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齐父只是一个不记事的孩童,这也是为了不让前任国师看出端倪来,后来投靠前朝的人却是因为他自己本就贪婪,为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害死那么多人,如今也算自食恶果。
    我在那本书上看到,前国师齐小宋可预知身后百年之事,不知是真是假,她为何没料到自己的养子会参与到前朝谋反一事中呢?
    齐予想起那本百钺野史,书上的前国师一心辅佐当时的百钺第一位女皇云凇,立下汗马功劳,据说可以预知百年身后事,可是她才去世几十年,百钺就在二皇子手里亡国了。
    大公主同样不解,不过她想起了别的事:本宫一直忘了问那本书的最后是怎么写的,我周氏当政多少年,算了不要说了,顺其自然吧。
    既然能称的上史,那肯定有朝代的更迭,新朝立,旧朝覆,百钺也不可能绵延不衰。
    齐予搂紧怀里的人,亲了一下大公主的额头才道:最后啊,最后公主成为盛世明君,后宫独宠本驸马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直至终老。
    大公主扫了眼一本正经的人,哪能不知道齐予的小心思,她唇角一勾,语气促狭道:说起来,本宫也不能一直膝下无子,毕竟我周氏还有皇位要继承,不若提前选几个皇夫伺候吧,驸马意下如何?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公主招架得过来吗?
    齐予语气低沉,眼底幽暗,手指也悄悄收紧,她看了眼外面,还要半个多小时才到公主府,时间够了。
    大公主耳根一热,这个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她埋首到齐予胸前闷声道:登徒子。
    齐予低头凑到大公主耳边低声道:登徒子今天就教公主一个新的词,这个词在我们那边可是很受人欢迎的,那就是车zhen。
    何意?大公主抬头,虚心求教。
    齐予呼吸一紧,声音喑哑: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驸马
    马车里的温度霎时升高,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马车颠簸着行驶在大路上,耳边不时传来路人的喧哗。
    大公主紧闭着眼睛,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身体也比平时更为紧张,更为敏感。
    待到马车停下,齐予整理好彼此的衣服,一路抱着大公主回到公主府后院时,大公主躺在自己床上看着仿佛永远也不知餍足的人,终于明白了那个词的意思。
    同时她也后悔,自己不该说那种玩笑话,因为今天的驸马不仅不知节制,还少了许多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公主嗓子干涩着低声抽泣一声:驸马有点疼
    而后便迎来细细密密的吻,齐予终于收了力道,那个动作温柔的驸马又回来了。
    齐予身体力行的让大公主知道什么叫招架不住,她看着累极了的人,心底低叹一声把人抱在怀里。
    爱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爱情里,那种恨不得把对方永远占有、永远独享,几近想要融进古血里的自私,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与人分享呢?
    所以哪怕是一句玩笑话,哪怕知道大公主不会找什么皇夫,那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戾气和恐慌还是压也压不住,她不敢想,想都不敢想。
    第二天晚上,寒水把午饭端进公主房里,低头摆好饭菜就迅速退了出去。
    站在院内看着紧闭的房门,她面露沉思,主子今天也不出门了吧,怕是连床也不会下,好在这两日不用上朝,府里也都安顿好了
    几个侍女走过,寒水目光沉了趁跟上去:严三小姐不用忙了,你们告诉管事的她要休息两天,我有要事交代给她。
    其余侍女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严曲莲神情不自然地道:寒水姑娘有何吩咐,要我出府办事吗?
    自从那夜醉酒,她们两个就打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关系,只是还没有禀告主子,所以在府里也不好太过明显。
    要休息两日,应该要出府吧。
    严曲莲又记起那一晚,明明自己是清醒的,可看着醉眼迷离像个讨糖吃的小女孩一样的寒水,她鬼使神差地松了手,任由对方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纵容是不自觉地,而纵容有了一次就有二次,后来就再也拒绝不了了。
    寒水转过头去闷声道:不出府,随我来。
    两天后,严曲莲揉着腰从寒水房间里走出来,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是不出府,她这两天连门都出不去好吗?
