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笠一回到小石山的洞府内,就将洞府外的阵法禁制全部开启,并对柳洛璃和墨玉珠等说了自己要进行冲关,随即冲银月说了短短两句话:“协助我的妻妾们守好洞府门户,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要打扰我。”
    韩笠说完就轻飘飘进入闭关的静室内。他这间修炼室的石门,随即缓缓地降落下,接着石门上光华闪动,浮现出一层凝厚的符文。这却是他在里面开启了一层禁制,以避免凝结元婴时受到什么意外打扰。
    韩笠并没有对银月说要做什么,可她岂能不知他要进行何事?她俏丽秀美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复杂,其中隐含羡慕和渴望,还有一丝丝的不甘。最终望着寂静的静室石门许久,银月心下暗叹一口气离开附近。她如今和他已经息息相关,就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也希望他能顺利凝结元婴。
    ……
    时间过了近三个月,这日在药园百余里的空中,慕姓女子正向这边缓缓飞来,玉脸上满是心不在焉,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想到家族内的数位长老下达通牒,她就感到前途一片灰暗绝望。
    倘若她是结丹修士,家族内的那些“长老”,绝不敢对她指手画脚,反而会对她恭敬有加。结丹修士对家族意味着什么,任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家族的族长为了让自己的孙子能迎娶言家的刁蛮女,竟不惜使出换婚的把戏强行给她定下这门荒唐的婚约。
    虽说此女心性极为冷淡,但一想起这桩荒唐婚事,还是不禁恼怒的贝齿紧咬。只是她性格向来要强,这才做出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心里的彷徨,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到呢。
    她表面上没法违反家族长老,于是本来打算尽量拖延着,最好在成婚之前,能够侥幸凝结金丹。这样她就可以蔑视这桩婚约了。
    可即使此女天资不错,想要短短二三十年就结丹,根本就是难如登天的。即使她一直不懈努力,现在才一只脚步入筑基后期而已,想要达到假丹境界开始结丹,最起码还要二三十年的苦修。
    她倒是想再拖延下去,可慕家的那些长老,却已经等不起了,终于在最近和她撕下了脸皮,明目张胆地迫使她定下成亲日期,否则就要断掉她修炼上的灵石丹药供应,并会连累到她在家族内的数个至亲。
    慕姓女子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浑身无力反抗了。她虽深得峰主和诸位师兄弟喜爱,但一牵扯到各自家族错综复杂的利益,这些有心支援她的同门也不好插手此事。这让此女心中更加彷徨苦闷起来。
    而那贼眉鼠眼的“言师兄”,也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最近整天往天泉峰跑,还死皮赖脸地纠缠她。若非此女的法力远在其上,这位“言师兄”恐怕就要用强了。
    这些糟糕的情况,让心高气傲的此女,气恼得差点放出法器,将对方直接打为飞灰。
    今日恰巧是几处药园上交药材的日子,此女干脆就抢了此工作,早早飞离了天泉峰,好躲避那贼眉鼠眼的家伙的纠缠。她刚才已一连跑了两处药园,正向韩笠负责的药园而去。
    一想到韩笠这名炼气期弟子,她心里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此前她觉得他虽是一名炼气期弟子,但总给她一种模糊朦胧雾里看花的神秘感。当时试剑大会之事,让她一度暗想他可能隐藏修为。故而她曾经细心留意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一连数年过去,韩笠始终规规矩矩,没有做过任何出格之事。他总是待在药园很少外出,连结交的朋友也屈指可数。
    这倒是让此女对他更加感兴趣了。她表面上对他放松关注,实际上却更加留意了。
    可惜韩笠极为低调,很少参与宗内事务,甚至连遇见他的次数,她这些年都屈指可数。
    如此二十余年下来,此女已经彻底放弃了,认为自己此前的推测,实在太过一厢情愿了。对方长得倒也英武俊秀,至少让她看得很顺眼,可修为低微性格孤僻,应该只是个普通年轻弟子,而且他的资质实在堪忧,估计此生连筑基都很难。而她如今已是筑基后期境界,想来和对方不会有太多交集。
    略微想了一下韩笠的事情,此女终于加快了飞行速度,向着远处的药园飞遁而去。
    可此女才飞行了十余里路,顿觉一股莫名的惊悚降临身上,随即空中的灵气一下变得翻滚震荡,转眼间出现数不胜数的灵气旋涡。
    这让此女身形一个跌跄,差点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她心下一惊急忙提起全身灵力,这才勉强在剧烈的灵气波动中稳住身形,随即赶忙旁顾观察周围情况。
