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家居系统的一句录入好人工智能声。
    秦黛愣了下,明明才没多久,竟觉得好像隔了好多年的思念。
    以及那一句,家。
    老大朝二人扑过来,秦黛往里走,一眼瞧见客厅处沙发边,被扔在那儿的一只行李箱。
    是她当时打包的家里谢斯白的东西。
    秦黛决定趁谢斯白被老大缠着,悄悄先把这有些碍眼的箱子藏起来。
    才刚靠近,谢斯白在她身后,幽幽地道:“想藏哪儿去?”
    秦黛:“……”
    秦黛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凑近了,微微踮一下脚,在谢斯白嘴角亲了一下。
    谢斯白面无表情:“这招现在没用。”
    秦黛又亲。
    “……”
    他还没继续昧着良心否认,才张了张嘴巴,又被吻住。
    这一回有些引诱的意味。
    秦黛伸手将他的领带从西装里拽出来,去解,偏偏谢斯白今天不知道系了个什么结,复杂得她好久和那领带结对峙。
    谢斯白轻笑着,拉开一点她的手,自己把自己那条领带去掉,又丢掉外套,松了衬衫两粒扣,喉结一滑,笑问:“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秦黛摸他喉结,被抓住手,又踮脚去问,含住,舌尖探出去舔了一下。
    谢斯白没料到还有这招,顿了好几秒,低眸沉沉地盯着人。
    “别生我的气。”秦黛说。
    谢斯白弯腰,将人轻松抗起来,进了主卧,丢在床上。
    秦黛被扔得一懵,还没反应过来,谢斯白已经压下来。
    声音已然哑了:“今晚至少四次。”
    秦黛:“……”
    她声音断断续续地反抗:“都快十二点了……”
    还要不要睡了?
    谢斯白咬她后颈:“你先开始的——”
    他心里一早数好了:“十五天了。”
    十五天没见。
    谢斯白压着人吻,不要脸道:“我要补回来。”
    –
    《春思》在12月20日,正式首演。
    秦黛一早,就把几张票给了谢斯白,还有向昭然和施秋。
    谢斯白又给了谢苑溪和他妈各一张,给谢崇山气得拿院里给花浇水的壶砸人,你爷爷我的呢?
    每个演员能拿到的票是有限的,且开票预售早一售而空,谢斯白只好去找黄牛,高价买了一张vip席位。
    首演那天,谢苑溪竟然还拿着不知道上哪儿定制的一块应援手幅,分发给几人。
    上面印着秦黛的照片,做成了q办小人,外加一句口号,姐姐加油,姐姐冲鸭!
    谢苑溪好胜心很强,他哥什么都没准备,真就像个来看演出的。
    谢苑溪发出嘲讽:“哥,你现在多少是有点恃宠而骄了。”
    谢斯白:“……”
    懒得跟妹计较,谢斯白接到通电话,出了观众席,下去楼下大厅。
    花已经被送来了,摆着很显眼的两排。
    一红一白。
    谢斯白接了卡片,碰到一同前来的向昭然和施秋。
    两人瞧见那两排花,有点被冲击到。
    有钱真好。
    过于盛大好看,一众入场的观众和粉丝,在那儿合影。
    向昭然和施秋异口同声:“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求婚。”
    施秋咔咔冲着那些玫瑰拍好几张照片,又去和海报上的秦黛合影。
    “好美啊我们宝贝。”
    向昭然冲谢斯白挑了下眉:“我那办法有用吧。”
    谢斯白还没说什么,施秋就问:“什么办法,你俩打什么哑谜?”
    向昭然在秦黛家楼下碰到谢斯白那次。
    彼时他正坐在车里,向昭然发现他时,他在抬头看面前那幢楼。
    确切地说,是某层,某扇窗。
    向昭然想了想,走过去敲了下车门。
    他颔首示意,垂眸,扫见她手里提的袋子。
    “她有好好吃饭吗?”他第一句话问。
    向昭然说:“不怎么好好吃。”
    她又开口:“你要准备和她分手吗?”
    谢斯白那时的目光,该如何形容,后来很久之后,向昭然和秦黛闲聊时谈起,道,看我那模样,吓得我以为是我拆散你们。
    谢斯白那时说:“没提分手。”
    向昭然静默几秒,道:“她……状态不是很好,谢斯白,我看得出来,你们是互相爱着的,作为秦黛的朋友,我不想她这么下去,既然你也不想放弃,我可以帮你。”向昭然笑了下,“我有经验——不过有风险,赌输了,你们可能会彻底地分开。”
    向昭然和秦黛一起长大,好朋友也会吵架冷战。
    初三那年,两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吵架冷战。
    以秦黛那样的性格,自然是向昭然单方面发起的。
    太久没联系,向昭然要不找她,秦黛也很少找她。
    十几岁的年纪,吵架的理由都很幼稚。向昭然以秦黛去了舞蹈学校就不找她了为导火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责秦黛根本没把她当好朋友。
    因此冷战了一个月,最后,是秦黛主动来找她。
    因此,向昭然所说的经验,即——
    冷她一段时间,逼她自己想明白。
    当然,这个方法,很有晾着就把人彻底晾凉了的风险。
    只看秦黛,到底要不要他。
    ……
    向昭然笑笑:“看来你赢了。”
    谢斯白视线远远地看着那张巨幅海报。
    秦黛穿着一身裙装,明艳的红色,逶迤拖地,手里拎着一柄冷光洌冽的长剑。
    她的视线冷淡,仿佛谁都不入她的眼,比月色还要凉薄疏离。
    但这张海报上的人,不是秦黛了,只是她演绎出来的一个角色。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爱笑吗?”向昭然忽然问。
    前因后果,谢斯白的确并不了然。
    “秦黛有和你提过她妈妈吗?”向昭然又问。
    谢斯白眉头微微蹙着。
    他回想了下,却只能找到当初在津南,秦黛喝醉的那晚。
    那是她醉得最厉害的一次。
    和他说了很多关于她妈妈的事情,甚至那晚后来回了酒店,在浴室哭的那一次,都在他怀里喊妈妈。
    谢斯白点头。
    向昭然叹气,她和秦黛是发小。在秦海国带着秦黛搬家前,她们一直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她妈是昆曲演员,在怀孕生秦黛之前,一直是剧团的当家花旦。”向昭然回忆着,“你在听她说的时候,是不是以为,她妈其实是爱她的?”
    谢斯白不置可否。
    不然,怎么会哭着抱着他,那么怀念难过地回忆。
    向昭然却摇了下头。
    “其实不是的。在我幼年的记忆里,楼下——也就是秦黛家,她爸妈经常吵架,她妈因为生下她失去了工作机会,吵架时,最常说的一句……”
    最常说的,是抱怨为什么要生下秦黛,为什么没有打掉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活下来。
    苏玉容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但那年,这个概念还没有传到普通家庭里。秦海国只以为妻子是因为工作原因心里头有气。毕竟除了发脾气时,大多时候,苏玉容还是原来那个苏玉容。
    可对秦黛来说,不是的。
    她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没有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苏玉容憎恨那一天,那个时刻。
    怀孕,生下秦黛那几年,是苏玉容最需要疏解和帮助的时候,是秦黛最需要照顾的时候。
    可最该承担责任的丈夫、父亲,秦海国,却在那时逃避了。他似乎无法接受妻子性格的改变,于是将大量的时间投入工作,几乎不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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