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灵惊恐的看着莲起的那双眼睛,一步步的爬在地上后退,眼中满是畏惧,整个人慌忙的站起身,向池月漓跑去。
    别伤她!池月漓从马车上下来,大声喊道。
    可是霜尽已经抬起一掌,将雨灵打落在地,口吐鲜血,雨灵自知韶华门众人一定是对她嗤之以鼻,也不再做无谓的反抗。
    莲起道:身为韶华门人,若非是我,或者是师父亲自逐出,那么她就算是死,化作鬼魂,都是韶华门的鬼!我为什么不能伤她!
    池月漓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莲起笑他:我同意了吗?我师父同意了吗?
    池月漓走向莲起,看着他厌恨的目光,他对自己已经是再无半点情分,那么,他也不必再笑脸相迎。
    莲起,你究竟要如何?
    我要如何?应该是我要问你,池月漓,你究竟要如何?师父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是不是你让雨灵下的毒!
    池月漓心中一惊,面色刷的一下惨白,掩饰不住的惊慌,他的手衣袖下颤抖了起来,可他依旧不能慌乱,他可是沧南国的太子。
    霜尽走向雨灵,抬掌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怒骂道:你既然已经背叛了韶华门,本应安分守己夹着尾巴做人,你竟然敢给门主下毒!你好大的胆子!
    贱人!风媚欲抬掌再次打去。
    齐洛拉住了风媚,示意她不要冲动。
    你这个贱人!风媚依旧喋喋不休的骂道。
    莲起看出了他眼中的惊慌和恐惧,还有丝丝的愧疚,他走近,抬手拉着池月漓的衣领,用不屑的目光俯视着他,厉声道:你看看你,还真是与以往不同了,我对你的手段可是是当刮目相看了!
    你竟然敢毒害自己的皇叔,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你这沧南国太子的身份,你的这条贱命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全都忘了?
    池月漓听着莲起如刀一般的话,拼命的摇头,眼中血红起来:我没忘,我当然没忘你放了雨灵吧。
    不,不要,莲起,你杀了我吧,都是我一人所为。雨灵拼命的扑向莲起,却被霜尽抓住,不让她靠近半分。
    是我一人所为雨灵痛哭出声。
    看来本少主不仅要刮目相看池月漓,还要刮目相看你啊,雨灵,你我是有些时日未曾见面,竟然直呼我的名字了,果真是是沧南国的太子妃。
    不,不是,少主。
    不是这样,是我一时慌乱失言!
    霜尽怒喝道:你还有什么资格叫一声少主!那日你可是走的头也不回,我早就说过,你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莲起收回目光,厌恶的将池月漓一掌打开:我们之间是该做个了解了,池月漓,明日午时我会在韶华门碧湖边,海棠树下,等候你大驾光临,希望你不要失约!
    话毕,他头也不回的带起雨灵,随众人回到韶华门。
    韶华殿内。
    莲起高坐在殿前,衣摆铺散在地,赤血魔莲金丝琉璃,衬托寒冰般的妖冶面容,碧瞳瞥向跪在地上的雨灵,众人心头一颤。
    雨灵,你可知罪?
    少主雨灵绝望道:是我犯下的错,我一人承担,那碗药,是我亲自端给门主,看着他喝下,我万死难以赎罪。
    是啊,还算你有觉悟,若不是本少主祭出妖族圣物,聚魂之莲,还真是如你和和池月漓所愿了。
    雨灵摇头道:不,不关月漓公子,都是我自作主张的。
    莲起道: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都在为池月漓辩解,你当本少主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绝不敢下毒,你还在辩解什么!
    莲起问道:池月漓他给了你什么?
    雨灵不作回答,只是忏悔的抽泣,她知道,自己是瞒不过众人的,更瞒不过莲起。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他给了身份,一个让你心动了的太子妃的身份,这样,你就算是沧南国的人了,还是高高在上的身份。
    本少主说的对吗?
    是雨灵承认道,泪声哽咽:可我是真的喜欢他,并不是真的为了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身份,我只是太过爱一个人。
    错了,就是错了,我不管你是否爱他,你们二人都该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一个谋下毒谋害自己的门主,旧主!一个谋害自己的皇叔,自己的恩人!说来,你二人还真是般配,蛇鼠一窝的一对璧人!
