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克劳斯的电话,汉娜女士很顺利地帮助景玉达成了她的心愿,但一心一意忙碌于事业的景玉,在分泌的荷尔蒙和多巴胺使用完毕后,在没有生理方面需求的情况下,完全没有联系克劳斯约会的意思。
    克劳斯不得不主动拨打她的电话。
    还好。
    她很快就接起来。
    “克劳斯先生?”
    景玉背景音嘈杂,音乐声很大,她和旁边人说了句什么,往前走:“有什么事情吗?”
    克劳斯听到了交谈声,零散的音乐,和打哈欠的声音,还有些凌乱的、醉醺醺的酒鬼冒出的声音。
    她应该去了卫生间。
    已经十二点了。
    龙还在酒吧中快乐。
    完全不在意空巢的魔王。
    克劳斯平静地告诉她:“你最近怎么没有和我联系?”
    景玉打了个哈欠:“嗯?可能有点忙?”
    “事情都解决了吗?”
    “是的,托您的福。”
    “那你现在正忙什么?”
    “……”
    “利用完就走,这是你的习惯吗?”
    “……”
    景玉不说话了。
    克劳斯温和地给予她提醒:“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刚刚学到一个中文成语,很适合现在的你,你猜猜是什么?”
    ——过河拆桥。
    ——一只小龙,利用完魔王,带着一肚子宝贝,提起裙子、甩着尾巴,蹦蹦哒哒地离开,完全不在意魔王的心情。
    ——不过,魔王有着一颗包容的心脏。
    ——如果这只小龙能意识到自己错误行为或者解释清楚后。魔王想,他应该不会揪住龙的尾巴狠抽,而是给小龙一个温暖的拥抱。
    克劳斯已经做好原谅她的准备了。
    两秒后,景玉小小声地说:“拔、拔dior无情?”
    克劳斯:“……”
    很好,他感觉自己更生气了。
    第76章 七十六颗糖约会x2
    景玉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克劳斯的声音。
    她已经习惯了德国这边的酒吧文化,晚上过来开心地蹦迪,蹦哒到现在,有些疲倦了。
    脑袋里面像是有一堆乱糟糟的蝴蝶在呼呼啦啦地飞,晕头转向不知所踪。
    景玉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又问一句:“克劳斯先生?”
    过了两秒,才听见克劳斯说:“我在。”
    景玉问:“你刚刚想什么?”
    克劳斯沉静地说:“我想开了。”
    景玉:“……”
    她真心实意地想要夸克劳斯先生一句,他这样的中文水平,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啊。
    很显眼,克劳斯先生现在并不想要接受这样的夸奖。
    他礼貌地告诉景玉:“你先好好玩,晚一点时间,我们谈一下。”
    景玉总觉着他这句话,和那个“哦,你先忙,我没事”听起来差不多。
    于是她抓紧时间补救,说:“不忙,我现在就可以听你说话。”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客气,”景玉鼓励他,“我在听,很认真地听。”
    手机那边沉默了两秒钟。
    克劳斯叹口气,他的叹气声听起来这样温和。
    就像老师费劲儿地教了四年学生,一回头,学生还在泥坑里打滚喔喔喔。
    “算了,”克劳斯说,“你好好玩,别喝太多酒。”
    景玉不是多么主动的性格,她哦了一声,良久,才迟疑着结束这个通话。
    魔王并没有愤怒。
    他想,自己并不应该去因为小龙身上的情感缺陷而去指责她。
    这样只会令两个人离得更远。
    尽管情感令克劳斯很想现在就去酒吧、拽着龙尾巴拎回来,用镶满宝石的玉质棍棒一顿抽打屁股。
    但理智提醒他要给龙一些时间。
    多给她一点空间。
    曾经在“爱”这个字眼上吃过亏的小龙,不会轻易地卸下防备。
    魔王要给她足够的时间。
    魔王也尝过苦头。
    -
    景玉的确是喝的太嗨了。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从自己香喷喷的被褥里醒来的时候,景玉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对克劳斯先生说了了不得的脏话。
    而了不得的克劳斯先生也知道这那个脏话的意思。
    景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墙壁,木制的,上面有着亲爱的房东太太格雷琴女士自己手工绘制的图案。
    现在,图案上的小人手拉着手跳下来,跑到景玉的眼睛里,冒起了团团旋转的花花。
    糟糕糟糕糟糕……
    景玉捂着脑袋。
    她拿起手机,想要确认昨天的通话是否真实。
    还是说,是自己喝太多酒的错觉?
    景玉坐在床上,外面的阳光很好,从棉质的窗帘中落下来,一道金灿灿的影子,恰好落在手机屏幕上。
    一道跳跃的金光,和克劳斯先生头发同样的颜色,闪耀着动人的光辉,影响了她看手机屏幕。
    景玉眯着眼睛,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失去太阳照耀的威力,景玉终于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
    安德烈刚刚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安德烈:「克劳斯好像生病了」
    安德烈:「你要去看看他吗?」
    景玉愣了一下。
    她还没有见过克劳斯生病呢。
    这个热爱户外运动的德国人,身体健康到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景玉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生病。
    短信是一个小时前发送的。
    景玉立刻给安德烈打过去电话,安德烈鼻音也有点重,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嗯……就是怎么说呢,你知道的,人总会生病的,”他说着一些含糊的废话,“克劳斯也是人啊,就这样。”
    这种语焉不详的回答,安德烈真是去做营销号的好苗子。
    千万年可能才有这么一个领悟力这么强的。
    景玉说:“现在,立刻告诉我,克劳斯先生得了什么病?”
    安德烈小小声说:“轻微流感……阿门。”
    景玉结束通话。
    她立刻给克劳斯先生打过去电话。
    很快接通了。
    景玉说:“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简短地说:“我在。”
    “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工作。”
    “想我了吗?”
    “不想。”
    景玉站起来,楼下的格雷琴女士跟着音乐跳舞,房子是老式结构,木头的,地板也是,隔着一层,音乐声传递到了楼上。
    她隐约能够听清楚这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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