    她现在知道要休息两日是什么意思了。
    严曲莲想到这脸色一红,嘴角又忍不住染了笑意,那个人说会去找主子秉明她们的关系,然后明媒正娶。
    她是庶女,姨娘又是烟花女子出身,自己在严府里也不受重视,所以对未来本没有什么期盼,就连当时被一顶小轿当作玩物送进公主府的时候,心里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她好像终于找到了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有那个想执手一生的人,一个傻得有些可爱的人。
    书房里,大公主听完寒水的话,沉思片刻道:父皇最近身体不适,言语间这个月就要传于于我,待本宫登基后,便颁一道赐婚的旨意到严府。
    你若愿意进宫,那我就不需要太监近身侍候,宫里大小事宜都由你和严姑娘来料理,若你不愿进宫,本宫便赐座宅子给你,你便以女官的身份上朝点卯。
    她舍不得齐予忙碌后宫管理之事,所以还是继续奴役自己的小侍女吧,哦不,现在可以连侍女的夫人也一起奴役了。
    寒水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奴婢愿意进宫,主子可以特许我偶尔出宫吗?
    她自己跟在主子身边没关系,可是她不想严曲莲也被禁锢在皇宫里,所以每个月有那么一两天能出宫是最好的。
    大公主轻笑一声:以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说了算,你自然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要什么特许,再者本宫也舍不得把驸马拘在宫门里,以后你们都自在了,只剩本宫一个人整天和奏折为伴了。
    寒水缓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奴婢愿意追随主子进宫,不过主子也别担心,朝会是三日一小朝,半月一大朝,你想和我们一起出宫还是有很多时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这个词不仅受人欢迎,还很刺激hhh(这几天都是隔日更,大概下周就完结了,我舍不得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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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公主府
    大公主看了眼一旁好似正在认真看书的人:驸马愿意去皇宫吗?
    齐予轻咳一声把书放下:我既然是公主的驸马, 自是你在哪我就去哪。
    皇宫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万万没想到她这个驸马当着当着,公主就变成女皇了, 那她以后还叫驸马吗?
    百钺八十二年, 老皇帝抱病静养,大公主周十乐继位。
    大驸马齐予被封册封为皇后。
    齐予:
    这算是我娶你,还是你娶我?从驸马到皇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公主坐在铜镜前道:皇后此话何意, 朕娶你与你娶朕,有什么不同吗?
    齐予眉梢一扬笑道:是, 陛下说得对, 是没什么区别。
    她看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大公主, 原本就眉眼如画的人比往日又多了一分明艳,显得高冷不可侵犯。
    齐予呼吸一窒,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大公主,然后手指微动, 刚被侍女服侍着穿上的龙袍还没过半刻钟又被几下解开。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后,大公主忍住不颤栗了一下:驸马痒,我一会还要上朝。
    怎么不叫我皇后了, 嗯?女皇陛下?齐予的手越过龙袍,抓着那层薄薄的里衣, 衣带似扯不扯的,手指在大公主小腹上画着圈。
    大公主握住她的手,嗔怒道:驸马, 再耽搁下去,上朝要迟了。
    齐予有些遗憾地松开手:下朝后让我帮陛下脱龙袍吧。
    其实,本宫朕更喜欢听驸马唤我公主。大公主声音轻飘飘的, 全然没有一丝在金銮殿上的冷然。
    纵使亲密了不知多少次,她这种时候总是难掩羞意。
    不过一个称呼,公主怎么开心怎么来。
    齐予低声道,她揽着怀里的人转过身来,低头将那正红色的口脂一点点地染满自己的唇角。
    急促又克制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断断续续又绵长的一吻结束,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静静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外面传来寒水催促上朝的声音,大公主抬眸呢喃:驸马,该上朝了。
    齐予看向怀里的人。
    大公主眼尾微微泛着红,一丝媚色往眼底深处落去,直至不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平常面沉如水的模样。
    齐予眼神亮了一下,按照百钺上朝的习惯,三日一小朝,十五日一大朝,今天上完早朝后可以休息两天,她松开手帮着整理了一下龙袍:去吧,后天一起出宫。
    至于明天,明天她们没空,大公主会很累很累,累到不想下床的那种。
