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之上覆着薄薄血肉的手,穿过黄昏的光线,抚过男人凹下的腰,翘挺的臀部,抚摸那年轻的,焕发着淡淡光泽的绒毛。
    这一次交集后,这个年轻人怎么过自己的下半生呢?
    年岁终于赋予了她一点良心,担忧自己这个垂暮之人给年轻的栋梁造成不好的影响。
    或许走进咖啡馆里那一刻,就造成了,不然他不会有违那么多期望的目光,将自己安置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去。
    手指抚上那血肉饱满的臂膀,发现他已经醒了,目光沉沉,越过肩膀,同样落在她苍老的身体上。
    他以为这是梦,紧接着闭上眼,眼角不知不觉渗出水光。
    年轻健壮的身体将她扑倒在地板,撞击令她头昏眼花,炙热如雨点落下的吻则令她忽视疼痛。
    “小处男。”她拿出长者的架势呵斥,然而意识到自己声音沙哑得太明显,那张冷冰冰不易靠近的脸又红了。
    他深深望进她双眼,眼神充满了眷恋,干燥的嘴唇温柔地摩挲她的五官,如同呵护一件易碎品。
    昨夜,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她并非没有听见——
    “感谢你越过重重困难,努力活到今天......爸爸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你,你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那些记忆给了我喜怒哀乐,给了我赖以生存的根,我现在生活有了目标,我会成为我。”
    “你已经老了,我衷心希望你能活得更久。”
    “嘶——”
    性感的脖子仰起,喉结滚动,几次想撑起来,却被腹部的一只手按压住,低头就看见昨夜无动于衷的年长者,津津有味含辛茹苦地舔弄他的性器。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发生转变,突如其来的幸福和快乐淹没了他,那比一个人唱独角戏快乐太多,令他忍不住按住腹部的后脑,而他则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服务。
    忽然他立起来,推开她,急速地搓弄性器,  跟她解释:“会吃到的。”
    还跟她斯文起来,哪有昨夜暴徒逞凶的模样。
    她伸出手,要将他牵引回来,他诧异地抚开她,腼腆得像被强迫的是他。
    啪!
    那张大众迷恋的脸挨了一巴掌。
    “要做就做到底。”她教训道,“做一半,算什么?”
    “你是恋童癖吗?一直叫嚣着要我的第一次,现在又不敢了?”
    怕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只是短暂的过渡,她对他压根就抱着为所欲为的态度,从没变过,视他为己物,不因他的形态、身份、年龄而转移。
    他愕然,都忘了手上动作,蓦地又笑起来,躺回床上,慵懒地伸展如罗马雕塑般的身体,用实际行为来回答。
    她无声撑起自己赤裸的身体,不知哪来的力气,还挣开了他的手,披着睡袍下床。坐到卧室的小圆桌边,她伸出赤裸手臂,拿起一瓶营养液,用灌酒的魄力,仰头一口喝光了一瓶。
    在她身后,他一直兴味盎然注视着她的举动,眼睛越来越亮。
    在此之前,他如丧考妣的表情,比起受害者的她,有过之无不及。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她的反射,受她牵制,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当她主动回到床上,他的心,竟然雀跃起来。
    记忆重归之后,他首次感受到饥饿。
    “喂我。”他仰起脖子,对端着营养液的她说。
    长及小腿的真丝垂质衣料随着长腿迈动而从中敞开,露出耸立的乳,平坦的肚子,稀疏的毛发,以及下方若隐若现的沟壑,光洁柔润的膝盖骨磕上床面。
    他随着她俯下而仰躺,主动去凑她拿近的营养液瓶口。
    却没料那手转了个弯,她自己喝了一口,堵住他的嘴,过渡给他。
    “咳咳......”生涩的男人久未大口进食的咽喉短暂呛咳后,就适应地大口吞咽,如嗷嗷待哺的雏鸟。
    那通常是提供给沉溺在虚拟世界里的人的速食,还有各种口味,像男人这样的来之不易众星拱月的宝贵实验财富,日常吃的都是实验室特供食物,而不是这种可能含有转基因物质的快餐垃圾食品。
    他们就你一口我一口,将她储存在房间医药冰箱里所有味道的营养液尝了个遍。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风雨过后,花园里呈现清新的艳丽之色。
    花园的女主人坐在画架前,面前俗气的一反作者风格的百花争艳图,除了打发时间别无长处,而它也即将完成。
    “奶奶!”
