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不能说意外,许明彰的父亲是公安系统的头,陆严他老子,好像也是法院什么地方的领导,要不两人也不可能一起长大,听说陆严的妈妈是翻译官,也许他骨子里的小资qíng调,源自于此。
    时萧收回目光,抬头感叹:
    很像你的风格
    什么?
    陆严挑挑眉问道。
    这里的感觉和你很搭
    陆严不禁笑了起来,明彰那时候总是说,我的萧子是个糊涂的丫头,我必须给她买早点送过去,我必须盯着她吃中饭,我必须载着她去图书馆,我必须帮着她临考抓题
    陆严都数不清,自从认识了时萧,许明彰究竟用过多少个必须,而几乎每个必须,都和时萧有关,自从时萧成了明彰的女朋友,他就成了多余的电灯泡,往常的两人行,中间会□来一个小丫头,无论去那里,明彰都会带着她在身边。
    陆严一度骂明彰重色轻友,可直到今天,陆严才明白,或许并非重色轻友,而是爱的太深,明彰爱的太真太深。
    两人从幼稚园到大学,凭借出色的外表,卓越的能力,以及优越的家庭条件,一路都伴着女生青睐的目光,甚至高中时期,许明彰还曾有过一段模糊的初恋,可比起后来的时萧,真不算什么。
    说起来,认识时萧完全是偶然,可爱qíng这个东西,是没有规律可寻的,就那一次,明彰就栽了进去,连挣扎都没有,甚至时萧还懵懂的时候,就成了明彰名正言顺的女友,引起当时一阵哗然。
    时萧那时候刚大一下学期,在商院里,绝对是挂的上号的小美女,不过这丫头有些意思,凡是追她的男生,最后都铩羽而归,无一例外的被她归为哥们朋友。
    明彰胜在直接,认识的当晚,就直接虏获了小丫头的初吻,过后,明彰和他分享过当时的感受,他抑制不住激动的说:
    不忽悠你陆严,那一刹那,我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的就飞了,飞上了半空又落到了地上,我就知道,这辈子就是她了
    文艺的酸牙,陆严当时就知道,好友真的陷进去了,不可救药,那时,他真以为他们会永远走下去,可劳燕分飞的如此突然,大起大落之后,时萧移qíng别恋,明彰远走他乡。
    陆严当时怒到极致,抓着喝的烂醉颓废到不成样子的明彰大吼:
    你他妈不是这辈子就她了吗,既然如此去抢回来,是男人的话,就去抢回来
    明彰当时已经毫无一丝斗志,只喃喃说了句:
    她不爱我了,她不爱我了,我抢回来有什么用
    声音里彻骨的痛,今天陆严想起来都历历在目,也因此,一气之下,陆严跑到时萧宿舍里,踹开门,把小丫头揪出去,直接问她是不是移qíng别恋,小丫头当时异常冷静清晰的说是,陆严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陆严还记得当时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一巴掌过去后,手都一阵阵发麻。
    陆严不由自主握了握右手,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比起那时的青涩,仿佛更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妩媚风qíng。陆严舒展开拳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里的松饼很地道,你可以试试
    时萧摇摇头:
    我想你不是为了请我吃松饼才来的
    陆严笑容一敛,目光带着审视投注在时萧身上:
    我不知道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回头想想,仿佛一切都不合逻辑,可是既然明彰回来了,你们也见了面,就索xing把一切说清楚明白不好吗,何必用结婚这样烂的借口搪塞,明彰的个xing难道你不清楚,你越是这样,他就越放不下,别告诉我,那天在医院陪在你身边的男人,就是你丈夫,这样的谎言简直荒谬到了极点,而且我不得不警告你,不管你们怎么认识的,离那个人远点,他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这还是时萧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叶驰如此直接的评价。
    陆严身体向后靠了靠,眼中闪过淡淡的讽刺:
    或许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也未可知
    时萧不想过多的谈叶驰,和许明彰的哥们谈叶驰,总觉得异常诡异,时萧抬起头认真的盯着他:
    陆严,我真的结婚了
    陆严忽而就傻了一半,敢来堵时萧,就是笃定她是用结婚这招忽悠明彰,毕竟陆严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她的同事领导,没有一个知道她结婚的。
    陆严的想法,既然两人没结婚就有机会,毕竟爱的要死要活的:
    时萧,这不是玩笑
    时萧微微苦笑:
    其实这些并不重要,试问你们那样的家庭,能接受我这样一个出身平庸的媳妇吗,陆严,不要自欺欺人,我结婚与否,从来不是问题,这一点你该比我清楚
    陆严不禁讶异,何时那个糊涂懵懂的小丫头,变得如此犀利了,以陆严对许家二老的了解,的确不容易,但陆严信奉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两人坚持,终有成功的一天,毕竟天下哪里有赢过子女的父母呢。
    突然眼前灵光一闪,试探的问她:
    或许,四年前明彰的妈妈就找过你
