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越缠越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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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酒店,婚礼的流程顺利进行,从敬茶改口,伴郎伴娘们一起拍照留念,再到迎宾。
    迎宾的时候,乔曦准备溜去新娘休息室,提前欣赏到舒涵的主纱。谁知还没到休息室门口,就被贺时鸣半路劫走了。
    “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啊。”乔曦被他拦腰箍住,远远看,像一只跳来跳去的鱼。
    贺时鸣连搂带抱的拖着她往喜宴厅走,“乔曦,这次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乔曦懵了懵,提醒什么?脑子还没转过来,眼前场景一换,换到了宾朋满座的喜宴厅。
    她压低声音问:“你带我来这做什么?等会要给舒涵拉门的呀。”
    贺时鸣扳住她的脑袋,稍稍转动三十度。视线正好落在礼台正下方的一桌筵席。
    最中间坐着一个老人,身旁的客人都围着他,嘴唇翕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从面部表情可以看出是谦卑而敬畏的。
    老人有时笑笑,有时说一两句。
    “看到那个年纪最大的人没?”贺时鸣从身后虚虚环抱住乔曦,也不管周围来来往往有多少人的目光落在他俩身上。
    乔曦纳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白头发的?”
    贺时鸣低头,舌尖轻轻尝了下乔曦的耳垂,冰凉的温度,犹如寒冬时节,顽皮的孩子张开嘴去接飘落的雪花。
    “嗯。”
    乔曦偷偷看着那位老人,老人的感觉敏锐,像是察觉到有人在偷偷观察他,眼眸微抬,矍铄又深沉的目光直透乔曦,她无端慌乱一瞬。
    那是久居上位的人才能有的目光。
    威严,让人有心慌的压迫感。
    虽然她从未见过这位老人,但她总觉得那脸很熟悉,好像在哪看过一样。
    乔曦一时间震住了。不敢动。身后的人还在作乱,她也没敢动,任由他一下含耳垂,一下偷吻下颌。
    “他是谁啊....”乔曦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贺时鸣促狭的笑着,压低声音,“我爷爷。”
    “要去打个招呼吗?”
    “??”
    乔曦大脑里有无数问号和惊叹号飞过,双腿虚虚软了软,有些站不稳,好在身后的男人没那么缺心眼,“绅士”地扶稳了她。
    “你、你在逗我吗?”双唇翕动,牙齿在打架。
    乔曦大脑宕机后强行启动,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曾经大学读书时选修过时事政治课,课上老师就爱放各类时事新闻。面前这位老人不就是她几年前在新闻里看过的吗?
    “你爷爷?你认真的?他可是....”
    “嘘。”男人用食指压住她的嘴唇,“别说。”
    乔曦摒气,嘴巴闭得紧紧的,越发紧张起来,生怕无意中犯了什么忌讳。可她紧张到忘记了,身后的男人还继续暧昧的抱着她,时不时围着她上下逗弄。
    老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乔曦,随后收回目光,仿若静水流深。
    没了那股深肃的注视,乔曦这才定下来,刚想抚上胸口缓缓,这才发现手抬不起来,她顿时反应过来。
    所以,刚刚一直都是被他这么暧昧轻浮的抱着??
    他做了什么来着?
    大庭广众之下啃她的耳朵?啃她的脖子?啃她的脸?当她是卤味吗?
    乔曦大脑晕眩,还没有从在他爸妈面前丢脸的悲伤中走出来,如今又面临一次更猛烈的社死。
    “贺时鸣,你又坑我!”
