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天道蒙蔽,神隐了雅君,他们连记忆也不再,但现在呢?
    那么个危险人物竟然从天道的掌控中离开,且曾一度成为仙朝之主,这就很打脸了。
    即便以诸位强者的涵养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垃圾天道看不住人。
    很快各大势力集结起来,齐齐前往容皇朝问罪。
    煦帝不在?
    没关系,这不是容皇朝跑不掉吗?阴世王朝的大军还融入到容皇朝的冥土上,找上来绝对不会出错。
    同一时间,容皇朝议政大殿,文武群臣已然齐聚。
    站在朝中最前方的叶丞相与白太尉对视一眼,看向坐在右边椅子上的郁国公。几人脸上都满是懵逼茫然,那混合着震惊的神色格外明显。
    他们已经放弃隐藏情绪了,盖因这事实在太奇妙了。
    太上皇不是下界飞升上来的吗?当年还是叶相亲自去接的人,是土生土长的下界修士没跑了。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太上皇是一万五千年前的冥王朝之主,那个只存在于特殊史典中传说被神隐的雅君!
    那可是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中千界格局,差点造成中千界苍生覆灭的狠人。
    这样一个人物,居然会成为他们的帝王,更将他们仙朝提升了个品级。
    不知怎地,本该畏惧和恐慌的他们,却油然而生出一股骄傲和庆幸来。
    骄傲那样强悍的存在曾与他们朝夕相对,庆幸那样一个狠人在朝夕相对中没有鲨了他们。
    抹抹脖子,虽然太上皇已飞升,可此时他们还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华琨站在容昊身上,收到探看司传来的征讨势力名单,手都有些抖了。
    毕竟连陛下的曾祖周天子也在其中。
    更甚者,那位传说里太上皇旧友无心宗宗主季书也在其中,那愤怒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他忍不住心里哀嚎,我的祖宗哟,您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全天下都让您给得罪光了。
    容皇朝虽说家大业大,可也禁不住与天下为敌。
    容昊更是无奈,母皇确实给了他整个天下,可顺便将整个天下的敌人也都给了他。
    难不成只能血战到底?
    面对下方一众正等着他拿主意的人,容昊犹豫了下,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左下方首位的椅子上一道亮光闪过,醉醺醺的国师虽迟但到。
    容昊有些怀疑她醉糊涂了,但大庭广众下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国师来了,不知国师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傅羽凰伸手勾住一缕发,懒洋洋靠在椅子上,一副轻松随意的姿态,云淡风轻道:“陛下继续早会便可,那些乌合之众不必理会。我会联系太上皇解决。”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太上皇、会回来?!
    一想到这里,他们顿时激动了起来,恨不得操起家伙与那些找茬的拼个你死我活。
    有太上皇在,安全感足足的。
    傅羽凰一句话如同定心丸一样,让容国上下浮动的气氛沉了下来。
    唯有容昊一脸深沉的看向她,内心有些崩溃。
    国师你真不是喝了假酒??目光飞升离开,要回来中千界何其困难,中千界法则都能把她打回去。
    等你醒了要如何向容国上下交代!
    时间很快过去三日,第四日时,容国乾京上空阴云压下,一道道强悍的威压宣告着存在感。
    云端之上,各大势力之主齐齐来访问罪,在这滔天的威压下,乾京好似风雨飘摇,一不留神便会覆灭。
    容昊已握住社稷剑立于气运金龙之上,随时准备应战。
    国师府内,傅羽凰打发了所有人,嘴角扬起一个淡漠的笑容,那双眼睛看向四周时,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她轻轻拍了下双手,中千界大地上有无数火苗升起。
    这情形在诸多势力之主看来,与当年煦帝度净世雷劫时威胁天道的手段何其相似。
    不等他们质问出声,虚空上一道道法网显现,业火凭空而生化为红莲,红莲中心,容娴姿态随意的站立。
    此时的她一袭红衣,衣服上是暗色纹绣绣上的神秘符文,正是从大千界挪移下来的主意识。
    容昊呆了呆,母皇竟然真回来了!
    云端上,容娴只是袖手站着,脚下踩着的红莲业火,目光倒映着沉浸在一片汪洋大火里的中千界和周围的强者,轻描淡写地开口。
    “——我要容皇朝完好无损。”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尽在掌控。
    霸道的不讲人情,强横的以自我为中心。
    浑身上下写满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以说是大反派本派了。
    随着这句话出口,中千界里业火猛地窜高,将空气都扭曲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么跪,要么死。
    第991章 历史
    乾京上空此时一片死寂,火焰烧灼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焦味。
    那是罪孽的味道!
