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都是程度轻的,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助理是竞争对手派来的,潜伏多年就是为了获取信任,等着关键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秦晋低头处理文件:偶尔也要展示对下属的信任。
    秘书点头,无奈道:他也够能忍的,这么久都不出手。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秦晋抬起头,丁沥埋下一颗暗棋,只有能让我元气大伤的时候,他才会动。
    丁沥是秦晋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向来有毒蛇之称,很有耐心。
    助理办事效率很快,仅以六千九百万的价格便成功拿下别墅,想当初蜻蜓苑可是炒到上亿报价。
    地点确定下来后,秦晋开始不断完善求婚的细节,即便是他,也有些心神不宁。
    晚上吃夜宵时,李相浮明显感觉到了一丝浮躁,纳闷问了句。
    秦晋解释:有些事需要上心,所以急了些。
    翌日去上班时,他被李相浮叫住,后者一手递过去菊花茶,一手递过去红尘。
    李相浮:它们都能起到平心静气的作用。
    说着又去提来给红尘准备好的猫粮。
    和面前无欲无求的猫脸对视,秦晋发现这方法诡异地奏效。身为上司,带猫上班显得有些不严肃,是以他路上特意开快了些,赶在大部分员工前到达公司。
    今天的日程很满,上午秦晋要开一个会议,下午要去和卖家见面办理过户手续,会议开到一半,秘书突然走进来低语几句:助理在您办公室。
    秦晋挑了下眉,几年来他们放出过不少假消息,试图引诱助理去偷文件。届时只要他们抓住把柄,逼对方反水合作,就能反套路丁沥,助理却是一直按兵不动。
    秦晋站起身:会议暂停一刻钟。
    其他几位管理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声响惊地助理身子一抖,险些把手机扔出去。看到秦晋,他连忙思考解释的理由。
    秘书冷笑,抢先一步打断:这里有安秘密摄像头。
    助理闻言眼皮一颤。
    原来你们早就发现我了。冷静下来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再回想秦晋状似不经意地让自己看见电脑密码,办公室如此好进入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秦晋还要开会,长话短说:如果你同意合作,我可以不起诉。
    助理神情闪烁,显然在做考虑。
    秦晋坐到办公椅上:你该知道公司律师团队的厉害。
    然而助理深呼吸放松完,竟毫不担心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逗猫玩。
    听着很滑稽,秦晋却皱了下眉头,秘书连忙去检查录像,发现还真的只是在逗猫。
    就在这时,助理又说:我怕成弃子,每次和丁沥通话都会录音。
    秦晋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助理第一句话说明才知道被发现身份,既然如此,为了逗猫偷溜进办公室根本说不通。
    手机只存有近几天的对话,助理想着暴露后在丁沥那边也讨好不了,加大筹码:以往的录音只要五十万,我就卖给你。
    秦晋没有立刻回复,让秘书当他的面把摄像头关了:先说说,你进办公室的目的。
    助理嘴角勾了勾,以为这是同意的预兆,放出近期通话录音:
    你确定他很讨厌猫?
    没错,秦晋从来不碰猫一下,有时候还一脸厌弃和不耐烦。
    花钱买闹鬼的宅子,又养了猫,看来契机到了。
    契机?
    对于秦晋,我还算了解,他不迷信,买房子和养猫肯定另有所图。丁沥饶有兴味道:当一个人作出反常举动时,特别是秦晋这样的人,我的机会就来了。
    园子我会找人查,丁沥交待,事出反常必有妖,公司那里,你给我盯紧了那只猫。
    助理不解:一只猫而已,会不会小题大做?
    你懂什么?当初还有人把保险柜钥匙藏在鱼肚子里,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别打草惊蛇,你找个机会,详细观察一下那只猫。
    听到这里,秘书第一次控制不住笑声:满办公室的机密文件,丁沥竟然只看到了猫?
    满院子的花,你却只低头看到了红尘。
    当初李沙沙的话再次浮现在秦晋脑海中。
    秘书因为觉得太过搞笑,加上这次遭殃的又是丁沥,大笑之下居然爆了粗口:老板,你说,这丁沥是不是个煞笔?
    秦晋:
    作者有话要说:秦晋:被反复鞭尸。
    第122章
    秘书开怀大笑,秦晋面无表情望着他。
    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秘书在对方眼中隐约瞧见一句问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嘴角的弧度一瞬间收住,他公事公办地看了眼助理,询问上司意见:直接走解雇程序?
