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霆双指掐着她的两腮,抵在昌平唇边的瓷碗使了力也依然灌不进一分。她紧抿着唇,即使双手被缚住反剪在身后,也不肯折节。
    “沈昌平!给朕张嘴!”他到底还是燃了怒火,拉扯着昌平散乱的长发,冷声道。
    沈昌平浑不惧他,垂眸别过头去,任他阴翳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戳着。
    “本宫只喝堕胎药!”
    沈云霆眸中怒火滔天,掐着她下颌的手不自觉使了重力:“绝无可能。”
    “那你是要本宫死了不成!”她说这话时,当真是有了那魄力,沈云霆忙松了她下颌的力道,卸了她的下巴,不教她咬舌自尽。他呼吸粗重,极力压抑着自己,双眸一片腥红:“你若是死了,这宫里的人没一个能活着,沈昌平你晓得朕说到做到,这其中的道,你自己掂量,朕可不怕紫禁城化为血海!”
    “三哥哥,放了昌平好不好?你的诸多瞒骗,诸多谋略,我都既往不咎,是我活该遭受的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是我痴妄,是我罪孽深重,求你了,放了我吧……”沈昌平语无伦次,双手死死拽着沈云霆的明黄色袖袍,雕刻的龙纹好似在嘲笑她妄为皇孙贵族。她脑子一片混沌,浑浑噩噩比之疯子更犹甚。
    沈云霆冷笑,咬牙切齿般狠戾着双眸:“你要如何既往不咎?你要如何偿还得清?沈昌平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你有哪里错,你不过是次次戳着朕的心,好教朕被刀刮似的剜了一横又一横。朕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沈昌平你休想逃离朕的掌心!”
    锁扣又加了一道,绑着沈昌平纤细的皓腕,就好似这般,就能一直囚着她,将她折了羽翼扣在自己身侧。
    泪珠断了线的滚落,额间的湿汗沾着鬓发,她强忍着下颌的痛楚,凄声吼沈云霆。
    “沈云霆!这孩子留不得!”
    “你再说这些话,休怪朕真去撅了贵妃的坟,让她死也不得安宁!还有,莫以为朕不知道沈昌明还活着的事,朕也不是好欺瞒的傻子。”似是从冰窖里传来的冰雕般的嗓音,刻入她的血肉骨髓,扼制住她的四肢咽喉。
    沈昌平颤抖着身子,吐不出一个字来。
    太医煎熬的安胎药被沈云霆强硬的灌入她喉中,她冷然的目光透着绝望,苦药入口满腹酸楚。沈云霆见着她喝下了安胎药,方松缓了口气,替她温柔仔细的擦拭唇角的药汁。
    俨然换了副面孔。
    “昌平,朕孑然一身,只你这腹中胎儿是朕唯一的血脉,就算是可怜朕也好,替朕生下他,便放你走好不好?”他沉了声,柔声诱哄,将自由作诱饵抛还给她。沈昌平像是抓住了泥沼里的最后一颗芦苇荡,只知道攀着它,浑然未觉身后的险处。她安静了下来,沈云霆歇了口悬挂在腔子中的心,手微微使力合上她的下颌,濡湿舔吮她苍白的面色。
    昌平敛眸如提线木偶般任他作为,沈云霆浑不知睡在身旁的人在想些什么。朝堂之事已让他头疼欲裂,每每下了朝,抱着沈昌平,将大掌轻柔的覆在她腰腹上,才能得一处心安。他想着总归生了孩子,再如何铁石心肠的女子都要为了孩子顾忌一二。他以自由哄她,而后再以孩子绑她,沈昌平这辈子是当真不能再与他有片刻的分离。
    只不过边关之事迫在眉睫,他早先下了指令也布了谋算,昌平有孕让他也曾有些许动摇,但是左相形事愈发明目张胆,也不知从哪里找回了他嫡亲女儿的尸首,召集了一帮乌合之众,企图以乱伦残暴非先皇血脉为由讨伐他。
    探子也回了准信,左相和边关之事有了牵扯,他只能亲自前去,将阿奇勒打下马,也只能以身诱饵,迫使左相攻城逼位。
    他怀抱着沈昌平,用着最柔和的嗓音,荡起满腔的蜜意:“乖娇娇,快了,再等朕一会,便太平了。”他累极,昏昏沉沉睡去,错过了沈昌平倏地睁眸时的决然。
    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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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没写好求轻喷,我头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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