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样娇气,以后若流落在外,怕是三天也活不下去。”
    宋希月眨了眨眼,心想,那倒也是不至于。
    而且,她怎么可能会流落在外。
    “北方以畜牧业为生,这也是每个人都会的技能,我示范,公主跟着学。”
    宋希月又疑惑了,她为什么要学这个?而且……
    她眼睛慢慢睁大,霍、霍斐渊的动作,未免也太过熟练了吧!
    ……
    最终,还是霍斐渊亲手操作了一大半,宋希月只做了做样子,两人得了一壶羊乳。
    霍斐渊李临走前坚持给那牧民主人了一锭银子,那主人千恩万谢的,目送他们离开了。
    宋希月跟在他身边,好奇极了,一路都不停的看他。
    “公主想问什么问便是。”
    “你好像和他很熟啊?”
    “你以前也这样过吗?”
    “为什么看起来这样熟练?”
    小公主得了问话的机会,那问题就如树上成熟的松子一般,哗啦啦的抛出个不停,最后霍斐渊忍无可忍,将手指抵在她唇上:“公主到底要问哪一个?想好了再说。”
    第56章 心上宝   教她
    月光下的霍斐渊眉目冷峻却又十分的迷人, 宋希月呆愣愣的看着他,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霍斐渊便松开手:“问吧。”
    “大人刚才……洗手了吗?”
    宋希月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想锤死自己了。
    霍斐渊怔了一瞬, 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洗了。”
    “公主的问题机会已经用完了。”
    霍斐渊径直朝前走去, 宋希月立马在后面追他:“大人等等我呀!”
    “你方才又没有说只能问一个问题!”
    “……”
    两人已经快行至军营,一路上宋希月不停的和他说话, 但霍斐渊的回答平淡又简短,她心中有些忐忑,这人该不会小气到这个份上吧。
    还有说好的赏月, 也不带她去了吗?
    总算是行至军营大门口, 宋希月刚要忍不住再开口问他, 忽然发现门口等着一个人, 正是昨天那位女将, 那女子上前,径直走到霍斐渊面前:“卑职有要事禀报将军。”
    霍斐渊看一眼宋希月,“何事, 就在此处说吧。”
    “事关军中大事, 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那女子没有看向宋希月,甚至也没有香宋希月行礼。霍斐渊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看有些不耐, 宋希月看了看两人,立马将他手中的铜壶接过来:“没事的, 我先回去啦。”
    她声音很小,是贴着霍斐渊说的,方洛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又移开目光。
    见她这样说, 霍斐渊才点了点头,向后方轻瞥一眼,夜宁便出现了。
    “我走啦。”宋希月轻轻跟他摆手,然后拎着那铜壶慢慢朝回走,由夜宁护送她。
    “公主,交给我吧。”夜宁向她伸手,要去接那铜壶。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宋希月朝他笑,小手略显费力的提着那壶羊乳,不肯假手于人。
    一路上,有不少将士纷纷侧目,似乎是对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夜宁无奈的在后面跟着,一路护送她到了主营。
    “公主?!”冰夏看见宋希月自己提了个铜壶回来,十分吃惊的迎了上去,赶紧接过。“您怎么自己提回来了?叫奴婢一声不就好了。”
    说完,还注意到了宋希月身后的夜宁,抿了抿唇,似乎欲言又止。
    夜安:“……”
    公主自己不让他帮忙的啊?
    女人都这么麻烦吗?
    宋希月笑道:“这是大人亲自送我的,一会儿让小厨房熬了去。”
    冰夏打开那铜壶,原来是羊乳。
    “好嘞,奴婢这就去。”
    *
    霍斐渊同方洛来到了营中,“何事?”他一边拿起一卷书卷翻阅,一边问道。
    方洛顿了顿,抬头,目光坚定:“我觉得,将军不应该将月公主带到此处。”
    “为何?”
