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一切 ,荣裕都已经给他了。
    啊。盛奕忽然想到他想要什么了,用手肘碰了下荣裕的手臂,有单狡黠地眯起眼说:我想要你中学时候的日记。
    从荣裕家搬走那天,荣裕问他是不是看了他的日记。
    那本日记里一定有他想看的东西。
    荣裕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晃了下,看似在专心开车,没有出声。
    盛奕托着脸偏头打量着荣裕的样子,问:你现在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吗?
    都是学生时代的习惯了,荣裕淡声说:很久不写了。
    准确的说,是从盛奕沉睡后,他就没有再写过日记了。
    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没有盛奕的生活只剩下循规蹈矩,时间失去了仪式感,就像回到了无声的黑白记录电影。
    非常枯燥,没有纪念留存的必要。
    盛奕也就是试着说说,荣裕不想给也无所谓,毕竟日记是非常私人的东西,还是要尊重荣裕的意愿。
    哄着荣裕一起去看了几场电影,天就黑了。
    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又去鸽子广场坐了一会儿,去蛋糕店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准备回家迎接两个小时后盛奕的生日。
    回家前盛奕说宵夜想吃可乐鸡翅和茄汁大虾,荣裕把车开去超市采购食材。
    一进超市盛奕就像麦芽糖一样黏在荣裕身上,一会儿搂肩膀,一会儿趴后背,仿佛没有了荣裕的支撑就没办法好好走路。
    超市里的顾客和理货员频频向两个帅气的男生侧目,虽然同性婚姻合法多年了,同性恋人在社会上还是少见。
    这样连气质都一样耀眼般配的,更是随便被拍一个视频传到网上都能分分钟引来数十万点赞。
    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目光,荣裕推着购物车拿了需要的食材和盛奕喜欢的零食,购物车很快变满。
    离开时路过收银台边的某生活用品专柜,荣裕停下,斟酌两秒后拿了一盒。
    身后一直偷偷关注他们的两个小女生激动地对了个眼神。
    等一下。盛奕弯腰研究了一会儿,拿起另一盒,这个好一点。
    把两个盒子都放进购物车,荣裕眯眼轻睨盛奕,你又知道?
    你什么意思。盛奕瞬间被荣裕话里的无意中伤引炸了男人的自尊心,鸭舌帽转到脑后,没心没肺惯了,也不压着音量,瞪了荣裕一眼,我不知道,我还不上网吗。
    瞬间明白了什么,两个小女生又激动地捂嘴对了个眼神。
    荣裕捏了捏盛奕的后颈,好笑地顺着毛:我错了。
    终于找到换荣裕哄他的机会,盛奕也闹得很无畏,面无表情拍开荣裕的手:今晚别碰我。
    荣裕愣了下,打量着盛奕看起来就气鼓鼓的后脑勺,嘴角慢慢绷紧,推着购物车往前去了一些,在盛奕耳边小声哄:今晚让你用一次?
    !!!
    盛奕的一边耳朵瞬间变红,瞳孔也剧烈一晃。
    结账后把购物袋拎上车,盛奕还心脏狂跳,系上安全带,悄悄转头打量荣裕淡然的样子。
    目光炙热地看了几分钟,盛奕紧张地垂下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荣裕的颈部线条,抓紧安全带有点忐忑地小声:唉,你说真的?
    嗯。荣裕动作从容帅气地转动方向盘,看起来很坦然。
    这加重了盛奕的紧张。
    盛奕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很没出息地发颤,装作很无聊的样子靠着车窗玩手机,心虚地偏转手机屏幕,不让荣裕看见他搜索的内容。
    荣裕全部用余光看在眼里,轻吸一口气,微抿起唇忍住不合时宜的笑意。
    车停到院子里,盛奕紧张到精神恍惚,不敢看荣裕,动作僵硬地收起手机,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先怎样后怎样。
    自己经历过,和自己要控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就像即使吃过很多次好吃的可乐鸡翅,却不一定能做出好吃的可乐鸡翅,是一个道理。
    盛奕现在就是慌,非常慌。
    甚至有点退缩。
    荣裕打开后备箱拎下两手购物袋,正要往家里走,忽然被盛奕动作机械地按到车门上。
    荣裕淡定垂眸,对比盛奕紧张到眼尾泛红的表情简直过分从容:等不了进门?
