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早年为了养活自己母亲与女儿,甚至还因为做零工坏了身子的根基。
    贫困的生活顾砚书虽未经历过,但在末世之后却看过太多太多。
    大抵总结一下,就是八个字: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连糊口都成问题了,又如何能够保证小孩的营养?
    但冯歆蕊却不同。
    无论是从冯歆蕊的面色,还是其身上的衣着都能看出,这个小女孩在家中极为受宠。
    溢州虽然说不上是个多么繁华的地儿,作为溢州的知州,冯大人家中或许也比不上京都的大多勋贵人家锦衣玉食,但至少是衣食不愁,家中尚有富余。
    结果现在,在两个条件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家庭中成长出来的孩子,身高却差不多。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有问题,顾砚书也就不用混了。
    在从冯歆蕊口中得知儿媳有孕的消息后,溢州知州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就差没有将“归心似箭”四个字,给写在脸上了。
    顾砚书心中想着李桂花之事,心思也有些跑偏,见状,便干脆顺水推舟,直接三言两语便直接将溢州知州给打发走了。
    溢州知州前脚刚走,顾砚书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发现,下一刻便看到了自家小鹿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望着他的模样。
    当即也顾不上李桂花的事儿,直接向自家小鹿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怎么了?”
    “王妃似乎很喜欢冯歆蕊?”
    秦戮回忆着顾砚书刚刚与冯歆蕊的那一番互动,低声询问着。
    “是挺喜欢的。”
    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想着刚刚冯歆蕊那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包子脸,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毕竟这么可爱又懂事的小孩子,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话一说完,顾砚书便发现自家小鹿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这一次,还不等顾砚书询问,秦戮便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那王妃……也很喜欢小孩?”
    听到这个问题,再看到自家小鹿的这个神情,这个语气,顾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觉得给不了他孩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虽然有些气恼自家小鹿每次都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上,但心中同时也难免起了一丝愧疚和心疼:
    他是不是没有给够自家小鹿安全感,才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思及此,顾砚书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毕竟可不是每个小孩子,都能这么听话。”
    “是么?”秦戮低声反问,语气似乎带着那么一丝不确定。
    “那当然了,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过民间的一句俗语,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吗?”
    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
    “这小孩胡天胡地的,本就难管教,这要是遇上那么个不听话的,气都能把人气死!”
    “但……”
    顾砚书说的认真,秦戮的表情也稍稍有些缓和过来,但却依旧带着一丝不确定。
    张嘴还想说什么,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家王妃给打断了:
    “王爷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别是王爷想要小孩了吧?”
    说着,顾砚书便眯着一双眼睛看着秦戮,眼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饶是了解自家王妃如秦戮,此刻都有些没有跟上自家王妃的思绪:
    他们刚刚在讨论的难道不是王妃是否喜欢小孩的问题吗?
    怎么一转头,就变成自己想要小孩了?
    秦戮的这一瞬间反应迟缓,落在外人眼中,便有些像是默认。
    “我警告你,你想都别想!”
    而顾砚书也直接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开始疯狂输出:
    “你知道带一个孩子有多麻烦吗?”
    “他小的时候要小心他的饮食穿着,不能饿着,不能喂多了,不能热着,还不能冷着,要是一个不小心,着了凉或者喂多了,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更别说这小孩子睡眠又浅又少还零散,家中要是有一孩子,在他三岁之前你就别想睡上一个整晚的好觉!”
    “这就算了,你以为孩子大了你就轻松了?才怪!孩子大了你就要注意他的思想教育了!要想他成才,还要想他成为一个有大是大非的人,你知道在这其中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吗?”
    “要是男孩还好,思想教育成功倒也能够松一口气,要是女孩儿,那你这辈子就别想消停了!”
    “小时候要注意她思想别长歪,大了还要为她操心婚配之事,等她出嫁了,还要想着她在婆家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受欺负,简直是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
    “最重要的是,我俩都没有生孩子这个功能吧?你现在竟然想要小孩?你是想和谁要?说话!”
