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得到烈流风要前来大顺的消息的时候,脸上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尽管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可不会忘记当初在西域的时候,烈流风是怎么和他争抢百里嫣的。
    “姐姐,今晚的接风宴我和嫣儿就不出席了。让玦儿和璟儿出席就好。”未央宫中,容衍看向容潋羽和百里溟二人沉声说道。
    容玦和容璟便是他的两个儿子,容玦稍大些,和白玉同年,容璟是次年出生。
    “胡闹,你现在也是身居左相一职,怎么能不出席今晚的接风宴呢?”容潋羽闻言看向他训斥着说道,她当然知道容衍心里在想些什么。可烈流风如今已经是西域的国君,他们大顺自当以最高规格来款待,怎么能让容衍这般胡闹。
    容衍闻言薄唇紧抿,一脸的不虞之色。
    “姐姐不要担心,我会同他说的。”百里嫣见状连忙打圆场说道,容潋羽闻言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开。
    “姑姑,我爹和这位西域国君有过节吗?”容衍前脚刚走,容璟后脚就凑了上来,他看向容潋羽很是好奇的问道。虽然他兄弟二人都知道容衍平日里就是这么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容衍像今天这样真的冷了脸啊。
    “当年你们的娘亲险些被那个西域国君抢过去,你说你爹爹能高兴吗?”容潋羽闻言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向他轻笑着说道。
    容玦容璟二人闻言狠狠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里面竟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好了,去找你们表哥去吧,姑姑还要去看看宫中操办的怎么样了。”望着两人震惊的神色,容潋羽轻笑着说道。容玦二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往百里初旭的宫殿去了。
    正午的阳光刚刚斜过一点点,烈流风便如约而至。一别十几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只是经过时间的沉淀,他身上的纨绔气质已经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尽是上位者的威严和冷冽。
    “国君远道而来,朕略备薄酒,替国君接风洗尘。”宴会上,百里溟举杯看向烈流墨笑着说道。自从当年他们两国定下盟约皱,这么多年来从未发生过交战的事情,再加上烈流风御下自有一套,算得上是明君,一心一意为民为国,自然不会主动发动战争。
    “是孤王叨扰了!”烈流风将杯酒中一饮而尽,罢了这才大笑着说道。只于这几声疏朗壮阔的笑声中,才隐隐可以看见当初风流肆意,潇洒风流的三皇子烈流风。
    众人有说有笑,宴会之上倒也是一片和乐。结宴之后,百里溟将烈流风安排在了宫中的一处宫殿小住,留他在京城多待几日,也不枉走这一趟。
    “陛下,嫣儿身子有些不舒服,臣先告退。”御花园中,容衍拱手沉声说道,一言罢拦着百里嫣转身就要走。烈流风见状大笑两声,生生绊住了容衍的步子。
    “容衍,这都十几年了,你不是还在担心我惦记着十三公主吧。”烈流风开口悠悠说道,容衍不由得微微皱眉。
    “国君说笑了,嫣儿早已是我的妻子。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惦记着别人的妻子呢?”容衍转回头来看向他轻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里面更多的都是凉意。只要烈流风不傻,应该就能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和提醒之意。
    容衍这是在提醒他,他现在已经是西域的国君了,若是再惦记着百里嫣,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可孤王确实至今未立王后。”又是幽幽的一句话,气得容衍险些吐出血来。他眉头紧皱的望着站在对面的男子,霎时间仿佛回到了当初在西域的时候。
    容潋羽夫妇二人站在一边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这笔糊涂账还真是算不清了。情不知所起,容潋羽也想不通为什么烈流风会这样喜欢百里嫣,甚至为了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册立王后。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来吧,国君。”容衍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这才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看向烈流风沉声说道。
    百里溟见状不由得揽着容潋羽后退了两步,因为他知道,容衍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在向对方宣战了。
    “衍哥哥!”百里嫣很显然也看出了容衍的意图,连忙拉着他轻声唤道,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烈流风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可是西域的国君,若是在容衍手上出了什么事情,那岂不是要引起两国战争了吗?
