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云落便跟着闻瑾去了府衙。
    班槐都已经上马车了,却又被长随给叫住了。他管着的铺子不少,而且自从班谷昏迷后,他为了提防着翟氏母子动手脚,很多事便都亲力亲为。
    他虽然很想去衙门亲自查看一番,但最终还是因为铺子的事给阻止了。
    如今马车里就只有林云落和闻瑾二人,这马车又不是豪华的,有些狭小。
    一颠一颠地行驶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膝盖总是会时不时就碰到。
    林云落大大咧咧的惯了,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对闻瑾来说,这每次的触碰,就是一个小折磨。
    “咕咚”一声,车轱辘不知怎的竟是压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整个马车往闻瑾这边一侧翻,没有注意的林云落下意识就往闻瑾这边靠了过来。
    结果,这手好死不死地就撑在了闻瑾的小腹上,再懵懂的她也知道这对男子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地方。
    连忙如烫到一般收回手,讪笑着:“不好意思,实在是……”
    “咕咚”一下,这车轱辘又碰到了石块!
    车子一抖,没站稳的林云落,又一次的双手撑到了闻瑾的小腹这,而且这次还要再往下一点。
    空气突然静止。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车外的吆喝声传了进来,林云落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淡定,心想反正闻瑾眼睛失明,也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窘迫,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稳住心神问道:“闻哥哥想吃糖葫芦吗?”
    没等闻瑾回答,林云落又道:“我嘴馋了,特别想吃,这前面不远就是衙门了,我自己走过去,衙门门口汇合。”
    话刚说完,她就连忙掀开帘子,让车夫停一下,赶紧跳了下去。
    闻瑾也没阻止,因为他此刻太需要安静地坐一会,平复一下身体不自觉的……
    下了马车,林云落拿手当扇子,不停地扇着脸,太热了太热了。
    今日是集市,街道上行人多,马车走起来反倒是慢了,等闻瑾到衙门的时候,林云落已经在那等着了。
    “闻哥哥。”林云落原本已经恢复了的情绪,在看到闻瑾的时候,感觉又有些跳动了,赶紧道,“我们快进去看看。”
    “嗯。”闻瑾神色平淡,声音也有些清冷,却在上台阶的时候,差点一脚踏空。
    杜兴贤早就在大牢那候着了,看到二人连忙上前道:“闻公子,林姑娘。”
    闻瑾带着人一路往大牢里去,按照吩咐,把老鸨和那个小厮分开来关,这几日也都没有问供。
    他们先去了老鸨那,前几日还穿金戴银,好不得意的老鸨,此刻看到闻瑾,别说是把身子靠过去了,就是头都不敢抬起来看。
    “丽娘?”林云落翻看着杜兴贤给的人物记录,读给闻瑾听,“二十年前来这利州城,隔了一年就建了这金美楼,逐渐壮大到如今这地步,是吗?”
    丽娘缩着身子,连连点头:“大人,民女一直安分守己的做生意,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官府?”
    “那间暗室是怎么回事?”林云落将人物记录收回,站在牢门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丽娘,“坦白从宽,这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
    “姑娘有所不知,十多年前,骇人的平南事变发生后,这利州城也受到了影响,到处都是平南军在杀人放火,我这金美楼首当其冲也遭受了洗劫。”
    “我为了保自己平安,也为了存放自己的一些家产,这才借着修缮后院的名头,重新修建了一个暗室。后来,皇上平叛了反贼,这日子也逐渐太平起来了,去那暗室拿东西也极为不方便,我也就把东西都搬出来,空了下来。”
    “所以呢?”林云落挑眉反问,“你说了半天,就说了个寂寞?”
    丽娘又连呼不是:“你们要找的那犯人叫范霄,他是澧县人氏,但偶尔也会来这利州城,每次来都宿在我这金美楼。有次他不经意间看到了我那暗室,便说自己想要找个清静的屋子,价格都不是问题。”
    “他出手阔绰,大人也知道,我本来就是做生意的, 哪有把财神爷往外推的道理。况且,也没人告诉我,他是逃犯啊。”
    “这么说来,反倒是我们的错了?我们没及时告诉你,他有问题,是吧?”林云落嗤笑。
    丽娘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也应该好好观察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来的时候身边都带着谁?他那个小厮,又是谁?”闻瑾问道。
    丽娘细细回忆着:“约莫是上月十七十八来的,他来的时候和以前一样,孤身一人。后来说是一个人不方便,还让我找个伢子,买个小厮给他。”
    看面前的三尊大佛都不说话,丽娘急得以额触地:“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金美楼这么多人都可以替我作证,大人随便问问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他都叫了哪些姑娘?”林云落道。
    丽娘摇头:“他最多就是叫白卉隔着屏风弹弹小曲,喝酒也都是自己倒自己喝。”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着范霄进入金美楼后的表现,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他单独叫过青荷,不知是不是看上她还是旧相识,还在屋子待了好一会儿。”
    看样子,青荷也得好好问问。
    闻瑾起身,并未言语一声就往外走,杜兴贤只得吩咐狱卒,先把牢房门锁上再说。
    那个小厮被关在大牢的最里面,闻瑾走近的时候,他正裹着稻草睡觉。
    听着脚步声,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来人,连忙起身,头上还沾了几根稻草,一开口就是求饶,说自己无罪。
    “我没说你有罪,你为何就先说自己无罪了?”闻瑾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反倒有几分泉水叮咚的清脆声音,平添一分悦耳。
    “小的是打小就被家人卖掉了,一向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又怎么会做伤人的事呢?无论什么罪,小的都没有触犯过啊。”小厮大呼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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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闻瑾:还两次,逗我玩呢?
    林云落:两次都没碰到关键,逗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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