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边宇航直接摇头否认:“设计不错,动手能力一般。”
    同学不解:“那他靠什么发明创造?”
    边宇航想了想:“失败乃成功之母吧。”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有钱,背后站着周王和整个周国,所以他可以随便尝试,总有能成功的。”
    同学:……
    行,知道了,有王位要继承的人家果然厉害。
    又往嘴里塞了颗栗子,同学的声音有些呜哝:“那也没必要把设计图纸都给他啊,这毕竟是咱们的任务。”
    边宇航收回目光,也捏了一颗栗子,然后才道:“相信我,再过不久,造车的任务就要交给他了。”
    同学:“……啊?”
    边宇航声音淡淡:“按照现在的进度,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哪怕遇到波折,但无论早晚,都能有回家的那天。到那时候,这个世界恐怕会留下不少看起来完成了其实还有进步空间的产业。”
    同学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想要让孔章继续发展?”
    边宇航点头。
    他们是专业相关,所以很清楚在工业上,人的探索和追求是没有止境的。
    如今琅云可以用自己学习过的成熟的工业体系直接移植过来,这才能发展飞快,但是早晚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要交到原住民自己的手上。
    按着他们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稍微不注意就会搞出来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旦科技树点歪,想要掰回来可不容易。
    于是边宇航早早就打定了主意:“与其到那个时候再教,倒不如现在让他们好好熟悉,把交接做好。”
    但同学还是持怀疑态度:“即使孔章的学习能力够了,但他是一国公子,当王,或者是当亲王,总归以后是能靠着躺平吃一辈子的,真的愿意在这种事情上下苦功吗?”
    边宇航无比笃定:“放心吧,他对于机械制造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再说,也不用他亲力亲为,只要以身作则就好。”声音顿了顿,“而且,那孩子很稳重的。”
    说着,他指了指凉亭。
    本意是让自家同学瞧瞧,那人在看图纸的时候有多专心致志。
    结果等两个人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孔章一脸纠结,原本清俊中带着稚气的脸都皱成苦瓜了。
    同学嘟囔:“这是,难住了?”
    边宇航下意识的为对方辩解:“大概是思考得太深入。”
    而就在此时,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凉亭的柱子前。
    同学又问:“那这也是为了思考?”
    边宇航犹豫片刻,还是道:“应该是为了找个安静的角落。”
    话音未落,就看到孔章已经双手捂住圆润的屁股,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嚷嚷:“夫子!我这就去抄!别打我!啊啊啊夫子明天见!”
    谭旻:……
    边宇航:……
    同学:“……就这,稳重?”
    边宇航看看天,突然觉得想要交接好像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人生果然会遇到很多挫折呢……
    而在另一边,钟左已经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去了蛮国使团下榻的地方,身后是一串儿捧着彩绸彩扇的仆从。
    走在最前面的是钟左的心腹,回头瞧了两眼,便转过身,低声问道:“大人这些日子问过谭大人为何要准备这些吗?”
    钟左摆摆手道:“不用问,我之前想的肯定没错。”
    心腹没再说话,只是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心里想着,到底是不用问还是不敢问呢。
    钟左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人的神情,只管昂头朝着头上的日头看了看,嘟囔着:“今年这日头倒是格外的毒,气温也涨得厉害,热死了。”说着,就要把帽子取下来扇风。
    这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毕竟满朝上下都习惯了这位半路出家的钟大人的种种浑不吝。
    莫说是用帽子扇风,他甚至曾经为了省钱,把轿夫辞了,天天穿着官服靠腿走着上下朝,美其名曰能健身,次次都引起百姓围观。
    到最后还是谭旻大人看不过去,私下里出钱给他重新找了轿夫才算揭过。
    如今不过是摘个帽子,算不得什么。
    但是就在钟左摸到帽檐的瞬间,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谭旻的脸。
    还有冷冰冰的话:
    “以后出门要把帽子戴好,如果在让我看到你这样有违官体,就让你去宫里做总管,只需要挨一刀,就是正三品,月银比现在翻好几倍。”
    钟左的动作瞬间瞬间停滞,然后挺直腰板,抬起下巴,努力做出了官员该有的样子。
    就是一双眼睛咕噜噜转,嘴里小声道:“谭大人不在吧?”
