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认真看待美术这门课。
    一开始,他还算有些理想;还年轻的时候,难免还觉得挫折,久了,便麻木了。反正升学挂帅,这种美学课不重要,常常被挤到边疆时间地带——比如礼拜五下午的最後一堂课。更老是有其它科老师来借课,这个挪一点,那个腾一些,上课时间被分割光,烦不胜烦。
    然而,今天,他压根儿不想上课,偏偏却没有半个人来借课。真是!
    这就是人生。
    「老师!老师!」
    学生叫他,他没注意,回过神,却见几个人笑成一团。
    「什麽事那麽好笑?」沈冬生问。这些小女生还是那麽爱发笑。
    「没有啦!林晓惠她——」
    几个小女生叽叽咕咕的,说不到两句话又笑成一团,他根本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些什麽。实在,有什麽事真的那麽好笑?看她们笑成那样,他都替她们觉得嘴巴酸。
    他摇摇头,目光忽然一个错乱抑或看花了,幽暗的角落浮贴出一个身影。
    是她!不笑的她——
    他踉跄一步,身上的毛孔都偾张起来。
    啊!徐夏生!
    学生奇怪地看著他。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但他管不了那麽多了,奔到教室後头——
    没有。人影不见了。果然!
    他定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他看花了,她不可能会在这里的。他甚至不知道这此际,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然而他却在大白天里,看见缥缈的海市蜃楼。
    收到那张信卡,是半年前的事。这中间的日子,他时时疑惑,这此际的她,会是在哪里?
    明知道多想无益,他还是不禁。
    他的心,从没有这麽失落过。可是,奇怪,好像他一开始,其实就是这样了。他那些个年轻岁月,他一直是这样的。所以,怎麽能算是失落?只是他的xing格。
    只是……哎,他也不知道该怎麽说了。
    只是忘不掉那个名字,脑际里时而会撞进与她两眼相对的那岁月。
    ※  ※  ※
    匆匆赶到「塞内加尔」时,已经六点过十多分了。沈冬生站在门口略微张望一下,唐荷莉已经在靠窗的座位上,正朝著他挥手。
    「塞内加尔」是这几年新兴流行的连锁咖啡店,里头什麽都卖,就是不卖水和绿叶的茶。他对这种流行咖啡店其实是有些「感冒」的,但唐荷莉喜欢,她尤其喜欢店里那种老是幽幽暗暗、其实根本严重供电不足的黑魅气氛。
    「冬生,这里!」唐荷莉娇媚的出声喊他,纤柔的手臂软软挥著,带几分女孩的俏皮。许多人都回头看她。
    「抱歉,迟到了。」沈冬生匆匆走过去。
    唐荷莉仰头对他笑一下,表示不介意。
    唐荷莉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她也相当了解她自己的魅力,举手投足都散发应有的魅力味道。二十六岁的公关公司经理,怎麽看都十分迷人。
    「喝些什麽?」唐荷莉问。
    翻翻桌上的菜单,不是咖啡就是起士蛋糕,不是义大利面就是nǎi焗有的没有的,简直教人倒尽胃口。沈冬生略皱眉,说:
    「换个地方好吗?」随即摇头改变主意:「不,算了。」
    「啊,没关系,如果你想换个地方的话。不过,为什麽?你不喜欢这里吗?」唐荷莉睁睁划得够大的眼睛,睫毛像洋娃娃一样浓密的往上翘。
    「不,算了。这里就好。」岂止不喜欢,但……算了。
    沈冬生低调的妥协。解释理由太麻烦了,他有点懒。
    服务生来,唐荷莉要了她的nǎi焗海鲜什麽的,他也搞不清楚,闻起来还算香,但香中有股稠腻感。他的柠檬汁则乾脆多了,不会有那种黏黏答答的胶著不舒适感。
    「怎麽就只喝这个?没胃口?」唐荷莉关心问道。
    的确是没胃口。沈冬生笑笑,说:「也不怎麽饿。」
    「要不要我的分一点给你?」说著,要将她那一团黏糊糊的nǎi焗海鲜叉一半给他。
    「不用了。」沈冬生连忙摇手阻止。那一大团黏糊糊的东西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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