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忠信王就算不是沈映雪的父亲,而是他的母亲,也不想看到儿子跟人搞基。
    别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她看江寒枫,哪里都不对劲,那张清明正直的脸,也透着不怀好意。
    “你若是真的为雪儿着想,就离他远一点。再不济,杀了花主,帮他彻底摆脱江湖人的控制,隐姓埋名好好休养也是好的。”
    江寒枫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他向忠信王拱了拱手,“危难之际,我是不会离开映雪身边的。他应该跟您说过,他与花主确实是一人。我不能做出对花主不利的事情,也请您静观其变,免得日后后悔。”
    忠信王嗤之以鼻。
    什么都不做,难不成就这么等死吗?真要那样,才是把沈映雪给害惨了。
    江寒枫过来,也不光是为了阐明沈映雪的马甲,还想着让忠信王同意他们的恋情。
    虽然说目前的形式忠信王同不同意区别不大,保不齐日后沈映雪跟他亲近了,真的回到王府做世子。
    如果江寒枫是自己来的,忠信王肯定把他打出去,但是他背后还有簪花巷,看在那个庞然大物的份上,忠信王也不好跟他撕破脸,没有直接喊了侍卫拿他,但是目光也非常不善。
    江寒枫道:“映雪服用的药,一直都是猫配的。从前您也曾派御医来簪花巷为他诊治过,结果您也看到了,并没有什么用处。还是猫的方子更加对症。映雪如今懵懂如稚童,独自来到陌生之处,难免会害怕,有熟人陪同,他也不必紧张。”
    忠信王道:“尽管让其他人来,你不行。”
    “其他人都有要紧事情做。从前服侍他的,只有荀炎和猫,先如今两个人都忙得很,他的那个义女,也在外面奔波。倒是还有诸成玉,只是他双目失明,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不能照顾映雪。”
    “那就让仆人来。”
    “映雪不喜欢与仆人走得太近,他从前被人背叛,就算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在刻意回避之前的痛处。”
    这些还不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搞出来的?
    忠信王听了也心虚,她明知道江寒枫是在找借口,可是没有理由反驳。
    江寒枫见她沉默了,便起身问身后的下人:“沈映雪住在何处?”
    那人不敢回答,讷讷地看着忠信王。
    忠信王无奈地摆了摆手,那个人才敢说出沈映雪住的地方。
    江寒枫道:“我带的东西不少,一个人拿不方便,劳烦你带几个人,一起送到映雪那边。”
    他从簪花巷搬出来的东西很多,沈映雪的各种书籍,还有他平常喜欢把玩的两块牌子,他的衣服、枕头、被褥,还有那张美人榻,以及他的玩具,院子里的小乌龟,统统带过来了,总共拉了好几车。
    兰锦一开始还拦了一下,诸成玉听到动静后,也是一副被抛弃的模样,江寒枫却道,如果不知道,忠信王未必同意他跟着一起住进来。
    给他一种沈映雪会在王府常住定居的错觉,他一心软,说不准就答应了。
    那些东西被搬到了沈映雪的住处,闹得动静很大,祝凌跑过来跟哥哥玩,听到声音后,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江寒枫这是过来送礼吗?不太像啊。”
    沈映雪也看了一眼:“那是江寒枫吗?”
    “是他,我记得他就长这样。”他不高兴地撇嘴,“爹爹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他进来了?”
    那个人心思太坏了,欺负他哥哥,他兄长的病,也有江寒枫的功劳。爹爹一开始明明也很讨厌他的,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难道江寒枫也给他爹送礼了?
    祝凌对沈映雪说:“哥哥别动,我出去看看。”
    哥哥好不容易离开簪花巷,人也正常很多,不会拽他的脸,咬他的脸,状态比之前好多了。肯定是因为逃脱江寒枫和花主的魔掌的原因。人都逃出来了,祝凌觉得自己必须要保护兄长,不让江寒枫与他见面。
    他冷下脸,气势汹汹地出来门,拦路站在外面,看着那些帮忙运东西的竟然是自己人,更生气了:“都站住!”