    本少主简直都想成全你们了!
    霜尽上前道:少主,你不是说过吗?若是她离开韶华门后,做出任何对韶华门或者是韶华门众人不利的事,你都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的吗。
    没错,本少主是亲口说过,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
    那少主的意思是?
    莲起抬手用妖族的寒冰锁链将她捆起来。
    她毒害的,可是门主,我的师父,自然是要等师父醒来之后亲自处置她,先将她关入囚牢之中。
    是,少主。
    风媚咬牙道:还真是便宜了这个贱人,应该让她受尽折磨再死!
    第98章 肚子里的小妖孽
    。
    窗外微风吹拂,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和师父回到了韶华门,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可以再次像以前一样的生活了,他不管师父会不会原谅他,他只要守在这里,守在他的身边。
    棠花阁内。
    床上的人还未醒来,气色看上去却是不那么的苍白了,他的身上是温热的,不在那么的冰冷,沉睡着的人神情是那么的安稳。
    莲起趴在韶棠音的小腹上,试着去听一听师傅的肚子有没有什么动静,他也不知道几个月了,距离他和师父上一次肌肤之亲,也有四五个月之久了,为什么师父的肚子还是平平的?
    他在棠花阁的书房内开始翻越古籍,寻找有关于妖族的书籍,他找了一大堆,放在书桌前,一一查看。
    在一本临摹不全的六界全书中翻阅到了妖族的记载,他速速的翻阅着有关妖族传宗接代的记载,上面写着,妖乃是无性之体,亦是雌雄共体,在修炼成人之时可以选择性别,上古妖族血脉与他人所生,出生即刻化为人形。
    莲起看得一头雾水,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他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师父的肚子有没有问题。
    书上所说的大概是,男妖与男子传承血脉,要么自己生,要么让别人生,他有点后悔,若自己真的可以可以吗?
    如此说来,过几个月后,师父体内的血脉就会凝结成灵,从师父肚子里飞出来了!他就会当爹了?
    莲起放下手中的书籍,大步的走出房门喊道:雪纯!
    雪纯!
    少主,属下在。
    雪纯站在身后,凝望着莲起,还未开口,便被莲起大步拉入棠花阁,一脸急促,二人来到床前。
    快看看,师父他有没有事。
    雪纯坐在床边沿,再次搭上了脉搏,平稳道:少主不必担忧,没有事的,今日属下已经替门主诊过脉,聚魂之莲已经在逐渐修复内丹和体内血气。
    只是,门主的容貌可能一时半刻还无法恢复,可能要等到内丹完复原,容颜自然便可恢复从前那般。
    太好了。莲起面露欣慰。
    不过,你好像忘了说另一件重要的事。
    雪纯怔了怔,思索道:嗯小门主也很好,此刻很安稳,少主不必担忧。
    几个月了?莲起问道。
    半年之久。
    这次换到莲起一怔,竟然有半年之久了,师父竟然早已有了他的血脉,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的心抽痛起来,颤声道:为什么师父的肚子是平的?他看一般人都会大着肚子的,行动不便,走路也需要仆从搀扶,很是吃力,师父却是一点也看不出臃肿。
    少主,那些都是凡人啊,不能一概而论。
    那,会痛吗?师父会受罪吗?