    心腹朝着四周围看看,才回道:“不在,大人放心。”
    钟左松了口气,然后就这么迈着四方步往前走。
    像极了官场老油子。
    却没注意到,心腹那错综复杂的眼神:看起来,自家大人确实是怕极了谭大人,有问题也不敢问。
    唉,这年头,当官也不容易。
    而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使馆大门。
    钟左脚步微顿,并没有再向前,只管挥挥手道:“送进去吧,记得说清楚,这是周国的心意,让他们一定要好心收着,还有,请他们明日前往城郊观礼。”
    心腹便问:“大人不进去看看那些蛮人来使?”
    钟左冷笑一声:“我才不去,这次出使的可是蛮国的王爷,也是最早看破贩酒套路的,我又是主管这条商路的,还是不见的好,那些蛮人可是不讲道理得很。”
    心腹带着疑惑:“大人是怕吵起架来,影响贸易?”
    钟左理直气壮:“不,我是怕挨打。”
    心腹:……
    哦。
    而就在这时,一名红发蛮人已经走上前来。
    正是赤兀。
    说起来,他的经历着实曲折,一开始是蛮国培养的探子,没想到行差步错,被草原的女头领给套路了,后来因为站错队逃出来,又因为诈骗未果而被草原部落控制住。
    好不容易想办法和同伴一起前往班奎国,又差点被班奎团灭,最后靠着文艺表演才能留下命来。
    这次在班奎使团里前往周国,就是因为他听说了这次蛮国也要来。
    深知自家族人脾气的赤兀自然知道这些人不会求和,也不会无缘无故往外跑,只怕是挑事儿的,这才急忙忙赶了来。
    正巧就碰上了门外的钟左。
    倒是在班奎国见过面的熟人。
    他脚步微顿,很快就走上前,笑着行礼,声音不似一般蛮人的洪亮粗犷,而是格外憨直:“钟大人,好久不见。”
    钟左瞧了他一眼,重点放在他的红头发上,很快笑道:“你果然在,怎么,找你的族人有事?”
    赤兀点点头,却不多言,眼睛扫向了钟左身后的一串儿人。
    还有他们手上捧着的东西。
    其实按着钟左所想,他猜测谭旻是要给蛮人留全尸,总归是个震慑,所以就往里面放了白绫,而且是摆在最前面,生怕人看不到。
    偏偏其他的彩绸彩扇过于斑斓妍丽,以至于赤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带了过去。
    而这些东西,他再熟悉不过。
    之前蛮人去班奎想要抢劫,差点团灭,就是靠着这些才能假装能唱能跳方才保留性命。
    如今班奎和周国关系交好,此事估计也被这里知道了。
    那就是说,这次蛮人使团想要找茬儿的心思,人家也知道了……
    赤兀目光微凛,笑容也保持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着钟左轻声问道:“这是谁给的?”
    钟左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隐瞒:“谭旻大人。”
    赤兀再次做了个深呼吸,沉声道:“烦请替我多谢谭大人。”
    钟左觉得稀罕:“怎么,你能知道这些做什么用处?”面对生死之事还能如此淡定?
    赤兀点头,语气沉重:“是,我会让他们好好使用。”大不了就是再来一次歌舞表演。
    但钟左却不知道其中内情。
    他只是惊讶的看着对方,想着,这人居然要大义灭亲,令人敬佩!
    而这人的表情让赤兀误会了,他琢磨着,看对方脸色,果然其中大有深意,谭大人这是要以德报怨啊。
    于是很快,两人都互相报以了钦佩的眼神。
    哪怕心中所想南辕北辙,可是想法却出奇的一致——
    他可真是个好人。
    而等钟左离开后,赤兀就忙不迭的进了蛮国使馆。
    穿过了层层守卫,进入内堂,果不其然就听到了蛮国王爷的骂声:“什么垃圾大周国,我呸!他们不就是想要让我们用白花花的银子还有肥嘟嘟的牛羊去换那些粮会让人沉迷其中的酒水吗?阴险!可恶!其心可诛!”
    赤兀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听他骂。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习惯,再到现在的无奈。
    这让他说起话来都带了些哭笑不得:“王爷,酒本身无过,但是不能贪杯啊,非要放肆成了瘾难道不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王爷却不服,用蛮语大声嚷嚷:“他要是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呢!还是周人坏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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