    贺时鸣笑看着面前气到颤抖的小姑娘,乔曦的唇本就长得娇憨可爱,如今气鼓鼓的,让人忍不住逗弄她。
    “嘘。”贺时鸣朝她递过去一个眼色。
    “爷爷看着我们呢。我可是提醒你了,别又怪到我头上,三天三夜不理我。”
    乔曦不敢说话了,只是继续幽怨地瞪他。
    贺时鸣强忍住笑意,搂住她肩膀,半推半拉的把她推倒了贺老爷子面前。
    “爷爷。”
    围着贺谦泓的人立刻被贺时鸣吸引了视线,恭维的话如流水般涌来。
    “这就是贺老先生的宝贝孙子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一看就继承了贺老爷子您的好风采,不输您当年呢。”
    “各位叔叔伯伯好。”贺时鸣笑着打招呼,乔曦在心里一通鄙视,觉得他真会做样子。
    贺谦泓拿着手杖敲了下贺时鸣的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
    “哪里,我这不是把您最盼着的孙媳妇带来了吗?”贺时鸣牵住乔曦的手,扬了扬,“爷爷,这是乔曦。”
    孙媳妇三个字从贺时鸣口中而出,众人交换眼神,心领神会,看乔曦的目光瞬间多了尊重。
    乔曦深吸气,扬起最礼貌又甜美的微笑,被迫进入战斗状态。
    “贺爷爷,您好,我是乔曦。”
    贺谦泓很早就见到过乔曦的照片,底下的人早已把乔曦祖上三代查的干干净净,比政审还细致深入。
    老爷子宦海沉浮一辈子,见过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太多,这种老一辈的人最讲究的就是眼缘二字。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抿着嘴,唇角翘起,笑的腼腆而羞涩,眼神澄澈而温柔,倒是挺干净的,看着面善。
    就是门第差了点。明星这个职业也不太理想,但也能接受,他并非什么古板传统的人。
    性格不知道怎么样,看这模样有些软。太软了不行,若是结婚了只有被拿捏的份。
    那小祖宗顽劣,孙媳妇就更不能是软性子的人。
    但总体看上去,这小姑娘还不错。
    .......
    直到工作人员来唤伴郎伴娘,乔曦这才如获大赦。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刚刚说了些什么。
    “我刚刚没说错话吧?”
    贺时鸣笑着看了她一眼,替她擦去额角的汗水,话里不无揶揄,“凶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嗯?在我面前就最厉害?”
    窝里横的小姑娘。
    他突然想到曾经乔曦在他面前也是软软糯糯的,他一个冷厉的眼神,就能吓得她不敢说话,只能怯怯的望着他。
    怎么事情就慢慢的给变成这个样子了?
    奇怪。贺时鸣觉得太奇怪。
    “贺时鸣,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乔曦吸着鼻子,眼眶覆着一层薄薄的泪花,差点就快气哭了。
    说完,她飞快撂开他的手,趁他没反应过来,提着裙子一溜烟就跑了。乔曦稳稳踩着七厘米高跟鞋飞奔,也顾不得妆容会被汗水弄坏。
    离喜宴开始还有一刻钟,休息室里舒涵已经换好了主纱,纯手工缝制的蕾丝婚纱,头上戴着一顶钻石皇冠。
    舒涵看着乔曦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的,笑着问:“这是怎么了?累成这样?”
    乔曦摇摇头,示意不用管她,好好当新娘子最重要。舒涵红唇勾起,眼里全是幸福的星光。
    进喜宴厅之前,几个伴娘打赌,新娘会不会哭。
    舒涵说,她才不会哭。乔曦不信。
    直到婚礼现场,乔曦才知道,舒涵说的果然是真的。
    新娘没哭。
    哭的反而是伴娘。
    乔曦躲在角落里,哭到不能自己。
    原来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会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贺时鸣和几个伴郎站在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眼里却时不时偷看着对面的乔曦。
    隔那么远,他都能看到乔曦耸动的肩膀,手捂着脸,痛哭流涕的架势。
    他嗤笑,心想,这小傻子还真好玩,别人结婚,她哭个什么鬼?人家新娘都是美美的站在台上笑呢。
    乔曦正哭的起劲,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哭什么哭?爱哭鬼。”
    一道嘲弄从身后传来,乔曦抽泣着,回过头只见那恶劣的男人高傲地抬着下巴,眼尾满是笑意。
    贺时鸣绕了整个喜厅,从侧门进去,才走到乔曦这边。
    他递过去一张纸巾。
    “感动嘛!你根本不懂!”乔曦扯过纸巾,说着说着泪珠子滴落的更起劲,像一场雨打落在夏日绿荷。
    全是透明的珍珠。
    男人懂什么,结婚是每个女生最向往的事。少女怀春,期盼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牵着爱人的手,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走向婚姻的殿堂。
    他们交换戒指,亲吻彼此。
    他们发誓爱对方一辈子。
    没有什么比这一天更让人铭心。
    她曾经无数次梦见过这一天。
    家。
    她想有一个家。这是她心底最执着,最期盼的东西。
    比一切浮华声色,纸醉金迷都要让她为之沉醉。
    “你看,他们像不像王子和公主?”乔曦让贺时鸣去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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