    雪纯擦了把冷汗道:这属下也不知啊。
    好了,你下去吧。莲起将该问的都问了个清楚,才放下心来,将书桌上的书籍回归到原处,脱下衣衫,翻身上了床。
    这是他寥寥无几的躺在这棠花阁的床上,以前他很少来到师父的房间,回想最初的一次,还是在八年前,他以为自己会死,谁能想到,一睁眼便是一个好看无比的神仙面容。
    这一看,就是整整八年。
    他的手覆上韶棠音的肚子,感受着那起伏的频率,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一家三口,大手拉小手,他可以左拥右抱了。
    师父肚子里的到时候该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莲起思前想后,脑海中在思索着他们孩子的名字,该叫什么名字好呢?他搂紧了怀中的人,沉浸在自己幸福中睡去。
    凉夜无声,纱幔轻撩。
    韶棠音动了动眼皮,沉重的抬起了眼眸,眼前是熟悉的场景,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他回到了韶华门。
    只不过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的让他静心,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紧贴着一个炽热的身子,他的手臂将自己紧紧环绕。
    果然是莲起,他早已想到,自己会被他带回韶华门,毕竟,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徒弟了,他长大了。
    师父莲起在梦中呢喃着他的名字。
    韶棠音推开他的胳膊,起身下了床,他满是血迹的衣衫被换成自己平日里喜欢的素白,他的脚触碰到平冷的地面,他还活着,他以为自己会死,连同他体内的那个孽障一起死在莲起的剑下。
    可他却活的好好地,再次回到这一切冤孽起源的地方,只让他觉得心如寒冰,果真是,无法摆脱的孽缘。
    莲起顿时觉得怀中一空,没有了那熟悉的温度,没了那让他安慰的味道,他怕这真的如自己的一场梦,醒来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师父!他惊恐的从床上坐起身,看着自己的身旁果然是空荡的,抬脚下了床,鞋也来不及出穿的走向前方。
    他撩开纱幔,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身影,他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将那个身影抱在怀中,双臂紧紧的将他环绕。
    师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多怕这是一个梦吗?我怕你离开我,丢下我。
    韶棠音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他挣脱不开:莲起,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我没忘可我也绝不承认。
    我说过,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是你师父,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莲起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委屈不已道:你是我的师父,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我也永远都会是师父的徒儿。
    我还是韶华门的少主。
    韶棠音道:你不是。
    我是,我一直都是。
    莲起,你不要再纠缠了。韶棠音无力道:万妖殿,你那一剑,已经结束了你我之间所有的情分,飞花殿,第二剑,斩断你我今生不该有的孽缘。
    我赠你音绝,你却用它还了我两剑。
    师父你听我解释!莲起心痛的嘶吼道:万妖殿前那一剑,是我不该,可我没有办法我的脑子一片凌乱,我受制于人,我不该,我真的师父,我求你原谅我。
    飞花殿,那是因为我必须要带师父你走!你是我的人啊,我怎能让你在夏冷身边,池月漓和雨灵给师父下毒,我怎能让你留在飞花殿,我一时失手伤了师父,我万死不足以抵过,我不知师父有了我的骨血,我是个混蛋。
    韶棠音一把推开了他: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莲起,你究竟还要我怎样?为你,我自损自身,毁了冰清玉洁,为你,我独闯妖域寒天,沦落成一个废人。如今,如今
    我不走。莲起上前道:师父,我不能走,你的肚子有我们的孩子,那是我和你的,我不会走的,我要守着你,还有孩子。
    不是你的,莲起。
    是我的,当然是我的!他拉起韶棠音的手,激动道:已经六个多月了,师父,他马上就会和我们见面的,是我们的。
    是我一个人的,与你无关。
    师父莲起眼中又失落,又伤心,师父不要他,也不承认那是他和自己的骨血,他也不要自己了。
    韶棠音见他不愿离开,自己转身大步走出棠花阁,鞋子和衣衫都未穿戴,就这么光着脚走了出去。
    莲起大步追了出去,二人衣衫褴褛,光着脚,在碧湖边上,他拉住韶棠音的手腕,却被他一把甩开,韶棠音体质虚弱,尚未恢复,身影一晃,跌坐在碧湖边上。
    师父!莲起不敢再次激怒他,上前去搀扶。
    别过来!韶棠音怒吼道,他从碧绿的湖水倒影中,看着自己眉间那朵血色莲花,又将自己的衣衫拉开,他的心口也盛开着一朵血色莲花。
    这是,妖族的圣物,聚魂之莲,他用了聚魂之莲救自己,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一个妖,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目光寒冷。
    你将我,变作了他摸向自己的眉间妖印,眸中寒冷。
    莲起,你这个,无药可救的妖。
    师父,对不起我是为了救你,我不能看着你油尽灯枯,虚弱致死啊!我怎么可以让你离开我。做妖也没什么不好的,师父你别怪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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