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动手
    江倦试图挣扎,薛放离笑了一声,轻而易举地捉住江倦的双手,按在上方,他悠悠然地问:有什么好说的?
    江倦故作镇定地回答:什么都可以说。我昏迷的那几日,你除了拜佛塔,还做过其他的事情吗?
    他努力岔开话题的样子真的很狼狈,薛放离瞥了江倦一眼,却是用空闲的那一只手,摘去了他的发冠。
    乌发散落,堆叠在少年的脖颈间,他茫然又无辜地陷在软榻之上,气息格外清甜。
    薛放离抬起江倦的下颌,到底吻了过来。
    这一次不同以往,毕竟危险在即,江倦用力抿着嘴,生怕自己被亲得昏了头,可他抿得再紧,薛放离也有办法撬开他的唇齿。
    唇舌掠过江倦柔软的唇瓣,潮湿而又炙热,接着是一阵碰触,是情人间的厮磨,温柔到了极致,甚至有点痒。
    江倦下意识舔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下,让薛放离侵入其中。
    江倦:
    可恶。
    后悔也无济于事,江倦的双手被按住,下颌也被轻轻抬起,他被迫接受唇舌在口腔内的攻势,也被迫接受属于薛放离的侵占。
    没过一会儿,江倦的眼神就变得湿软。
    可薛放离却不再吻他了,并坐了起来。
    桎梏被松开,江倦的双手重归自由,他不也再被摁着接受那不知餍足的索取,可江倦却不行了。
    我还要亲。
    江倦很喜欢亲吻,对他而言,这是表达喜欢最好的方式,亲起来也很快乐。
    薛放离却拒绝了,他气定神闲道:不是想知道你昏迷那几日,我做了什么事情吗?
    江倦:
    我改主意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我想告诉你。
    这个坏东西,就是故意的。
    江倦很绝望。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想了一下,江倦跨坐到他怀里,仰起头问薛放离:你真的不要亲我了吗?
    说着,江倦舔了一下嘴唇。
    他的唇色很淡,所以只要一亲吻,就会红得很明显。方才被亲了很久,现下江倦的唇色一片红软,甚至透着几分湿意,好似沾着晨露的玫瑰花瓣,隐约透露着馥郁的气息。
    少年的唇瓣,有多甜,薛放离再清楚不过。
    他垂目看着,却是不搭腔,江倦只好主动凑上来,学着薛放离方才的样子,在他唇上反复磨蹭。
    薛放离仍是没什么反应。
    努力了好一会儿,江倦累了,他觉得薛放离真的很不是人,是他偏要亲的,结果还亲一半就撂下他,用心十分险恶。
    可是再险恶,现在也是江倦在索吻。
    看了薛放离好半天,江倦低下头,抓来薛放离的一只手,他摆弄着对方的手指,屈服了,只要你给我亲,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但是要是太疼的话,就不弄了。
    江倦不放心地添了一句。
    话是他说的,可江倦也是真的害羞,说完他也不敢抬起头,睫毛轻轻垂落,心口却在砰砰乱跳。
    等了好一会儿,薛放离都没有开口,江倦奇怪地抬起头,却正撞入他沉黑的眼中,里面涌动的欲念,几乎要吓到了江倦。
    你
    心跳漏掉一拍,江倦又有点后悔了,可在这同时,他的腰被人紧紧掐住,薛放离低下头,问他: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都这样了还要问一遍,江倦不乐意回答,就呛他:你话这么多,是不是不行?
    这种时候还敢拱火,薛放离似笑非笑地觑向江倦,嗓音喑哑,我究竟行不行,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下一刻,江倦被重新按倒了软榻上,薛放离也再一次向他吻来。
    恍惚中,衣带被拉开,衣衫更是散落一地。
    这一日,薛放离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究竟行不行。
    江倦也是才知道,往日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欺负得很惨了,可比起今日来,只是不过如此的地步,薛放离真的欺负起人来,江倦只能趴在他怀里,呜咽着咬住他的肩。
    这一日,江倦也哭了很久。
    他本就怕疼得很,何况也是真的疼,江倦几乎要崩溃了,他哭到眼角和唇色都红得惊人,就连攥住薄被的手指,指尖也红得厉害。
    最后,江倦含着泪,哽咽着对薛放离说:你就是想疼死我。
    本来说不跟薛放离过了,只是江倦在先发制人,后来被折腾狠了,江倦真的不太想跟薛放离过了。
    待一切结束,薛放离再把江倦抱起来,江倦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他吓得睫毛一颤,浑身都写满了抗拒,你走开。
    薛放离垂下眼,怕什么?
