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刚刚一离宫就开始下雪,此时也纷纷扬扬的下到了腊月二十三。本以为那些孩子在江府待待便罢,可是没想到一直待到了今日也没见他们府中之人叫他们回去,所以今日小年,江府是热闹非凡。
    早上,祭过灶王用过早膳之后,江昭和江母无事,又看今日还不太冷,又嫌屋里待得久又闷,便从屋内移到屋外的恩慈亭,几个孩子也随着江昭他们来到户外,性格不安静的也就拿着鞭炮,砸着雪球,玩的好不热闹。
    “母亲,喝杯青梅酒暖暖身子。”江昭拿起红梅白瓷瓶给江母斟了盅酒,笑着放到江母的面前。
    江母笑着端起来,小饮了一口,也笑着道:“今日最适合焚香弹琴了,只是可惜这些孩子太闹腾,完全破坏了意境,只能喝喝这青梅酒了。”
    “莫非母亲不喜欢他们,嫌弃他们太吵?”江昭也给自己斟了一盅,小口的品着。这青梅酒可是贡品,皇上特地的赏赐给江昭喝的。江昭自然不会给皇帝省,再说贡品哪有不好的,自然是入口生香。
    “这倒不是,江府人少惯了,你平常又不在府中,突然这么热闹,总会适应不过来。这府中啊,还是热闹一点的好,人老了,难免有点孤寂。”江母颇为感叹的说道。
    “母亲那里老了,孩儿怎么没看出来。”江昭笑着抱着江母的胳膊,赖在江母身边,撒娇这说道。
    “只要你时常回府,母亲不再时常担心你,母亲就不会老的那么快。”江母笑着把手附在江昭说完手上,看着笑着闹着的二皇子一行人。
    “母亲,孩儿错了,孩儿会时常回家的。”江昭把额头靠在江母的肩膀之上,一席宽大的书生长衫,简单却不失精致和珍贵。
    江昭忽的想起什么,从腰上取下一块玉佩,做起来,放到江母手上。
    “母亲,这是皇上赏赐我的一块玉佩。孩儿已经有好多了,再看这个玉的质地做工,特别适合母亲,孩儿就带回来送给母亲了,母亲可不能不收啊!”
    江母接过玉佩,轻轻地看了一眼,又狐疑的看着江昭道:“这上面雕刻的是龙纹,又是上好的白玉,不管是做工还是质地都是头一份的。最重要的是这是龙纹,那有普通人家带的了得。就算是皇帝也不会轻易的赏人。”
    江昭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孩儿向皇上求的。请母亲帮孩儿收着,孩儿做事又没个章程,东西随手就丢,若是母亲不帮孩儿收着,改日孩儿找不到了,误了大事就不好了。”
    江母听了江昭的话,就把白玉青龙佩放在了怀里,道:“当日,你进京的时候,母亲就知道你迟早有一日会深陷囫囵,只是没料到会像如今般进退不得。母亲一直都希望你这一生平安就好,可是这天还是不随人愿的,让我儿受这么多苦。现如今,母亲只是希望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万事随心就好。”
    “母亲,孩儿真的不苦。”江昭掏出一块手帕,轻拭着江母脸上的泪:“是孩儿不孝。惹了母亲伤心了,母亲可莫要再哭了,仔细风大蛰了皮肤疼。”
    “奶奶羞羞,虎子都不哭了,奶奶还哭。”
    虎子爬到江母的腿上,看着江母说道,一脸的纯真,而江母就被这一句话给逗笑了随手就抱着虎子坐在腿上,然后捻了一块桂花糕喂给虎子吃,索性虎子不胖,江母抱着一点也不费力。
    “夫子,夫子,本皇子也要吃。”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江昭身边,胖嘟嘟的小手拽着江昭的衣袖,眼睛看着虎子嘴里的桂花糕,一只手的手指伸进嘴里,亮晶晶的口水顺着手指往下流,看的江昭是哭笑不得。
    若是皇上,或是皇后,看到这样的一幕,怕是该训斥他照顾不力了吧?江昭继续掏出手帕,擦着二皇子的嘴角和肉嘟嘟的手指,苦笑着想。
    “夫子,我来吧!”大皇子拿过江昭手上的手帕替二皇子擦着。
    司徒戩也跑进了慈恩亭,坐在炭盆前,小脸红扑扑的,手也是。领子衣袍上还有雪,丫鬟们正在弄着。他边烤火,边高兴着说着:“夫子,我刚刚带着我家的书童和小厮和贺霸他家的打雪仗,我们以少胜多,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江昭看着贺霸一脸的骄傲和兴奋,只能案子扶额表示无奈,等会贺霸必然是不肯罢休的。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贺霸就带着他家的奴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了。
    虽是败军之师,可丝毫不见其颓废的样子。江昭忽然觉得若是这贺霸将来到军营里历练历练,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痞子江昭,胜了不知道骄不骄傲,反正败了是不会气馁的。就算是,除了是,还有他皇后姑姑顶着呢!
    江昭从桌上拿了一块桂花糕,递到垂涎了好久的二皇子手上,二皇子拿到糕,便开心的往嘴里塞了起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
    “夫子,司徒戩卑鄙,我要和他再比一场。”贺霸指着司徒戩的鼻子说道。
    江昭第一次见贺霸就不怎么愉快,往后的日子的见他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所以江昭也不太喜欢贺霸,此时贺霸做的这个动作,江昭是更不喜欢。
    可是,贺霸是个孩子,还是他的学生。
    江昭伸手弹下贺霸身上的残雪,顺手给他递了一块桂花糕去了,拉着贺霸坐在炭火旁边道:“马上就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先暖和暖和,吃完了再玩。”
    贺霸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连忙又吐出来,苦兮兮的看着江昭道:“夫子,我不喜欢吃桂花糕。”
    “额——”江昭一时呆愣,不知作何反应,半晌了。才转过头对着江母说:“母亲,我小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么淘吧?”
    司徒小侯爷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贺霸又是家里的独子,过年时怎么可能不回府,果不其然,吃完午膳就有人来专程接他们回府。大皇子作为皇上的长子,吃完午膳也回宫去了,现如今,府里也只剩下二皇子和虎子两个孩子。他们年龄相仿,玩也能玩到一块去。
    天色已黑,江昭吩咐两个奶娘将他们抱下去睡觉,江昭也从福寿阁辞别母亲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皇上赏的奴才依旧不服侍江昭更衣,所以那些该休息的一到江昭的院子就在江昭的准许下去休息了,该守夜的依旧在守夜。
    刘环服侍江昭洗漱后,退去。江昭自己更了衣,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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