    嗅到这股味道的诸位大佬一个激灵朝着味道最浓郁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位势力之主无声无息间竟已被业火烧成骨架。
    在他们看过去时,那骨架也迅速变灰变黑,在风吹过时,化为灰烬洋洋洒洒在天地间。
    所有人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作为一方势力之主,那可谓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们执掌杀伐,手握重权,便会承担起势力发展造成的业力。
    虽有气运庇佑,可一旦碰到业火这种不讲理的东西,他们是真畏惧。
    云层散开,露出里面华丽的皇座。周天子头顶着周鼎,目光复杂的看向容娴,长吁一口气,道:“冥王,雅君?”
    容娴身后,业火迅速凝聚成一张奢华的座椅。
    她不紧不慢的坐下后,身上的红裙换成了当年冥王的玄色长裙。
    她单手托着额头,抬眸看来的动作带着傲慢和漫不经心:“是我。万载不见,您一如往昔,老当益壮。”
    周天子神色冷了下来,他并未回话,而是看向禺少岐:“本皇记得,当初神隐雅君之时,你宫内的大帝姬失踪了?”
    禺少岐阴郁着脸,满是嘲讽道:“大帝姬?本皇何德何能,能让冥王唤一声父皇。当年帝姬乖巧惹人心疼,谁知转头就能卖了我大夏朝。”
    天道的力量失去效力后,他们瞬间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当年大夏帝姬离开的场景并不曾有多余的掩饰,而容娴被苍天拉回来的也太过匆忙,于是身份就这么露馅了。
    听着众人一声声的声讨,容娴神情自若,没有丁点儿不好意思。
    意识内,苍天试探询问道:“……有没有觉得被人拆穿后,有种社死的感觉?”
    容娴诧异回道:“无论怎么想,社死的都不可能是我啊。他们被我耍的团团转,难道丢脸的不应该是他们?”
    苍天:真是好有道理。
    但下方容国众人的心情那可是维持在一个尴尬到能抠出一座皇宫和骄傲的能飞上天的微妙位置上。
    听着诸多大佬不停的熟络着太上皇当年的黑历史,他们是真觉得尴尬。他们更担心知道太多,回头被太上皇看不顺眼弄死了。
    可转头想想那些大佬被太上皇一人耍了,那骄傲今儿别提了。
    总之,今天依旧是因煦帝陛下纠结的一日呢。
    星辰阁阁主笼罩在一片星光里看不清样貌,他想了想,问道:“雅君,还记得一万五千年前你将剑帝打下小千界的事吗?”
    这事儿容娴还真记得,她嘴角微翘,笑容高深莫测,那眼神却幽深黑暗。
    许多老熟人见着她高傲又非人的姿态,不由得心神恍惚,记起当年那场震惊世人的凶威滔天。
    “怎么?阁主要为剑帝抱不平?”容娴漫不经心的问,“我记得当年将的剑帝还是刚从道台争王出来的年轻人,你们还一起不自量力的围攻我,真是有趣极了。”
    星晟阁阁主淡淡道:“并非如此,本座只是觉得世事难料,因果奇妙罢了。您将剑帝打落下界,转世后却又因剑帝而重回中千界,更是在他陨灭时替他承担了他的责任。”
    他下着定论道:“你倒是不欠他的了。”
    容娴听着他的话,没有半点触动,连脸上的笑意都仿佛经过计算一样。
    其他人都没有吭声,煦帝与剑帝之间纠缠的因果不是他们可以探寻的。
    但他们与煦帝的因果……
    他们下意识看向煦帝,却见此时的她如同从遥远的时空穿越而来,微笑的矗立在天地间,周身沉淀着令人窒息的黑暗和优雅。
    冥王雅君,从来不单单是一个符号。而是一位以一己之力镇压一个时代让人无法喘息,只能求助于天道的存在。
    周天子深深看了眼容娴,头顶周鼎一闪,皇座穿透空间回到了大周,禺少岐也一言不发的退场。
    他们的离开好似开启了机关,陆陆续续有不少大佬离开。
    比如三大道场、四大世家,比如佛宗、无极宗、太玄宗,比如青龙城、星辰阁……
    他们心中清楚,若煦帝不出现还好,他们还能讨得了公道。
    可当煦帝以雅君的姿态现世并庇护了容朝,他们只能忍下这口气。且面对漫天业火以及雅君轻描淡写便从大千界回来的事,他们更是忌惮不已,到头来连句狠话都不敢放只能灰溜溜离去。
    这可真是威严扫地。
    但命保住了就够了。
    没看有个倒霉蛋连吭声都没来得及就变成一撮灰了吗?
    至于公道什么的,祖宗都没了万余年了,也许已经转世到容皇朝为煦帝卖命呢。为了祖宗未来着想,为了他们的基业着想,他们这些一向清静无为的仙人当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选择原谅她啊。
    但也有人过不去这个坎儿。
    这里特指被坑了一脸血的季书。
    当年季书确实是被坑的最惨的一个,他与大魏有仇,转头来到与大魏有仇的大夏来期盼当时的夏王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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