    盛奕本着快刀斩乱麻的心跳,摁着荣裕的肩膀就偏头亲在他脖侧,很不自然地生硬辩解:又没人。
    眼底的笑意快要忍不住,荣裕偏了偏头,顺从地往后车门,配合着抬了抬下巴。
    一个平常的动作,只是扬起下巴,换成荣裕就莫名撩人。
    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干净的白色衣领散发出淡淡清香,伴着夏夜的清风,迷得盛奕一阵恍惚。
    盛奕紧紧抓着荣裕挽起的衬衫袖口,顺着漂亮的肩颈线条亲在荣裕的耳垂,还是不够熟练,但这份青涩却足够撩动荣裕的呼吸变乱。
    盛奕磨磨蹭蹭像黏人的小狗一样,在荣裕的皮肤上沾上自己的气味,却还是敌不过荣裕极具侵略性的的气息将他包裹。
    荣裕闭着眼,在盛奕的鼻尖痒痒蹭过他耳畔时低喘一声,忍不住把头转过来,蹭到盛奕正要转向这边的唇。
    黑夜中微凉的双眸相对,两人都静止了一秒。
    购物袋窸窸窣窣掉落在地。
    盛奕看见荣裕的眼神瞬间变了,一手按着他的腰把他推到身上,下一秒猛地揽着他翻转过来,把他压在车头强势加深这个吻。
    盛奕很快就被亲得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又无意识中随波逐流,跟着荣裕的节奏走,舌尖都被吮得发痛,只能迷茫地揪着荣裕背后的衣料,听着从他们唇间发出的令人脸红的黏腻吻声。
    晚风习习,庭院里的桑椹树散发出果味的甜香,低矮的灯光温和地照亮两人的身侧。
    被荣裕抱上车头盛奕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推了推荣裕埋在他肩颈的头,嗓音已经哑得模糊:你等一下,不是说让我
    嗯。荣裕轻咬着他的耳尖,轻易把盛奕拿捏住。
    盛奕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一片塑料包装被放进他手里。
    怔愣间,荣裕哄小孩一样揉了揉他的脑后发丝,嘴角不明微扬,在他耳边毫无罪恶感地补充:可以用了。
    盛奕看着丝毫没有退后反而把他往车上推的人,突然反应过来荣裕的意思。
    荣裕,你他妈的耍我?!
    被耍的火气还没爆发,不远处背光的阴暗树丛里忽然传出一瞬呜声,立刻又被捂住一样静下。
    拉好盛奕的领口,荣裕眯眼回头:谁?
    盛奕表情凝固,坐在车头上茫然抬头看过去。
    低矮茂密的桑椹树保持安静了几秒,大伞一样的树叶忽然动了动。
    意识到什么,盛奕心跳漏了一拍,表情变得生无可恋。
    不会吧
    只见遮挡茂密的树叶被拨开,Ares先横冲直撞地跑出来,扑到荣裕腿边,似乎见证了盛奕被欺负,像家庭和平维持者一样对荣裕警告地汪了一声。
    树叶又继续被拨开。
    杨月红着脸,抱歉地捧着还没来得及点蜡烛的生日蛋糕,尴尬地小步挪出来,哈哈哈,哥嫂子,生日快乐呀。
    盛奕:
    还没结束,程文歌牵着楚思雅的手从树叶后走出来,手里拿着没来得用的彩带筒,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什么,这不想着明天直接从这里出发去露营,顺便准点给你过个生日
    盛奕:
    楚思雅还能笑容优雅,对荣裕礼貌点头,却调侃评价:谢谢,比电影好看多了。
    这还没结束,树叶又晃了晃,凌也从树下拿着没敢用的相机酷着脸走出来,云淡风轻地对旁边的人说:我就说提前打个电话。
    盛奕像坏玩具一样失去了灵魂,被还算平静的荣裕抱下车。
    杨月看了眼时间,哎呀,都过三秒了!
    嘭!!
    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众人整齐拉响彩带,绚烂的彩条活泼地淋在盛奕和荣裕的身上。
    氛围比他们结婚的时候还热闹。
    盛奕被爆破声惊得手一颤,一直握在手里的塑料包装掉在地上。
    众人的视线一起下移一瞬 。
    下一秒,鼓掌声更大,所有人一起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
    盛奕闭了闭眼,接过点好蜡烛的生日蛋糕,在生日歌中面色平静地吹灭蜡烛。
    二十二岁啦!杨月振臂欢呼。
    程文歌:今年来点实际的,祝你长命百岁,活到两百岁还是这么帅。
    凌也:没什么好祝福的,我相信只要你想做的事,你都可以做到。加油吧。
    看着眼前的一张张笑脸,盛奕眼眶湿润:谢谢大家的祝福。
    嘴角不明一勾,盛奕把手里的蛋糕往荣裕那边递了递,真诚地说:这么多祝福,我觉得有必要跟大家分享。
    众人:?