    小孩抱住她的腿,猛冲之下,画架都摇晃了。
    一向避他们如蛇蝎的女主人这次没有躲开。
    年轻的男人躺在她怀里,诉说着第一次见到这个家里的小孩所产生的的印象——
    “大人面前乖巧,大人看不见的地方胡作非为。”
    她当时表情一定是“见了鬼”。
    他却不奇怪,倒视着她赤裸的胸脯,锁骨,薄薄皮肤覆盖的脖颈与下巴线条,仰起头尝了又尝她的滋味。
    “像你小时候。”
    像她,早熟,具有野心,还知道“舍利子”的存在,却想着抄捷径,以为人类精神世界的彼岸,是一蹴而就,一举到达的。
    他们需要引路人。
    “你的所有画里,都有一个引路人。”他忽然说。
    在大宅子里赤裸交缠的两具身体,下方那具忽然僵住。
    “这儿。”他将她搂抱到一排排诡异崎岖的画作前,慢慢顶摩,她要偏过头,就用手把她脸转过去。
    而她双腿打开如撒尿的姿势,根本避无可避。
    枯木又逢春,又要快感又要尊严,无暇顾及更多,偏偏拆开她最大的秘密不说,还要公开将她处刑。
    “这儿,这儿。”他用下巴,用呼出的热气,从后面变成一支支箭,指出那画面中一个个光点。
    “都是我。”
    汗湿的手撑住墙壁,她只能呜咽着摇头。
    “漂亮吗?”她抱起小孩,一边一个,让小孩坐在膝盖上,面对画作。
    小孩在那姹紫嫣红的堆簇前看呆了,不负她好几天的心血,然后埋在她胸口,羞怯地说:“好看。”
    不知是因为花好看,还是因为长辈第一次抱他们。
    她让小孩看他们刚奔来的地面,一路碾碎的残花败柳,“这好看吗?”
    两个小孩最终摇摇头。
    斜阳照射花园,一天即将过去,她似乎等着什么人,又像什么也没等,独坐身影迎来夜幕的降临。
    她一直坚持付出必须要有回报,为自己存于世上寻求一点可怜的价值,而坚持完漫漫人生。一颗真心永远等不到回应,得不到结果,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讽刺,也是早年所有坚持的全盘否定。
    同样也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叔叔,我信守承诺。”
    “这就是我给出的代价。”
    夕阳照射进她的眼眸,泪水刹那盈满眼眶。
    在她背后,拉长的身影正从远处靠近,翻跃大门,推开栅栏,大步而来,一路上这个人类高质量男性扔掉了他的昂贵的商务包,信息接收设备,光鲜亮丽的外套,领带,最后脱了鞋子提在手上,风尘仆仆,如急切回家的孩子,奔向他的大人。
    随着靠近主人的花园,他又慢下步子,怕惊扰了花园里的身影。
    以后的时间,还长。
    完结
    本文,灵感来自弗诺文奇《真名实姓》的结尾,年轻人历经网络大战后在现实的尽头相遇,发现并肩作战的伙伴是一名老妪。
    凌晨写下这里,是因为在微博看见一名自称消极维权的作者时隔五年站起来,重新指控同站作者抄袭有感而发。
    《羊毛》最早发于豆瓣阅读,大约是2021年3.4月的时候,在此之前,我存稿至少两个月吧。
    在晋江,我一向混不走,申请签约我倒是坚持不懈,编辑的回复很有趣,重复上一次的站短,修改参数比例,周而复始,如同机器人。
    所以在此前提下,看见某文出版了,我就更吃惊了。
    最初引起注意,是因为那文女主也叫小龙,也是被年长者调教培养的剧情。
    我经历的网游时代,身边人最爱在游戏里戏称自己为“XX小旋风”“XX一条龙”,再结合男主对女主的期望,希望她活成“人中之龙”,所以最后女主的最重要的网络身份,设定为“小飞龙”——飞龙在天。
    也对比现实中,女主很多时候活成了一条狗。
    为此我淡化了女主的真名,小静,最初,她还有个姓,姓“陈”。
    你们至今看得到我在晋江这文的数据,所以在那儿我玩票地传完一半,就放弃了。
    不过那位使用同样女主名的同行倒飞龙在天了。
    到那个时候,我都还不在意,觉得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曾作为我的读者的再借鉴创造,我还挺自豪的。
    不过随着写作生涯的进行,我不断想起这事,有一天,我大概很闲,随手翻阅了一下那位同行的作品,发现我这叁年间写的所有文,都在她作品里看到了影子。
    我也看到了她自己的思想,遗憾的是,个人觉得格局还是有点小,前后引从的逻辑很多不顺,甚至想帮她改文(我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稀饭还没吹冷呢)。
    其实除她之外,我也从微博推文那里,看到过几次眼熟的设定文案,点进去一看,果然多多少少能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子,就当大家彼此交流了,最初写时,我也看了几篇喜欢的文,才兴起创作,比如明朝梦里的《糖醋鱼肉》,霸王花的《乐事》,还有晋江工里的文。
    感慨到这里,你们也能感觉到,我其实也是一名消极的作者,比起维权拉扯互耗,我更看重实际所得,自己能不能得益能够大步向前。
    所以我觉得有问题的是晋江的编辑,因为她们应该也不混这里,我就尽情吐槽了。
    还有豆瓣阅读编辑,我用大号写个随笔,秒秒钟签约,小号认真写小说,就“不好意思风格不符合”,让我怎么想?写作文还要看作者的账号出身背景?晋江大概也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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