    “二公子。”下人们停下来。
    他们都知道二公子的性情,王爷没怎么教过他,一向是顺其自然,但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二公子好巧没有养成纨绔性子,只是有些时候孩子似的任性,说话也不太看场合,但是心思还是好的。
    下人们并不怕他,正想着把他哄走,却看到祝凌动作一转,向着江寒枫走去。
    “你来我家干嘛?难道对我哥哥还不死心吗?我告诉你,我哥哥已经回家了,自有父亲兄弟护着,以前花主不管这些,如今他已不是孤身一人,你趁早还是死心吧,别想再害他!”
    江寒枫一边替沈映雪感到高兴,一边又发愁他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家人,每一个都反对他们在一起。
    江寒枫的视线越过祝凌,看到敞开的窗户那边,他心心念念的沈映雪正一脸好奇地趴在那里往外面张望。
    他心中一动,再看这个小舅子也多了几分耐心。
    这个孩子不比忠信王好攻克多了?
    江寒枫身上冷硬的剑气稍减,朝祝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歉然道:“二公子对我可是有什么误会?我与映雪相识许久,不曾起过争执,也从未因为自己牵连过他,怎么就害了他?”
    祝凌还跟着跟他大吵一架,占到理了,把他赶出去,这样也就不怕爹爹询问了。
    没想到这人这么好性子……不对,他肯定都是装出来的。
    当初沈映雪就是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他不能再受骗了。
    祝凌抱着手臂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哥哥做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他之前明明好好的,都是你害他病情加重!”
    江寒枫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消息,闻言担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映雪如今还好吗?”
    祝凌把他之前和沈映雪在京城的相见,还有那时沈映雪的言行举止,以及后来在淮城重逢都说了一遍,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要不是因为你,他的病早就好了!”
    这么一说,江寒枫就想起来了。
    他带着沈映雪出门散心,遇到庭轩,又看到了远处的伏晟之后,沈映雪表现的非常不对劲,后来他就失踪了。等他出现时,吐了很多血。江寒枫还怀疑过沈映雪是装疯。
    原来那个时候,沈映雪曾经神志清醒过吗?
    他苦笑着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说明白了那时候他和沈映雪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管你信不信,真相就是这样。王爷与映雪之间也有些误会,我来这里见映雪,不知是为了私情,还有一些要紧的事告诉他。”
    “什么事?你先说给我听。”祝凌觉得江寒枫刚才讲的很有道理,心里有些动摇了。
    “你应该认得荀炎,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今日早晨传了信回来,正是写给映雪的。”
    祝凌纠结了一会儿,“那、那你进去吧。外面这么多人看着,料你也不敢做什么!”
    江寒枫叹气,荀炎已经把外面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花主亲自出面。要是忠信王压着不放人,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第71章
    公布身份说来也容易,忠信王不信他们口头的辩驳,只要用行为说明,摆出事实来就好了。
    只是现下没有这么多时间容他们自辩。
    好在沈映雪也不是全无办法,直接让江寒枫起笔写信,尽管叫荀炎做出易容,在外面扮演花主,也好撑一段时间。
    江寒枫刚要拿起笔来的动作一下顿住,“这么一来,你的身份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沈映雪在这里,花主在外面出现,谁还会相信他就是花主?
    “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外面的事情更重要。”沈映雪凑过去,抓住他拿笔的手,也跟着比划了一下,“大不了就像忠信王说的那样,直接让花主假死,那个身份没了,不就只剩下我了?”
    系统突然主动开口:[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沈映雪还真把任务忘在脑后了,听到系统的话为之一振。
    他的人任务是什么来着?
    好像用要沈映雪的身份露面,得到所有人的认同,才能活下去。现在只有少数人知道沈映雪还活着,多数人都以为他死了。
    这可不行,得好好想一想。
    “你觉得,荀炎能先易容成我,再易容成花主吗?到时候就像变脸一样,把花主的易容撕掉,露出我的脸来。”沈映雪自己都觉得不行,容易可不是那么好撕的。
    他之前易容掉下来,其实已经戴了有几个月了,不再那么牢固。普通时候都要用药水卸的。就算荀炎真的有办法做的好撕下来,难保第三层易容不跟着一起掉下来,万一直接露出荀炎的脸,那就白费了。
    江寒枫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若日后风波平息,你可会留在忠信王府,与他父子相认,共享天伦?”