    ……
    秦戮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自家王妃就已经叭叭叭地说了这么多了。
    一顿输出下来,直接把秦戮堵了个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顾砚书这些话听着虽然可怕,但却并非是危言耸听。
    毕竟对于父母来说,孩子无论多大了,致死都是孩子,就算是在自己咽气前的最后一刻,最忧心与最放不下的,依旧是孩子。
    对上自家王妃略带追问的眼神,这下秦戮是彻底相信,自家王妃好像的确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喜爱小孩。
    “本王不过是说了两句,王妃怎么就说了这么多?本王什么时候说了想要孩子了?”
    心中有些失笑的同时,也开始耐着性子哄自家软软:
    “你自己都说了,咱俩都没这个功能,本王还能和谁要?”
    “真的?”这下,不相信的反问的人,变成了顾砚书。
    “自然是真的,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戮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低声安抚道:
    “当然,若是软软能生,本王也是不介意能够有一个孩子的……”
    说到最后,秦戮的声音已经有些低不可闻。
    天知道秦戮这般特地压低了嗓音的耳边轻语,有多杀顾砚书。
    当即顾砚书便感受到了自己腰间的一片酥痒,同时在心中庆幸着还好自己现在是坐着的,否则少不得会被秦戮的这声低语给撩地脚软。
    按照顾砚书的经验以及以往的流程来看,接下来,两个人便会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打闹一番,最终进入某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少儿不宜频道。
    然而还不等顾砚书开始走流程,便听到了房间中传来了一阵猛烈又刻意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寻声望去,才发现梅颜夕与于立人,此刻还在房间中尚未离开。
    于立人尚且还好,好歹也是年过半百,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了,还在王府中见识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的老司机。
    此时的表情虽然有些崩坏,但也勉强能够稳住表面的镇定。
    倒可怜了梅颜夕。
    别看梅颜夕平日里颇为泼辣,也时常与手底下的“弟兄”们吆五喝六,聊到兴起之时,也会偶尔说上那么一两个沾点荤腥的玩笑。
    但到底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姑娘,什么时候见过这般阵仗?
    以往那张爽朗的脸上,此刻早已布满了尴尬,整张脸连带着耳根一起,红的有些透亮。
    若是再给梅颜夕一次机会,她定然会选择在刚刚与溢州知州一同离开,而不是留下受这种折磨。
    刚刚那一阵激烈又刻意的咳嗽,便是出自梅颜夕之口。
    房间中刚刚升起的那么一点暧昧旖旎的气氛,也随着这一阵咳嗽,消失殆尽。
    意识到房间中还有外人时,顾砚书的脸上也闪过了那么一丝尴尬:
    一时兴起之下,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但到底也是活了不少年的老司机了,没有人比顾砚书更加明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
    当即便收拾好了心情和表情,装作了一副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秦戮的反应,则是更加出乎顾砚书的意料。
    只见秦戮先是略带警告地瞥了梅颜夕一眼,眼神中的含义十分明显,在质问梅颜夕大惊小怪地咳什么嗽?
    而后便转过头与顾砚书继续着刚刚的话题,语气严肃地向顾砚书保证着他的确是没有想要小孩的想法。
    看着自家小鹿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顾砚书则是在心中大呼神奇:
    他家小鹿还真是个宝贝,反应竟然能这么多样。
    **被属下看了个正着,饶是顾砚书都有些顶不住,他家这个以前就连接个吻,说个情话都要红了耳根的小鹿,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这个事实。
    他家小鹿出息了啊!
    当真是今日之鹿非吴下阿鹿?
    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顾砚书便发现,自家小鹿隐藏在发丝下的双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爬上了一丝红晕,当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不是顾忌着梅颜夕以及于立人在场,顾砚书少不得会就此好好调侃一番,但看了看站在一旁堪比太阳的两只大灯泡,顾砚书最终也只能选择无奈放弃。
    “本王刚刚只是见王妃看着冯歆蕊的眼神十分专注,以为王妃想要小孩了。”
    这个时候,秦戮已经将话题重新拉回到了顾砚书身上。
    说着,秦戮的面色变得认真了起来:
    “若是王妃真的喜欢小孩,待到……我们便去宗室之中选一选,应当会遇到合适的。”
    秦戮说这话时,中间有一丝几不可闻的停顿,但也被房间中的几人听了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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