是“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普通的话。
    “什么!”幕僚大惊失色,一点儿也不敢相信宇文定方才说了什么。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记蠢招。首先,这三皇子在朝中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几乎没有大臣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其次,宇文定掌握的兵马也完全不能保证逼宫这件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要知道太子和靖王殿下手上的人马加起来轻轻动动就可以超过宇文定。
    “殿下三思啊!”幕僚跪倒在地,“兵行险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殿下要顾虑这上上下下皇子府中的人啊!”
    宇文定见幕僚跪倒在地,又再一次的反对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心生恼怒,一脚就把幕僚踹倒在地:“你个废物!懂什么?现如今父皇的旧病已经完全解除,要知道当时还是我耗费千金尽心纨绔找来的毒药,可是却被洛倾瑶轻轻松松地就解掉了,我现在到哪里去找类似的毒药呢?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可是如果父皇已经完全康复,看他的身体状况,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够去死,在这个过程中,太子的势力只会是越来越大,而我只有可能是向他摇尾乞怜的可怜虫,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太子势力进一步壮大之前,先拿下皇位,到时候太子是生是死,还不是任我裁夺!”
    宇文定说到前面语气中还颇为慷慨不忿,可是到后面却是越来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一眼,活像个小丑。当然这种话,幕僚是不能说的,否则等待他的还不是死路一条。
    幕僚能做的只能是再三劝说:“殿下三思啊!”
    “你休要多话!”宇文定恶狠狠地说道,“这不过是下下策罢了。首先我会派人去刺杀洛倾瑶,听说只要有她的汤药,父皇的旧病就会一直处于抑制状态,只要成功杀了她,也不需要用逼宫这种招数了!”
    幕僚一听,悬着的心脏终于稍微安稳了下来。他原本想着,这洛倾瑶不过是山野之中的村姑,藉藉无名之辈,虽说现在身处皇宫,但是只要找到合适的杀手,未必不能够将她除掉。但是很快的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太子宇文宣一直心仪于她,不知道会不会在她的身边安插人手呢?这样一来可就麻烦极了。倒也不是害怕太子的人会杀掉自己派来的杀手,只要太子的人发现了有人刺杀洛倾瑶,弄出一点动静来,大内的侍卫就会立刻赶到,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不光是人杀不成,就连幕后主使三皇子都有可能被杀手给暴露出来,这未免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幕僚犹豫着,终于开口说道,“殿下需要提防,洛倾瑶身边极有可能会有太子的人手,这样的话,一旦派普通的杀手前去暗杀,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幕僚这话倒是提醒了宇文定,他不由得沉思起来。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看来也只能那样做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找靳魂府好了。这样虽说是花了大价钱,但是至少也算是万无一失了。”宇文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但是他也默默地为自己即将消逝的银子而心痛。
    靳魂府地处平凉,位于国土中央,因此杀手们分布密集的信息网,环环相扣。而且也临近帝都,可以掌握朝堂动向,靠近富贵显赫之人,及时接受任务,因此赏金酬劳十分巨大,不是巨富之家根本难以承担。
    它设于平凉境内一不起眼的荒凉小山中,府中设有纵、横、捭、阖四小府。
    悠游乃是靳魂府独创轻功,道行深者甚至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而遁隐则是靳魂府独创逃脱之术,可在短时间内藏匿自己。靳魂府正是凭借这两项独门绝学再加上高超的杀人技巧冠绝江湖的。不少达官贵人家中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事情都会花重金来请他们解决。
    现如今宇文定居然想着用靳魂府的杀手来解决洛倾瑶,也实在是下了大本钱了。
    “属下立刻就去办!”幕僚立刻应声,转身便去办理相关的事务。
    两家几乎实在同一时刻找的杀手,没有想到,就这样出了一个大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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