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定安一番话说得康成帝心如擂鼓,有星宿侵入紫薇?
    康成帝问汤定安道:“你可有推算出,究竟是何人何事引起?”
    汤定安闻听此言,躬身一揖:“这,微臣不敢言。”
    康成帝双目如电般射向汤定安:“讲!朕既让你做这钦天监监正,就是要让你观国运,提早察防天下异事的。既你有所察觉,竟敢说不不敢言?讲,朕赦你无罪。”
    汤定安见君王已经怒起,不敢再行耽搁,立马说了起来。
    原来,经他演算,帝星之所以有晦涩之像,皆是因身边有妖异之像出现;而这妖异之像,极有可能是出自君王身边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难道他说的是苏苏?康成帝骤然心惊。
    再细想一下,自这苏苏进宫来,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的亲近于她,莫非,这苏苏真是有异?
    起了疑心的康成帝立即命人去,查访梅苏苏进宫之前的事来;别人都能轻易查到的事,康成帝要查来,还不是信手拈来。
    很快,梅苏苏进宫之前的信息很快摆上了康成帝的案头。
    看着案头的东西,康成帝也是心惊不已;苏苏出事前后判若两人,莫非真是妖孽附体?
    将信将疑的康成帝思忖良久,命人即刻去报恩寺请弘元法师进宫。
    弘元法师进得宫来,康成帝即刻命人将梅苏苏叫过来。
    梅苏苏哺一进殿,就见一个须发皆白,满脸慈悲之气的和尚在殿中,一看就是传说中的高僧了。
    心虚不已的梅苏苏当即就僵住了,恨不能拔腿就走。
    可惜,当然是不能走的。梅苏苏硬着头皮,对康成帝行了一礼。
    康成帝也不说话,挥手让她站在一旁。
    弘元法师细细观过梅苏苏后,清亮的道了一声佛号,对康成帝道:“今日得见这位女施主,老衲跟她也算有缘,我有话要提点一二,还请皇上行个方便。”
    见弘元法师单独跟梅苏苏说话,康成帝虽心有疑虑,还是挥手应允了。
    待人都退散后,弘元法师又道声佛号,对梅苏苏道:“施主来此本就逆天而行,我观施主戾气甚重,日后还是要多多修行,才可善了啊。”
    梅苏苏先时还挺担心的,但见这个老和尚只是说了她的来历,也没说将她如何;心想,这人可能也只是面上光的家伙,不足为惧。
    遂放下心神,笑答道:“多谢大师提点,但,我想啊,既然我能来此,那就是有缘,不存在逆天之说的吧。况我一向与人为善,大师所说的戾气甚重,想是看错了。大师若没有其它吩咐,我先行告退了。”说完,傲然走了出去。
    见梅苏苏这执迷不悟的样子,弘元法师道声佛号,也不再多说什么。
    弘元法师跟梅苏苏说完也不再多说其它,康成帝再问,弘元法师也是劝他以仓生为道,关于梅苏苏却也不愿多说。康成帝无法,只得放他出宫了。
    前面都安排的好好儿的,谁知弘元法师明知有异却也不肯多说。
    玉然知道弘元法师不肯说梅苏苏的来历,初时,玉然还道是这弘元法师是徒有虚名呢;待听说,但观,看到梅苏苏时弘元法师之状,确实是看出梅苏苏有问题的,要不然也不会单独跟她说。
    玉然听了,暗道,这真不愧是高僧,给谁都留一线。可惜这高僧却是打乱了他们的布置。
    不过,还好肖家早有准备,先前找得那个准备对付梅苏苏的道长派上了用场。
    这次德妃学聪明了,知道康成帝心情不好,不敢再凑上前去找骂;更怕自己找的人,康成帝不相信,不肯用。
    于是,德妃找上了王得前,要他跟康成帝说,用他们寻来的清风道长,去试试那梅苏苏。
    王得前当然不是那么好就说服的,谨在帝侧几十年,从不轻易结交妃子,站队妃子听使唤的。
    德妃也不是盖得,久在宫中,当然知道,如王得前之流最怕的是什么。
    遂,德妃道:“知道公公谨慎,我也不多说什么。但弘元法师当日之状,你是亲眼所见。因此,这梅苏苏是不是有问题,也是一目了然的。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确定一下而已。公公请先想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日圣上如真因此妖女而有不测,想来公公到时是难以脱身的不是。”
    这番话王得前听进去了,不错,如皇上真有个不测,自己这个贴身大太监恐怕真难善了。
    康成帝这两天颇为烦难,被梅苏苏的事扰的心神不定。
    以心中所爱,当然愿意相信苏苏无辜。
    但事关国运,非同小可,有心拿出帝王铁血手段,又颇为不舍。
    这天,康成帝勉力处理完国事,又开始揉搓太阳穴。
    王得前捧上一杯热茶后,上前跟康成帝说起了民间俚事,以解君忧。
    待听得王得前说起一户人家的姑娘,一夜醒来不认得家里人;还嚷嚷着说自己一定会嫁皇子成国母之事,又是恼怒又是好笑,也颇有兴味的问起,这姑娘后来怎样了?