    荣裕默契地接过盛奕手里的蛋糕,垂眼保持静默。
    盛奕去车后备箱拿出他们自己买的那份蛋糕,抓起一把奶油就扔向看了半天热闹还不出声的损友们。
    庭院里惊叫闪躲一片。
    盛奕,你冲我来!程文歌狼狈地被糊了一脸蛋糕,把同样狼狈的楚思雅护在身后,针对女生算什么男人!
    哦。盛奕已经玩疯了,坏坏地笑出两颗尖锐的虎牙,精准地用奶油砸中程文歌:扔的就是你啊,谁让你躲的。你不躲我就扔不到她了。
    凌也想去抢荣裕手里的另一块蛋糕反攻盛奕,被荣裕轻巧躲开。
    想还手?盛奕转头疯狂攻击凌也和杨月,凌也你刚才是不是拍照了?
    我没那么无聊。凌也挡住飞向杨月的奶油,用手背蹭开脸颊的绵密白痕,咬牙:你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
    哥!你不能这么偏心!我也是你妹啊!杨月躲在凌也身后,紧紧抓着凌也的T恤跟着他跑。
    荣裕把保护好的另一块蛋糕交给来拿的盛奕,抱起手臂淡漠说:但凡你想过最后陪我一生的人是谁,就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发泄完所有尴尬和感动兴奋,盛奕气喘吁吁回到荣裕身边,抬手在荣裕脸颊上蹭出一道奶油,勾起一遍嘴角:原谅你了。
    揽住盛奕的腰,荣裕低头亲了亲盛奕的耳畔:生日快乐。
    快乐。盛奕扑抱住荣裕的脖子,抬起下巴亲在荣裕脸上的奶油上,眼里笑意明亮:很快乐。
    能看到你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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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梦我最终章
    算是一次温居。
    刚才闹得一身奶油, 大家各自去洗了澡,回到客厅玩桌游。
    玩到凌晨两点,为了第二天露营早起出发, 几人就在这里住下了。
    盛奕还是第一次体验家里来这么多客人, 把所有人妥善安顿好才和荣裕回了房间。
    洗完澡换上睡衣,盛奕趴在床上查露营攻略,回头问刚从浴室出来的荣裕:明天几点出发?凌也说装备他那里有,去他家取就行。
    不用。荣裕坐到床边, 捉住盛奕在床上兴奋晃悠的脚,都在储藏室里, 准备好了。
    我都不知道露营这么麻烦。盛奕只是一时兴起提出的想法,起来帮荣裕捏了捏手臂, 辛苦你了,下次我来准备。
    荣裕很受用地享受了一会儿盛奕的按摩,关了灯, 把人按到床上拉好被子,睡觉, 营地很远,明天还要早起。
    睡不着。盛奕在被窝里头抵着荣裕的肩膀,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久违的朋友圈。
    荣裕微微蹙眉看向盛奕的手机, 刚要说什么, 两人同时看见一条朋友圈。
    季子初:[这就是给我的惩罚吗]
    这孩子怎么了?盛奕挑了下眉。
    荣裕沉默片刻:他母亲病重住院,在B大附属医院。
    不希望盛奕操心太多,荣裕没有把这几年季子初来找他寻求帮助的事告诉盛奕。
    荣裕当然相信那场大火和盛铭的去世与盛奕无关,但在季子初这个另一目击者眼中,这件事就有了无限的可能性。
    这成了季子初可以用来提条件的把柄。
    但季子初并不知道,其实警方的调查结果早就出来了, 盛铭的死亡和盛奕没有关系。荣裕还是给了季子初很多钱,因为他知道,这些钱最终都会被季子初拿去给他的母亲治病,在他面前装腔作势,只不过是小孩子不成熟的自尊心。
    那个女人的病是无底洞,只能用钱换命。是和盛铭结婚后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才抑郁成疾导致。
    会这么一次次任由季子初和他玩小朋友的把戏,也是荣裕因为太了解盛奕了。如果盛奕醒着,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帮助这对不幸的母子。
    荣裕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盛奕的心比他软得多。
    果然,盛奕点开了季子初的对话框,想到那天季子初想要回避的样子,犹豫许久没有发送消息过去,靠在荣裕的肩膀上抬头对他说:明天路上陪我去办个新的银行卡,你下次去医院的时候帮我拿给他吧。
    荣裕温柔地揉了揉盛奕的头,低低嗯了声。
    盛奕在黑暗中出神地思考着,抱住荣裕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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