    助理心中的得意劲渐渐散去,他见识过秦晋的手段,所以不敢狮子大开口,只要五十万。甚至助理现在心底里都有些后悔,觉得拿不上钱,能全身而退就行。
    终于,秦晋缓缓开口:逗猫视频不足以说明什么,但之后的录音和索价是另一回事。
    助理立马去看摄像头,确定已经关掉。
    秘书悲哀地注视他:谁告诉你,办公室的秘密摄像头只有一个?
    助理猛地抬眼望向秦晋,后者压根没施舍一个眼神,看了下时间,准备去继续开会。
    他心下一沉,知道秘书说得多半是真事,好歹跟了秦晋多年,不缺基本的临场反应能力:我可以无偿提供以往的录音。
    十五分钟已经到了,秦晋打电话让高寻过来,简单交待几句,让他来处理。
    去会议厅的路上,秘书询问:不需要更进一步?
    按照最早以前的打算,是要利用助理反将丁沥一军,不知为何秦晋改变了主意。
    有录音就够了,足够让丁沥头疼一阵子。
    秘书日常跟着秦晋,前天听他问了句婚礼都有什么讲究,隐约猜到老板喜事将近,所以这是要大赦天下?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快到会议室门口时,秦晋停下脚步说:他能想到给丁沥的通话录音,这样的人随时有可能反咬一口。
    秘书想了想,认同还是稳妥点好。
    听完上一个季度的部门工作汇报,秦晋放下笔,预示会议结束。
    高寻守在门口,看到门推开,大步走到秦晋旁边:我已经让人去拿取录音,之后会对丁沥进行起诉,不过光凭录音,我们赢面不大。
    赢不赢无所谓,事情闹大就好。
    派商业间谍去其他公司,这种事一旦曝光,商业信誉有损是其一;以往和丁沥有点摩擦被泄密过的公司,免不了会下意识认为是他所为。
    无形之中给竞争对手拉了一笔仇恨,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老板的做事风格同样影响着员工,公司最讲求的就是效率,下午秦晋去办理过户手续时,丁沥已经收到律师函。
    他身边同样跟着一名心腹,看到摊开在桌面的律师函,面色一变:我们派去的人被发现了?
    急什么,这是好事。丁沥斜眼瞄着律师函:你说秦晋为什么发现卧底不策反,反将我一军?
    心腹抿嘴,也是想不通。
    丁沥猜测:这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蜻蜓苑的事情一定有古怪。边说皱眉道:找人多关注一下秦晋最近的举动。
    聪明和自作聪明只有一线之隔,共性是都喜欢多想,丁沥反复琢磨秦晋离奇的举动,当事人却在做求婚细节的补充。
    担心有怠慢,当天晚上回去,秦晋用机器人收买李沙沙,咨询有关女尊国的求婚方式。
    照搬必然不可取,李相浮对女尊国的生活记忆很矛盾,有痛苦,但也有一些珍贵的回忆,秦晋需要了解的是后一部分。
    李沙沙几乎不作考虑,吐出一个字:舞。说完解释道:祭舞和贺舞。
    一喜一丧,所谓祭舞自然是悼念亡者,贺舞则是贺婚,贺佳节等等。凡是重要的节日都会请人来表演。
    爸爸曾多次提到对这支舞的喜爱,李沙沙,贺舞是在祭舞基础上发展来,一般人欣赏不来。
    言下之意,是建议秦晋在求婚时找人跳,而不是放在未来的婚礼宴席。
    秦晋颔首:学校那边我来给你请假。话说到一半皱眉:你眼中的光刺到我了。
    李沙沙面色重新变平和:抱歉。
    一想到不用在小学生面前演戏,他就开怀。
    秦晋继续说:舞蹈的排练
    包在我身上,李沙沙承诺,只要是专业舞者,在我的理论知识加持下,一周内就能排出来。
    秦晋面无表情伸手,李沙沙和他击掌,再次保证:赌上我的机器人。
    心里藏着事,一周时间快如流水。
    周六晚上,李相浮抱着红尘感叹:可怜见的,瘦太多了。
    被带去公司的一段时间,秦晋嫌弃它太胖,天天让秘书遛猫。大概是真的气场不和,先前李相浮也遛过,效果不大,被秦晋派人遛了几天,红尘日渐消瘦。
    福祸相依,至少现在是合格的体重。
    太阳一下山,庭院的风就格外舒服。过段时间,这些会发光的花也会全部衰败,李相浮没事便会来转悠一二。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一回头,看到秦晋。
    想请你帮个忙。
    秦晋说话直接。
    李相浮没问是什么,点了点头。等坐在车上,才意识到不小心把红尘一并抱了出来。考虑要不要送回去时,秦晋开口:带着吧,当个暖手的用。
    负责开车的是保镖,快到一个转弯处,保镖看了眼后视镜,老板,有人跟着。
    不用管,继续开。
    不用猜也知道是丁沥的手笔,对方找人盯了几日,如今他突然有所行动,丁沥自然是要跟着。
    想到这里,秦晋不禁觉得可笑。
    丁沥总喜欢选择刁钻的角度去进攻,但这也是缺点,稍有不慎就容易发展为胡思乱想。
    李相浮终于问道:现在要去哪里?