    王得前笑答道:“奴才也是听来的。听说她家里人见她这个样子,还道是撞邪了,因此,就请了个道长来作法。”
    听到这里,康成帝若有所思的追问道:“那后来呢?”
    王得前道:“听说啊,这道长还颇是有点本事的,最后还真让他将作法成功了。那姑娘醒来后说有人跟她抢身体呢,幸得道长帮她打走了。”
    这话康成帝听进去了,思忖良久,命人前去打听王得前所说的道长是否真有,如真有其人,就将此人带进宫来。
    肖家找的清风道长顺利进宫。
    这清风道长一见梅苏苏,就大叫妖孽。说她不是此间中人,但具体从何而来却也看不透。
    康成帝听闻人来报此言,大惊亲自前去紫宸宫。
    谁知那道长一见他,当即惊讶出声,说皇上中蛊了。
    梅苏苏见这道长如此阵仗,知道今天自己这关实在难过。不过,她有康成帝这个杀手锏在,不怕。
    不过,她想到了,别人也想到,她今日这异状;到底是让康成帝的暗卫统领看在了眼里,为怕康成帝被梅苏苏所用;这暗卫统领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康成帝击晕背回长乾殿。
    康成帝一走,这清风道长也就放开手脚对付梅苏苏了。
    梅苏苏虽然有系统加持,可惜,系统也是看人下饭,见梅苏苏已然露底,果断弃身;于是,在身经百战的清风道长攻势之下,梅苏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梅苏苏还没醒过来,这边康成帝却已经醒来,此次醒来的康成帝颇有一种黄粱一梦之感。
    堂堂帝王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让人恼怒不堪。
    盛怒之下的康成帝也不管梅苏苏醒不醒,只想让自己的这个污点赶紧消失;于是,一杯毒酒送了下去,自此,康成朝盛宠一时的宸妃娘娘香消玉殒。
    因宸妃乃正二品的高位嫔妃,礼部按礼来询问这宸妃娘娘的葬仪规程,康成帝也恼怒的不许按妃位下葬;但因是皇室丑闻,也不便突降份位,以免引起更多的窥探。
    最后,一代宠妃梅宸妃只草草下葬,皇室也迅速掩下此事,所有后妃史册也没有梅宸妃的只言片语。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梅苏苏身死,大家俱是松了一口气。明定还慨叹了一番,举几家之力,而合力对付一个弱女子,实在有失体统。
    玉然也是心有戚戚,为梅苏苏惋惜不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观这梅苏苏的所作所为,真是心狠非善类,而且野心勃勃。
    一个能控制帝王的野心勃勃的穿越女,这战斗力可不是盖的。不说别的,这次,康成朝最有权势的三家权贵同时出手,才堪堪打败了她去,这还是在她根基不深的情况下。
    如真要让她成了气候,站稳脚跟,恐怕,首当其冲就自己这几家吧。以梅苏苏之狠毒,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之前,梅苏苏看着家人身死无动于衷时,玉然还特地分析过梅苏苏这是什么心理。怎样比较,玉然都想不通,这不是一个从生命至上的现代穿来的人的正常心理。
    最后,玉然总结出来,这梅苏苏可能从来没将这个世界的人当人看;对她来说,也许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或许也不是如此,而是她生来就是这样狠心冷情的人。
    不过,不管是哪类人,让梅苏苏这样的人呆在君王身边;对所有人,至少对李家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跟家人的安危相比,对他人的恻隐之心也只能靠后了。