    容衍见状朝她温柔一笑,示意她到一边等着。随后再转头看向烈流风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清冷之色。
    “正好,孤王也想看看这么多年,你容衍可还是当初那个样子!”烈流风见状灿然一笑,随后手指并拢作掌,朝着容衍狠狠劈了过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两人便缠斗在一起。百里嫣见状更是担心不已,她既害怕容衍受伤,又害怕容衍伤到烈流风。
    “皇兄!你快让衍哥哥停下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啊!”百里嫣见两人越发的不相上下,更加担心了,连忙看向百里溟着急的说道。
    “无事,他们都是有分寸的。”百里溟闻言轻声说道,容衍也不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两人越发激烈了,可根本分不出个上下来。百里溟见他二人还有好一番争斗,索性命王成在一边的凉亭里面摆上了茶点。这日头这么毒,总不能让他们干站在这里啊。
    那边容衍二人打得难解难分,这边容潋羽百里溟二人一边品茶一边吃点心,好不松泛。唯有百里嫣,在凉亭里着急的直跺脚,原本就是夏天,这会儿更是紧张担心的满头大汗。
    约摸着过了两刻钟左右,两人这才停下来,皆立于原地大汗淋漓,显然是累着了。
    “十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厉害。”烈流风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同样满头大汗的容衍感慨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容衍也丝毫没有因为他西域国君的身份而手下留情,果然是个冷血薄情的。
    “我也没想到,十多年不见,国君倒是长进了不少。”容衍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气息稳下来,罢了这才看向他沉声说道。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个朋友,孤王交了!”烈流风随意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直起腰来看向容衍扬声说道。容衍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几乎将不情愿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国君厚爱,我实在担待不起。”容衍开口冷冷说道,丝毫情面不留。
    “木头脑袋!真不知道嫣儿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烈流风闻言气得险些吐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着说道。
    容衍闻言眸光一冷,随后又做出了那个邀战的姿势,烈流风见了只能连连摆手。
    “你想什么呢!孤王只是随后说说,这都多少年了,你真当孤王和你那个痴情姐夫一个样子,一辈子只围着一个女人转吗?更何况,你们大顺朝不是常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吗?你我二人既交了朋友,你不就可以放心了吗?”烈流风看向他很是不屑的说道,容衍闻言脸上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若国君无非分之想,臣自然愿意交您这个朋友。”容衍也是毫不客气直接说道,烈流风听完又是满脸的无奈之色,总感觉自己说他木头脑袋都是在夸他了。就他这个样子,连木头脑袋都不如!
    几人又纠结了一番之后,容衍才得偿所愿地带着百里嫣离开皇宫,望着百里嫣逐渐远去的背影,烈流风脸上的玩味笑意渐渐散去,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低头的那一抹浅笑,不知道自嘲还是什么。
    是夜,容府中。
    “你今日到底太冲动了些,若是国君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和西域这十几年来的平静就要被打破了。”百里嫣一边替容衍宽衣松发,一边看向他沉声说道。容衍向来最是冷静,做事也最是妥帖周到,可每次一见着烈流风就像是见了仇人一样。
    “无事,我手底下有分寸。”容衍闻言轻声说道,低头顺手将面前的百里嫣揽入怀中。烈流风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册立王后,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思,哪怕是冒着成为千古罪人的风险,他也不能再让烈流风对百里嫣生出什么私心来。
    “可他现在到底是西域的国君了。”百里嫣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从头至尾,她担心的都只是容衍罢了。
    “这都回了府,你就不要再提他了。”容衍埋头在她柔软的发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百里嫣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也很是乖巧的不再提他。
    “这都回了府,你就不要再提他了。”容衍埋头在她柔软的发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百里嫣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也很是乖巧的不再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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