    他居然还有脸问,江倦抿了抿唇,侧过头来,不太想搭理他,薛放离笑了一下,语气几近揶揄地问道:是怕我又抱着你不许说。
    江倦慌忙捂住他的唇,几乎恼羞成怒。
    薛放离低低地笑,他墨发披散,唇色鲜红,在这浓墨重彩的颜色之下,肤色就显得极度苍白,可他的眉眼之间,却再没有丝毫的病气,只有无尽的愉悦与餍足。
    他倒是餍足了,江倦却蔫了。
    毕竟营业过度。
    只是抱你去沐浴,你在乱想什么?
    薛放离低头去吻江倦的睫毛,江倦是真的被欺负狠了,也被过度疼爱,脸庞上还氤氲着水汽,颜色更是艳得惊心动魄,蔫得像是一片被揉皱了的海棠花瓣。
    你说的,只是沐浴,不能做别的事情。
    江倦郑重地强调了一遍,可他的声音却还带着哭腔,没有一点震慑力。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是抱他去清理,有没有做别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接下来的好几个晚上,新后执意留在离王妃府上,就是不肯回皇宫。
    新帝呢,只好独自一人睡了好几日。
    这可苦了汪总管,每日都要过来好几趟,再顺便打探一番。
    新后消气了吗?
    新后肯回宫了吗?
    新帝还要独守空房吗?
    五日后,江倦消了气,终于要回宫了。
    临走之前,他先去看望了一下白雪朝,然后又特意去找华神医道歉。
    彼时,华神医正在钓鱼,见江倦来了,他连忙放下鱼竿,要给江倦行礼,被江倦拦住了,不用的。
    华神医也没有推辞,他顺势站起身,看了江倦一眼,了然地问道:要回宫了?
    江倦点点头,别别扭扭地说:他在等我。
    早日回去也好,华神医点了点头,日后可不能再装病了,不吉利。
    既然他主动提起这回事,江倦便不好意思地说:那一日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当时我太心急了,所以忘了让人先传报一声,就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
    给自己道完歉,江倦也没忘了薛放离,他向华神医解释道:他陛下也是的。每回只要一碰见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就会装作心疾发作,但是我不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发作得就有点频繁
    江倦越说越小声,他一直都很担心我,所以一听说你来了,就也立刻赶了过来,然后对你不太礼貌。
    何止是不太礼貌。
    薛放离都直接上手了。
    江倦低下头,很是心虚,毕竟华神医是白雪朝的好友,还特意赶赴京城,结果他们却闹了这么一出,真的很不好看。
    皇后放宽心,不必自责。
    听完江倦的话,华神医笑了笑,神色和蔼道:其实也怪草民。起初还不知晓陛下的身份,只觉得他不好相与,不想沾上麻烦,便说自己医术不精,若是非要草民来看,只能早日准备一副棺材了,陛下听完这番话,当即勃然大怒。
    说到这里,华神医摇了摇头,又安慰江倦道:况且,陛下也与草民赔过不是了。
    他心满意足地慨叹道:陛下不仅赏了草民不少名贵药材,还送了草民不少好东西,够草民倒腾一阵子了,草民巴不得他再拎我一次呢,皇后不必再挂记此事。
    江倦见华神医是真的不太在意,这才放下心来,他向华神医道别:那我走了?
    华神医点头,结果江倦没走几步,华神医想起什么,又把他叫住。
    稍等。
    江倦回过头来,华神医微笑道:本来草民是不想来京城的,毕竟太远了,何况这又是夏季,雨下得多,也忙得很。
    江倦不知道他说这个做什么,愣了一下,他问华神医:那你怎么会来京城?
    因为您。
    华神医对江倦拱手道:每逢夏日,南方必定多雨,运气好的时候,只有那么零星几座村庄被冲垮,运气不好的时候,别说是村庄了,良田都得淹没一大片,是以每每到了夏日,草民便会四处游走,为村民治病。
    今年南方雨较之往年,其实还多了不少,若非是皇后,南方可能许多地方都会受灾,草民也绝对抽不开身来京城,此刻正在四处奔波。
    江倦没听懂,他疑惑地问:啊?南方没有受灾,跟我什么有什么关系?