    成功的倒掉梅苏苏后,李、肖、秦三家暂时的联盟轰然倒塌。
    而康成帝自梅苏苏亡故后,也是日渐衰老,身体差了好多。李家、肖家的紧迫感骤增,都加快了脚步进行夺嫡之争。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平川侯夫人今年七十有七了,今年的生日,侯府仍是大办七天。
    侯夫人诞辰是二月初二,因此,生日就从正月二十九开始办起来。
    从正月里,世子、世孙夫人都开始忙碌布置起来,就这也还是忙不过来,于是,又将玉然抓过来帮忙。
    正月二十九这天,平川侯府宾客盈门,冠盖云集,姻亲故旧纷纷上门来贺平川侯夫人的诞辰。
    侯府太太辈儿全在院中待客,从谢大奶奶以下的奶奶们俱都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可这之中唯独不见玉然。
    玉然此时正在昭晖堂陪人说话儿。
    昭王赵禛今日也来贺曾外祖母的七十七岁大寿了。当然,这次不光是赵禛来了,淑妃也派锦绣来贺寿了。
    康成帝一向不喜皇子们跟外戚过从甚密,因此,为避人耳目,除逢年过节外,赵禛一向不好到外祖府上的。刚好今日借侯夫人大寿,正好来到平川侯府说说话儿。
    今日客多,其他人等说了一阵,也就纷纷散去。
    待众人散去后,平川侯夫人问起了赵禛日常起居。
    人精儿锦绣立即会其意,说了一些昭王的生活琐事后,末了儿特意提道:“娘娘去岁都已赏了两个人给昭王了,昭王却是自律的很,看得也不重。”
    锦绣的话让脸皮还不太厚的赵禛红了脸。
    玉然愣了一下,旋即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赵禛开荤了。
    玉然暗自咋舌,赵禛今年才十五,去年就开荤?十四岁就开荤,那也太早了些。不过,在玉然看来是早了些,但在这些成婚较早的古人看来,也不早了,正常。
    侯夫人问起居,锦绣说昭王开荤,以这些人精一句话里多个话头听来,当然不会是简单的说这件事儿。
    玉然略一思索也就明了,看来,淑妃与侯夫人均有意给昭王择妃了。
    众人会意,这事也就不再深谈,待要慢慢细看了,才好商议。
    玉然问起了昭王跟康成帝日常相处之事,也隐晦的提点他,如何不着痕迹的讨好父皇,如何拿捏跟君父之间的度,不可恃宠而骄但也不可生疏了去等等不一而足。
    昭王一向待这个睿智大气的七舅母如半师,听得玉然教导,连忙凝神细听。
    宾客渐多,一些要紧人等也已上门,侯爷来人请昭王出去面见一二。
    昭王走后,锦绣又特意提起昭王的婚事。
    昭王赵禛十五岁了,按例也该选妃了。
    王妃虽素来是康成帝亲自指婚的,但,一般也是要相端好人,推荐给君王才是;要不然,全凭康成帝喜好,最后会是怎样,可真不好说。
    昭王的王妃,非同小可,这可不仅仅是结两姓之好,这也是事关朝局走向的大事。
    淑妃对自己这个七弟妹一向青睐有加,此次昭王选妃,淑妃也特意拜托玉然帮忙留意相看。
    玉然也问过锦绣,淑妃可有属意的人选,听过淑妃的意见后,也细细的思量一番。
    几人说得一阵儿,玉然也告辞出去待客了。
    现今的平川侯府再不复前些年的冷清了,子孙得力,又有昭王这个炙手可热的皇子在手,想来烧热灶的人不知凡几。
    一天下来,玉然的脸都快笑僵了;但还想着一事,又特特让人去传话给昭王,散席后先不要离去,请留下,她还有事相询。
    待忙完后,有人来回,昭王现在英武堂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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