    结果入目的情形,让此女错愕起来。只见百余丈的高空中,出现数不尽的点点灵光。这些五颜六色忽明忽暗的灵光,都蕴含着极为纯粹的天地灵气,显得美轮美奂璀璨绚丽。
    慕姓女子心中颇为惊骇,目光微微朝远处一扫而去,脸上更是花容失色起来。只见她明眸流转之处,空中都是闪烁的五彩灵光,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浩瀚磅礴,似乎根本没有尽处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女御器漂浮在空中,望着空中这幅诡异的情景,一时间目瞪口呆起来。
    韩笠洞府为中心的方圆一两百里处,这幅灵光凝现的奇景遍布整个区域。就在慕姓女子见到灵气突变的同时,数千上万的落云宗修士,同样感应到这种巨变。而在这一百多里内的修士,和此女一样亲眼目睹了这奇观。
    只是这些身处其中的修士,此时的感受可不怎么好。筑基期以上修士的还好,除了身体不适心中彷徨外,还是能勉强保持着镇定。可数量最多的炼气期修士,则明显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灵压,每个都在微微气喘不止,修为更浅些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些低阶修士心里恐惧之下,顾不得探查此天兆代表什么,纷纷赶忙在原地打坐吐纳,尽量抗拒这种让他们有些惊恐的巨变。
    至于古剑门和百巧院的高阶修士,虽难以清楚目睹此奇观,但依稀还是可以见到一些的,而且他们或多或少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剧烈震荡。而有些修为极为高深是修仙者,甚至远在千里万里之外,就把惊愕的目光投向落云宗。
    虽说绝大部分修士都没见过,更不知道此天兆奇观代表什么,但是那些知道的一小部分修士,则或惊喜或错愕或骇然,甚至更多的则是羡慕嫉妒。
    落云宗主峰高达数千丈的某个洞府内,此时正盘膝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老者正一脸灰白地吐纳调息,仿若大病初愈的样子。就在数百里外灵光浮现的一刹那,这银发老者白色的长眉蓦然一抖,惊愕睁开的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此老没有任何犹豫地收了功法,立即化为一道白光飞遁出了洞府。仅过了一会儿工夫,银发老者就出现在主峰之巅,站在一块高大的巨石之上。他凝重地望着韩笠洞府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怔住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
    约莫过了数个呼吸,一道黄光从天外飞遁而至,正是冲着银发老者洞府而来。只是一见到此老已站在洞府外,这道黄光立即飞到其身前停下,随即光华收敛现出一名面黄中年。
    “程师兄,你也感应到了。我们应该没有弄错吧?有个修士正在我们宗内凝婴!”中年修士一现出身形,立即向银发老者惊愕地问道,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弄错?这怎么可能呢?你我都曾亲身经历过此种情形,确实有个修士在我们宗内结婴,而且已经到了最终的阶段。”银发老者微眯着眼睛说道。
    “这可就有些古怪了!宗内的结丹后期修士,只有冯师侄和那姓卫的奸细。可冯师侄前两年还在冲刺结丹大圆满的境界,短时间内连假婴境界都到不了,更别提什么凝结元婴了。而那天煞宗的奸细,修为连跌了数个境界,更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了。”黄脸中年修士喃喃说道,可其语气却没有多少自信。
    “哼!那些师侄的修为,你我还不清楚吗?这名修士是在我们宗内结婴的,可未必就是我们落云宗修士。或许是哪个胆大包天之辈,偷偷潜伏或混入我们宗内。这云梦山终归灵气充沛,确实是个结婴的好地方。”银发老者淡淡的寥寥数语,就将韩笠的身份猜得差不多了。
    “程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静静看着吗?”中年修士略微皱眉,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没错,师弟此言在理。我们只需静等即可。虽不知对方能否熬过最终的心魔反噬,但即使现在出手干扰对方已是没有意义了。经受心魔的过程,对凝结元婴者来说,看似经过数月甚至数年之久,可实际上却只是片刻工夫而已。吕师弟,你难道忘了自己结婴时,亲身经历心魔的情景吗?”银发老者脸色苍白,神情却颇为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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