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议事殿里空无一人了,黎枭慢悠悠地走到赵帝尧身边,“天帝陛下,不去昆仑山犒赏群神,在这愣着干嘛?”
    赵帝尧长臂一伸,将他抱坐到自己腿上:“最近去哪儿了,半个月不见人影?”
    “我很忙的。”黎枭笑,捧住他的脸亲了口,“我现在可是最受欢迎的大神仙。”
    赵帝尧叹了口气:“你要不要换个职位?”
    黎枭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喜欢钱,你可别捣乱。”
    赵帝尧吻了吻他:“你怎么补偿我?”
    黎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挠了挠他的下巴:“让我在上面一回?”
    “满足你。”
    “真的?”
    “君无戏言。”
    终究,天帝因为“忙于私事”而没能出席昆仑山的晚宴,同样没有出席的还有财神黎枭。
    不过嘛,众神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小两口近些年忙于政务,聚少离多,还是不要打扰得好。黎财神把天帝哄得高兴了,大家也都更好过嘛。
    翌日,黎枭揉着腰从床上坐起来,为了泄愤,扯过赵帝尧一条胳膊咬了口。
    赵帝尧也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有何不满?你一整夜都在上面。”
    “无耻!”黎枭骂道。他就知道,他在赵帝尧这里是翻不了身了。
    至于从何时他又和赵帝尧在一起的,黎枭现在也说不上来了。反正,是赵帝尧主动的,是赵帝尧对他死缠烂打。
    黎枭重新飞升后,没有立刻回天界,反倒继续在离蒂蒂那住了一段时间。
    他不走,赵帝尧自然也不会走。倒是离蒂蒂,亲眼见到有人白日飞升,愈发刻苦修炼,小胖脸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不过短短半年,离蒂蒂又长高了许多,眉眼愈发明艳,已经越来越有他当初的影子。
    黎枭费了很大劲才让胖金相信,真的不是赵帝尧迫害的他,他也没有遭到生命威胁。
    他们在一起过了一个中元节。上半夜的时候,他们陪着离蒂蒂去外面见鬼,想让他开开眼界,没想到离蒂蒂快被吓破了胆,哭天抢地地要回家。
    黎枭哭笑不得:“你可是道士,你怎么能怕鬼呢?以后有人请你降妖除魔,你先吓哭了,怎么积累功德,怎么飞升成神呢?”
    离蒂蒂抱着他不肯撒手:“我不管,我害怕,我就要回家!”
    赵帝尧看不下去了,严肃道:“堂堂男子汉,如此作态像什么话?”
    离蒂蒂立刻不敢再哭了,可他仍不肯撒开手。
    黎枭道:“别说他了,都是你惯出来的。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还被你养这么胖,让他一下子厉害起来可能吗?”
    赵帝尧沉默了。
    黎枭习惯性地捏了捏离蒂蒂的脸蛋,唔,的确是瘦了,手感都不那么好了。
    这一世的离蒂蒂命仍说不上好,一出生就被丢弃在了财神殿门口。大概这就是缘分吧,这么多年来,因为财神陨落,一直都是赵帝尧化身为财神来处理信徒的祈愿。他本来就做过财神,处理财神殿的事物轻车熟路。
    半夜里,哭嚎不止的离蒂蒂被赵帝尧发现了。看到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眸,赵帝尧一下就认出了他。
    这些年来,是赵帝尧亲自把离蒂蒂带大的。他对离蒂蒂,如师如父,将他从一个奶娃娃拉扯到现在。
    离蒂蒂被他照顾得很好,天真烂漫,为人正直善良,还有些调皮。现在的离蒂蒂,会撒娇会耍赖,也会哭闹。只有被好好爱护过的孩子,才会提各种要求。
    想想以前的离蒂蒂,是天地间令人闻风丧胆的怨鬼,满身戾气,心态恶毒。爱,真的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因为离蒂蒂的胆小怕鬼,这一次的见鬼历练草草结束了。离蒂蒂是真的被吓到了,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小手还紧攥着黎枭的衣角。
    眼看将近子时,黎枭轻轻拉开离蒂蒂的手,来到了院子里,他叫住赵帝尧:“我跟你一起去。”
    赵帝尧有些惊讶。
    “没什么奇怪的吧。”黎枭道,“他们虽然不是我的血亲,可毕竟把我养大,我也算他们的儿子了。”
    这一次,黎枭和赵帝尧一起去了无间地狱。看着在血池里哭嚎的恶灵们,赵帝尧比黎枭想象得还要平静。
    他们一同往血池里放了海量的功德。无相再一次出现了,“我说句实话,这些恶灵自己不悔改,你们放再多功德也是无用。”
    “起码有个希望在。”黎枭道。
    从无间地狱出来,黎枭真正感到,一直憋在心口的那股怨气,散去了。
    反倒是赵帝尧,眉头紧皱。他虽从来没宣之于口,可是,黎枭明白,从他知道真相后,大概就没好受过。
    两人回到了财神殿,相顾无言。过了好一会儿,黎枭清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夜深了,休息吧。”
    两人的卧房紧挨着,可鬼使神差的,黎枭跟着赵帝尧进了同一间卧房。
    发现自己走错了,黎枭有些尴尬,“你……睡吧。”
    还没等他转身,赵帝尧已经抱住了他。
    黎枭仰起头望着他,两人挨得这么近,呼吸交错。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就亲到一起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黎枭想后悔也晚了。他又被赵帝尧给睡了!
    反正,从那日起,他们就,心照不宣地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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