    蜻蜓苑。
    李相浮一怔。
    秦晋解释说:我把它买了下来,想你帮我去念几篇佛经。
    李相浮看向车窗外摇头,打趣他被李老爷子传染,也开始迷信起来。
    不过既然你这么担心,念念也无妨。
    蜻蜓苑漆黑一片,外面连路灯都没照亮,秦晋打着手电筒,三人一猫走了进去。
    丁沥在他们之后悄悄跟了进来,李相浮听力一流,轻声问:是谁?
    竞争对手。
    李相浮好奇:他为什么不雇人来。
    估计是突然收到的消息,情急之下自己跑来了。
    李相浮摸了下红尘,暗道高端的商战,果然都是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富贵险中求,一向是丁沥这种投机者的座右铭,他悄悄藏在月门后,仔细观察前面的动静。
    借着微薄的月光,丁沥通过长发辨认出李相浮,更加好奇这两人深夜来这里的目的。
    下一秒,梵音入耳,内心的探究欲渐渐散去。
    直至寒风吹来,丁沥被冻得一个激灵,方才回过神。他咽了下口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一个闹鬼的地方念经,怎么想也不正常。
    李相浮只念了一小段大悲咒,刚要偏过头和秦晋说话,整个园子突然灯火通明,隐藏在长廊的舞者暴露在面前。
    他们每一个脸都涂得死白,身着宽松的服饰,头戴仿古的黑色高帽。舞蹈动作十分夸张,完全不讲究柔美,倒有些萨满歌舞的味道。
    草坪音响播放的音乐亦是十分古怪,曲不是曲,调不成调。
    作为观众,李相浮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是贺舞。他说。
    秦晋点头。
    不知情的人完全感受不到美感。
    站在一边的保镖面对诡异的舞蹈,眉头一皱。他都是如此,更何况躲在暗处的丁沥。
    此刻,丁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邪教!他们在举行邪恶的仪式!
    圈子里一直流传有人去求些不该求的,养些不该养的,这种说法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也从来没有断过。
    至少丁沥是有些信的。
    他买房子前,一定会请人看风水,这也是大多富豪的做法,所以秦晋执意买下以闹鬼传闻出名的蜻蜓苑,丁沥才会感觉到惊奇。
    如今看到园子里的这一幕,更像是佐证了某种可怕的猜想。
    诡异的舞蹈下,秦晋拿出准备好的小盒子,里面摆放着上好的玉珏,各自雕刻着一条鱼。
    看来沙沙和你说了不少。
    事到如今,李相浮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用意。
    秦晋说话语气较平日里多出几分不一样的感觉,不同于繁琐的求婚誓言,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这句话平淡的如同白开水,却让李相浮一时有些沉默。
    坦白讲,他们想要真正在国内领证必然不可能,无论是求婚仪式,还是之后真的办酒席,不具有任何效力。
    但李相浮无疑是个很讲究仪式感的人,本质对一些礼节还挺看重。
    短短的几秒,秦晋神情不变,细看手指有很轻微的一丝颤抖。
    李相浮没有回答,只用行动给出回应,拿起了一半玉佩。
    秦晋见状终于放下心来,根据李沙沙的说法,依照那边习俗,议亲就是双方各执一半玉佩,意义相当于交换戒指。
    而李相浮曾对李沙沙提起过,他觉得这比交换戒指更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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