    “公主性子娇气,身在军中只会乱了军心,若是金枝玉叶,合该就在温室里待着,寇贼还未清除,将军却日日不归营中,不合规矩,也让将士们寒心。”
    夜安在暗处,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霍斐渊。
    他神色淡淡,只是将书本放下,一双漆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方洛,不说话,便自有一股威慑。
    方洛并不惧怕这样的眼神,她继续道:“亦或者说,将军就不该娶公主。”
    啪。
    是书卷掷于案桌上的声音。
    夜安也不敢抬头,目光微垂。
    霍斐渊眸中温度冰冷,淡淡开口:“你过了。”
    方洛目光躲闪一瞬,又再次迎难而上,似乎是做了巨大的决定:“若这些话出自下属,的确僭越,可方洛今日是以表妹身份规劝表哥,表哥骁勇,值得更好的女子。”
    夜安抿了抿唇,为这位副将捏了把汗。
    霍斐渊闻言轻笑一声,在暗处坐直了身子:“更好的女子?比如?”
    方洛沉默。
    “今日见到公主不行礼,错是其一。私下议论,错是其二。东瀛一战,枉顾军令,错是其三。你东瀛有功劳,功过相抵,本将可免去第三条过错,前两条,你亲自去和公主认错。”
    此番言论说完,霍斐渊重新拿起了书卷,不再看她。
    方洛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也无继续说完的必要,便果断转身离开,当走到营帐门口时,霍斐渊再次开口。
    “自三年前,我与方家,早就不是表亲了。”
    这回,方洛情绪终于有了波动,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可惜霍斐渊依然不为所动,挥挥手,夜安便上前请人了。
    方洛和夜安走出营帐,外面月色皎洁,往来将士有序前进,方洛看着这一片场景,喃喃:“我不明白。”
    夜安向来寡言少语,此刻却也难得开口:“方副将甚少在将军身边,或许对月公主有些偏见。”
    方洛看向他:“连你也这样?”
    夜安垂眸不语。
    方洛回头看了看营帐,抿抿唇:“我会去向公主赔罪,任凭处置。”说完,利落大步的走远了。
    *
    此时宋希月的主营帐中飘着一股奇特的香味,乳香四溢,宋希月嗅了嗅小鼻子,“好香啊,怎么没有传说中的腥味?”
    冰夏笑:“似乎和这边牛羊的吃食有关系,牛羊乳一概都不是很腥。”
    宋希月点点头,忽然从帐外传来阵阵厮杀声,她想了想道:“这些士兵每日训练好辛苦,膳房又给他们提供羊乳或者牛乳吗?”
    冰夏和云雀对视一眼:“乳制品稀缺,当是没有的……”
    宋希月哦了声,心思慢慢思忖着,外面有小丫鬟便来传话了。
    “公主,军中方副将求见。”
    方副将?
    宋希月抬头,想起是那位女副将,有些奇怪。
    “请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方洛进来了。
    她刚进来,宋希月还来不及开口跟她打招呼,方洛已直愣愣的跪下:“卑职有罪,请公主降罪。”
    一下就把宋希月给说懵,愣了好一会儿。
    “方副将,您这是……?”
    云雀替她问。
    “卑职今日见到公主未曾向公主行礼,是罪一,方才在霍将军面前挑拨公主和将军关系,为罪二,卑职向公主请罪!”
    宋希月:“……”
    屋内人面面相觑,安静了好一会儿。
    “方副将这话……倒是让我糊涂了……你方才未行礼是有要事向大人禀报,是小事,无罪之有。至于你说的第二桩,我就更听不懂了。”宋希月笑着道。
    方洛抿了抿唇,“卑职不敢再重复第二遍,恐伤了公主的心,公主若非要知道,可问霍将军。卑职擅自议论公主,请公主降罪!”
    “……”
    宋希月忽然觉得面前这人的心眼比她还要实在哦。
    她有些莫名其妙,正不知道该如何办时,忽然从营帐缝外看到了熟悉的一双皂角靴,不是霍斐渊还能是谁?
    “本公主不懂方副将的话,既然本公主没有听见,自然由听见的人降罪。”
    宋希月心中不悦,来找她做什么?得罪人的事,倒上赶着让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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