    次日,原本约好一起回公主府的主仆四人,最后两个主子都没有走出寝宫半步,寒水看着准备好的两辆马车:我们先回公主府收拾一下,主子她们明日再出宫,刚好今天可以陪你回一下严府。
    严曲莲轻笑着应了一声,一想起今天可以和姨娘相聚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
    寒水看着眉目含笑的人,嗓子咽了咽,突然想学驸马和主子,做一回被美色冲昏头的人,好像自己已经做过了。
    她眼神一闪,视线落在马车上,然后直接打横把严曲莲抱起,上了马车。
    宫里的马车停在严府门外,寒水先跳下来,然后回头扶着身后的人。
    下了马车,严曲莲的腿颤了一下,腰上又酸又累几乎没什么力气了,她狠狠地瞪了扶着自己的人一眼,责怪着方才在马车上的荒唐。
    自从大公主继位以后,寒水就成了皇宫大总管,不管是前殿还是后宫,每日都贴身伺候着如今的女皇陛下,品级也从一个一等侍女被提至正三品女官,比严曲莲的爹爹严侍郎还官大一级。
    又因着女皇赐婚,从前那个不受重视的严府庶女严曲莲,如今的地位是水涨船高,连带着她的姨娘也不再受怠慢,在严府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前前后后有人伺候。
    这就是人性啊,趋利避害的本性。
    她看了眼舍不得松开手紧紧护着自己的人,嘴角悄悄弯了弯,心里也忍不住犯甜,连带着方才的恼怒也忘了。
    犹记得当初她们第一次有了模糊的情意时,寒水曾问她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严曲莲想起自己当时的话,心道一定是上苍听到了她的祈祷。
    当时她说不拘男女,只要不再处处看人脸色,能在严府抬起头来,前面这些话是真心想要的,后面那些只愿一心一意、心系彼此的话却无法强求,有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前面想要的都得到了,但她后悔了,她贪心了。
    她宁愿清贫、宁愿不要身份地位,宁愿伏低做小也要永远拥有后面的。
    严曲莲从头到尾想要的没有变,只不过前后位置颠倒了一下,如今她真正想要的是永远和这个人心系彼此,而身份地位则无足轻重,锦上添花也罢,没有也罢,她都甘之若饴。
    好在上苍待自己不薄,眼下她想要的都有了。
    三姨娘看到女儿的样子,心里又喜又忧,她本来是胡姬,后来辗转流落到烟花之地,最后成了严府的三姨娘。
    女儿和长相周正的严侍郎不同,几乎全部遗传了自己身为胡人的血统,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
    这于女子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若遇到真心相待的人,那便一生顺遂。
    若遇到贪财好色之人,或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便是灾难。
    她们这种人是最容易被舍弃的,权贵之间为了利益把女子拱手相送更是屡见不鲜。
    像自己这样被圈在后院做一个姨娘还算好的,如今女儿又为她挣来了地位,再也不用受人磋磨、看人脸色讨生活了。
    莲儿,你要记得咱们女子迟早会年老色衰,以美色侍人最是靠不住,不论是什么时候拢住心最重要,尤其她现在受那么多人巴结,除了陛下和皇后,恨不得全天下人都不敢惹她,你要多用用心啊。
    女儿是个聪明的,三姨娘几句说明利害,就见寒水迎面走来,她忧心地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转头招呼人。
    寒水看了眼屋里的位置,直接走过去站到严曲莲身后,双手也搭在她的肩上,这才看向三姨娘道:姨娘不必担心,我待娘子如珠如玉,要用心的是我,她愿意嫁我就已经把我整个人都拢住啦。
    严曲莲抬起胳膊嗔怒着掐了一下寒水的手背,然后赶紧安抚受惊的娘亲:姨娘别担心,她呀是个没心眼的,整天仗着自己功夫好、耳力好,说话也没个顾忌,咱们方才说悄悄话,她肯定是听到了,这才着急表态呢。
    寒水撇嘴,她才不缺心眼呢,小气的女人,竟然仗着在姨娘面前说她坏话,等下回公主府看她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夫好,等着吧,明天别想下床了。
    三姨娘脸上的尴尬缓和了一些,见女儿一脸纵容又话里话外护短的样子,她心下稍安,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公主府,严曲莲一整夜都在难忍哭泣又难忍愉悦中度过,凌晨睡过去的时候眼底还带着泪意,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的。
    姨娘的担心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不怕。
    她相信这个傻丫头会真心待自己一辈子,一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到底待你如何,是能感受得到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严曲莲刚睡过去,寒水就洗漱一番开始忙碌了,她也想睡懒觉啊,可是主子说不定天一亮就过来了,还是早早让府里准备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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