    华神医赞许道:皇后当真是慧眼识人,在御马场发现了谢大人,又一再举荐他,这才有了谢大人南下治水。
    江倦一怔,反应过来了,他说的谢大人就是谢白鹿。
    江倦:我只是只是碰巧?
    华神医摆摆手,皇后不必谦虚。您心系天下,深明大义,是我大兴之福气!
    江倦:
    这该怎么解释啊?
    这根本没法解释啊?
    江倦人都傻了。
    华神医继续道:所以白兄说是皇后需要草民,草民便立刻赶来了京城,希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皇后。
    江倦眨眨眼睛,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过了好半天,他才说: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华神医道:不麻烦,人没事就好。
    江倦再一次向他道了谢,这才离开王府。
    府外,辇车已经等候多时,汪总管在外东张西望,见到江倦走出来,眼前一亮,慌忙过来扶他。
    江倦摇摇头,表示不用,自己踩了上去。
    刚走入辇车,江倦就被拉入一个怀抱,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江倦瞟了他一眼,薛放离也垂下眼皮,回去?
    江倦点头。
    他虽然消气了,但见了薛放离,还是在努力扮演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可江倦根本没冷几秒,再一跟薛放离对视,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江倦眼睛轻弯,柔软的唇也弯了起来,他专注地看着薛放离,眼神亮晶晶的,嗯,我们回家。
    第118章 想做咸鱼第118天
    九月廿一,易嫁娶。
    陵光殿内,好不热闹,侍女垂手侍立在一旁,不住地偷瞄一处,而后笑成一片。
    新帝与新后,要拜堂啦!
    公子,要奴婢帮忙吗?
    兰亭站在屏风外,问了江倦一声,江倦没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朝兰亭抱怨道:好麻烦。
    兰亭笑着说:嫁衣嘛,当然会
    话还没有说完,兰亭看见了人,登时就没了下文。
    在此之前,江倦并非没有穿过红色。
    太子册封仪式与登基典礼上,江倦都穿过朱红色的礼服或是凤袍,华美繁复,他漂亮得像只小凤凰,骄傲又热烈。
    可这一刻,江倦身着嫁衣,石榴红的锦缎,灼灼欲燃,霞帔上缂金的花纹,精巧别致,此时此刻,他再不是凤凰,而是开在枝上的海棠花。
    灿烂的、繁盛的海棠花。
    兰亭看了他很久,喃喃地说:公子,你好美。
    往日的江倦,纯粹得像瑶池来的天仙,明净的仿若莲座上的小菩萨,可他穿上这一身嫁衣,真真是色若春晓,一片殊色。
    江倦拧起眉,你在说什么猪话。
    兰亭这才堪堪回过神,知道江倦没有真的与她生气,只是不好意思而已,兰亭笑个不停,她把江倦按坐到镜前,拿起了一枚梳子。
    公子,按照习俗,应当由家中的女眷为你梳头,可先生终身未娶,夫人也走得早,所以
    兰亭道:今日只好委屈你了,由奴婢给你梳头。
    怎么没有女眷,江倦认真地说,你就是呀,本是也该你来梳的。
    兰亭听得一愣,不多时,她抿唇笑了笑,梳子轻轻落下。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①。
    兰亭一声一声地念着,江倦的长发如瀑似的散在肩上,最后兰亭替他簪起,又从侍女手中接过凤冠,给江倦戴好。
    好重。
    流苏摇晃不停,江倦企图仰起头,兰亭慌忙按住他,公子,你别乱动。
    头不能乱动,江倦就动手,他用手指去拨动垂落在额间的流苏。
    喵。
    噗通一声,一只猫跳上镜奁,它通身浅棕色,遍布着黑色的条纹,好似是一只胖狸猫,却又长了四只耳朵。
    江倦喊了它一声,团子。
    猫如其名,这只狸花猫,不过三四个月大,却已然被养成了一只小猪崽,胖乎乎的一小只,听见有人喊它,狸花猫后腿一蹬,就要跳往江倦怀里,兰亭连忙制止。
    别!别抱!
    兰亭急忙拦截,小胖猫结结实实地砸了她满怀,过了好半天,兰亭才缓过来。
    她不赞同地对江倦说:公子,今日你别抱它,免得沾上一身猫毛。
    其实要兰亭说,薛团子就不该在这儿的,可按照习俗,新人成婚前不能见面,薛放离一走,江倦说无聊,偏要人把薛团子抱来给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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