    时萧垂下头,不禁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傍晚,正是暑假期间,她打工回来,刚到自家楼下,就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边上,她家住的是钢厂的宿舍楼,老式的筒子楼,那时还没拆迁改造,住的大都是钢厂的职工,所以这样一辆小轿车的出现,尤其惹眼。
    时萧不禁扫了几眼,车窗的玻璃落下,看到了后座坐着的女人,很雍容优雅的女人,可目光却那样高高在上,从上到下打量时萧的眼神,令时萧瞬间觉得,自己如此卑微。
    从第一眼,时萧就知道,许明彰的妈妈不喜欢她,甚至可称得上厌恶,现在想起那个眼神,都觉浑身不舒服。
    时萧片刻失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毕竟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陆严并没有再问下去,其实刚才她片刻的闪神,陆严就明白了,肯定明彰的妈妈找过她,不用想也能猜到,明彰妈妈的话会多直接而不留qíng面,在他们那样的父母眼里,爱qíng其实是个可笑又无用的东西,和门当户对互帮互助的利益比起来,不值一提。
    过了四年,陆严开始回头审视,也许当初他和明彰都是一叶障目了,真相也许不是他们看到或者认定的那样简单。
    时萧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时萧手伸到包里摸出手机,接了起来:
    嗯!在外头,市中心大厦,娟子单位附近,一会和她吃午饭,嗯!好
    听到她沉静的声音,叶驰知道时萧的小xing子使完了,听她说在娟子杂志社附近,以为她和娟子在一起,就没问下去,只jiāo代她别吃那些垃圾食品,并且直接让她去附近的自助火锅店吃午饭,味道不错,她也喜欢,听那边时萧答应了,才挂断电话。
    对面的胡军,抽出边上的球杆,比了比,戏谑的笑了:
    我说实话,叶驰你别不爱听啊,你管你们家时萧,也管的太严了一点,都快赶上她爹了,小心有压迫就有反抗哦,咱党的政权当初就是这么拿下的
    滚你丫的
    叶驰抄起一个小白球扔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闲,有空梳理梳理咱市里的jiāo通,堵的人心头起火
    胡军一杆推了出去凉凉的说:
    堵死了活该,要我说,都他妈骑自行车就不堵了,没人听我的不是
    叶驰哧一声笑了。胡军放下球杆,走到那边的沙发上毫无形象的躺下,叹口气:
    还是你他妈会享受啊,要不哥们也辞职上你这混来得了,要求不高,给咱个经理当当就成
    叶驰懒得理他,想起上次的事:
    对了,我媳妇上次陪着吃饭的几个市局小子,你认识吗
    胡军一骨碌坐起来,笑了:
    怎么,这个醋你都吃,得了,叶驰,你丫现在都不是醋桶,升级成醋缸了,我可替我们小嫂子担心,那天真要和个男的
    话没说完,就见叶驰脸色忽的yīn沉下来,眼里迸she出的冷光,如一把利剑,仿佛瞬间能把人肢解开来,胡军连忙住口:
    好好我错了,我不过说着玩罢了,值当这么当回事吗,说起来,那三个小子里还真有一个人物,省厅许副厅长的公子,刚从国外回来,就被他老子安排进了市局经侦科,许副厅长今年有望升正职,那小子在公安局还不横着走,听说挺出色的,我们家太后看上了,这不正商量着,要把他和我家婷婷拉郎配吗,我家太后的眼光,你是知道,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的眼,高着呢
    说着瞥了叶驰一眼:
    你就别没事胡思乱想了,你家媳妇是长得不赖,可离着倾城倾国远着呢,别瞧着谁都和你似地,一见就巴上去。
    叶驰倒是气笑了:
    你他妈快滚,再不走,我一竿子把你直接撩出去,我这儿还有正事呢,谁有空和你闲磕牙逗闷子
    胡军倒是听话,站起来就出去了,临走jiāo代他:
    别忘了晚上过去婷婷那边,今儿她刚开业,要不去,回头她找你闹,可别嫌烦
    十八回
    胡婷婷,总参的幺女,胡军最小的妹妹,比头大的胡军整整小了十岁,今年二十四,胡总参的老来女,家里名副其实的小公主,古灵jīng怪,大学毕业了,出国混了两年,拿了个学位回来,拒绝爹妈兄姐安排的工作,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非要自己创业开餐厅。
    胡家二老那是名副其实的孝爹孝妈,幺女一句话,就屁颠颠儿的支持,还勒令以胡军为首的几个兄弟姐妹出钱出力,这不连胡军这几个发小叶驰他们都搭上了,开业的时候给来她撞门面。
    时萧是自己打车过来了,找了半天才找着,门帘很不起眼,外面看上去有些西餐日料结合的风格,称不上门庭若市,可道边上停着的都是顶级名车,就知道这里绝不是工薪阶级吃饭的地儿。
    时萧刚要进去,就看见那边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好停在她身边的车道上,车门打开,时萧看到下来的人时,不禁浑身僵硬。
    来人看到时萧,也是一怔,时萧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五十上下的男人,站在那里脊背挺直,颇有几分威武的气势,一双犀利的眸子和许明彰很是相似,浑身有股子高高在上的官气,和旁边优雅的女人相得益彰。
    许明彰的父母,时萧只见过他母亲,父亲虽没见过,也并不陌生,毕竟当初市局的局长大人,也算是个颇有名的公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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