    “难说,这个还要看忠信王的意思。你不要忘了,后面还有一群人盯着呢。”
    江寒枫看他说话条理清晰,思虑周全,跟从前作为花主时差不了多少,不禁替他感到高兴。只是当前的局面,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依照他的性子,直接带沈映雪离开这里最好不过,可是沈映雪又跟王爷是父子,就这么走了不好交代。
    ,沈映雪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最后还是选择了江寒枫的说法。三人不便再拖,江寒枫夜里探了探王府,确定这边守卫的动向,回来就跟沈映雪制定了逃跑的计划。
    临走之前,沈映雪托他写了封信,交代清楚了假扮花主的原因,以及为什么离开,还让忠信王小心行事,最好拘谨一些,免得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能做的都做了,忠信王再有什么反应,他也没办法了。
    江寒枫带着沈映雪,悄悄开门从后院留出去,避开值夜的侍卫,跳到屋顶上,轻步出去,急匆匆离开了王府。
    三人井未去簪花巷,兰锦怕忠信王派兵来剿,把簪花巷的产业和人手转移了大半。江寒枫直接带着他星夜出了淮城,直往中原赶。
    沈映雪看着天上的月亮,强打起精神:“我的那堆东西还在忠信王府里,就这么走了好可惜。”
    那些都是沈映雪日常用的,忠信王去过簪花巷几次,没法用别的糊弄他。江寒枫说不出来那些东西不值钱的话,知道伴了沈映雪许久,一些小玩意还是他送的呢。
    他将沈映雪抱在怀里,扯了扯他身上的披风,遮住夜里的凉风,“王爷应该不会丢掉,等事情结束再回来取就好。”
    沈映雪眯起眼睛,在他怀里睡了一会儿,先前学的内功心法不自觉运转,一股细细的暖流自丹田而生,流向四肢躯干。
    -
    荀炎这几天得了伏晟相助,虽说势力越来越大,但是名声更加不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是创业初期,怕因为名声被人打的时候,反正都是在打,怎么都无所谓。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投靠,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有一些从外面抓来的正道人士,宁死不屈,被他丢到了大牢里。
    这处的监牢正是为了此事特地建造的,荀炎一开始想着,先把他们关起来免得坏了事,如今人越来越多,俨然成了动用私刑。
    有探子把他这里的情况报了出去,正道便以豢养私兵图谋不轨的名义去官府揭发,谁知道竟然被上面的人压下来了,一直没有动静。
    沈映雪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情形。
    荀炎把当地的情况说了一下,也讲了讲他们的对手主要都是谁,“现在簪花巷占据优势,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把那些跟咱们作对的都拿下,不愁无法报仇。”
    沈映雪思虑许久,“找个机会,是时候该光明正大地出现了。”
    他私下里问了问荀炎,能不能做一些容易去掉的花主面具。以前沈映雪一张易容戴好几天,现在要求不高,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荀炎研究了几天,做好新的面具,手下也正好把那群正道逼到了绝路,不得不联合起来,破釜沉舟,绝地反杀。
    荀炎和江寒枫跟随沈映雪一起出门,不久便来到了一处荒野。簪花巷有意把他们往无人处赶,就是为了减少普通人的损失。
    此处如同修罗战场一般,遍地鲜血和残破的尸体、躯干、头颅,不过在沈映雪眼中,都是打满了马赛克,没有什么真实感,就连血腥味道也美化了一下,闻起来像是暖融融的花香。
    沈映雪表情放松,像是郊游一般,对这些尸首视而不见。他想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像极了泯灭人性的变态。
    簪花巷的人看到老大来了,自觉避让,正道则是愈发警觉,看向沈映雪的眼神带着仇恨与惊惶。
    伏晟收了武器,面带笑意来到沈映雪这边,朝他拱手:“花主。”
    沈映雪点点头,打量那群正道人士。上次在金陵一战,没能见到顾莲生,今日倒是没有错过。
    “你这妖人,竟敢还敢出现,看爷爷不杀了你,为我诸多弟兄报仇!”有人朝他怒喊。
    沈映雪脸上也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淡淡道:“为何说我是妖人?莫非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
    他的确早就想报仇,可是除了他的仇人之外,他一直很克制,最初也是替天行道,杀的都是些罪恶深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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