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
    傅均城此刻根本无法强行冷静下来,也忘了挣脱徐曜洲的束缚。
    待他回过神来徐曜洲说了什么,已经被对方拽进隔间,
    傅均城心头一紧,昏暗的光线下,隔着一扇锁紧的门,门外传来水龙头的冲水声。
    混着这嘈杂声音,徐曜洲的嗓音轻而缓,就在他耳边,一如情人间的轻喃软语:这下不会被人看见了。
    傅均城惊了,无声道:你疯了吗?
    他疯了吗?
    徐曜洲默然看着眼前人。
    要不是有所顾忌,他早就疯了。
    就像现在,卑劣地借着那个人的愧疚心,肆无忌惮地做着自己曾回想过千百遍的奢望。
    天知道看着对方被另外一个人抱着时,他远远瞧着,是什么感受。
    只能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徐曜洲执拗道:哥哥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的。
    傅均城:
    傅均城下意识屏息,来不及反驳
    徐曜洲又毫无顾忌地吻下来。
    指间是热的,心口是热的,整个人全是热的。
    他甚至能听见彼此唇舌间,令人十分赧然的细微动静。
    还有心跳声。
    是他和徐曜洲的。
    交叠着,无法平息地越跳越快。
    突然一阵更加羞耻的滋味传来,傅均城毫无征兆咽呜了一下,动作极其剧烈地按住徐曜洲的肩膀:你等等,那里别
    徐曜洲便依着他停住手,放过那贪恋不已的软唇。
    视线中是傅均城面红耳赤的脸,眼尾也因为上涌的情绪而微微泛着一层红色,自薄薄的眼皮下透出来。
    傅均城咬唇瞪他:你你别乱摸
    徐曜洲蓦地就笑了。
    他低着头,嘴近乎贴在傅均城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耳尖上,哑声道:哥哥,你看
    傅均城的掌心攥紧了徐曜洲的衣领。
    亲密无间的距离。
    他听见徐曜洲的嗓音很轻,无辜的像是正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哥哥对我是有感觉的。
    徐曜洲的气息拂过他的耳边,钻进他的耳膜。
    用只有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
    在这隐秘而狭窄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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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第 75 章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傅均城忍不住抬手挡住了湿润的眼睛。
    可偏偏那滋味实在是难耐不已。
    甚至不免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徐曜洲曾经也这样轻轻吻在他的喉结上,扣紧他的五指又松开, 强烈的刺激令他羞愧到无以复加,可偏偏又如食髓知味, 还想要更多。
    他好像紧紧拽紧了徐曜洲的衣领, 视线在某一刻无法聚焦,只在朦胧间看见一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 深邃湛黑的瞳孔里似乎藏着勾子, 轻而易举就让人沦陷。
    强烈的冲动下, 他努力伸手抓了几下, 才抓住对方的手腕,却被对方带着, 留了满手的情愫。
    那些记忆过于久远。
    像是一个荒唐至极的梦, 又仿佛是上辈子短暂的放纵。
    过于真实的画面与遥远的梦境渐渐重合在一起,最终化为此时此刻,自喉间发出的阵阵细碎喘息。
    傅均城出神了几秒。
    曾经被遗忘的梦境,似乎在某个刹那,渐渐明晰起来。
    直到被徐曜洲唤回思绪,他咬紧牙关, 稠密潮湿的眼睫在翕张间颤了颤,透过手肘缝隙间, 看见对方修长好看的手, 骨节线条凌厉分明。
    对方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问:哥哥说的负责,是这样吗?
    傅均城的喉咙干渴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徐曜洲问:所以要不要我帮帮哥哥?
    傅均城几乎忍无可忍, 可每一寸发烫的肌肤,乃至是头发丝,都赧然不已。
    可是这戛然而止的滋味实在是很折磨人。
    见徐曜洲再没动作,也没作声,他深深喘了一口气,小声嘟囔:你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下一秒。
    遮住眼的手被拿开,傅均城抬眸就看见徐曜洲似笑非笑的眼,浓稠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却又如有什么其它情绪,掩藏于这暗涌下的眸光中,看不清也摸不透。
    傅均城轻轻眨了眨泛红的眼。
    徐曜洲突然道:之前向哥哥讨过一次好处,说先欠着,哥哥还记得吗?
    傅均城不太清醒的脑子难得费劲思考了一下,隐隐约约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件事,当时他刚刚从吴靳那儿搬出来,无处可去便让徐曜洲来接了自己。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徐曜洲不提,他都忘了。
    这样的情况下,能想起这些着实费了傅均城很多脑细胞。
    他歪了歪脑袋,有些茫然地看过去。
    徐曜洲牢牢盯着他的眼睛,神色专注:哥哥能不能亲我一下,就一下。
    傅均城:
    徐曜洲说:哥哥先亲我一下,我就帮哥哥,怎么样?
    对方的嗓音低哑,语气说是哄诱也不为过。
    傅均城微仰着头,喉结凸起的紧绷线条在徐曜洲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滑动了一下
    然后凑近,报复性般咬在对方浅浅勾起的嘴角上。
    傅均城也不知道自己跟徐曜洲在洗手间待了多久,只是走出来的那一瞬间难免腿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不利索,脸上的热度也迟迟没消。
    在徐曜洲面前那副模样,实在是很没面子。
    尤其是看见徐曜洲洗手时,那淌在清水下的白净指尖,羞耻感更盛。
    傅均城身子斜斜地倚在门口,强装出的泰然自若不堪一击,只在徐曜洲随意侧眸望过来刹那,耳框又红了一大片。
    傅均城暗自嘀咕,说是让他负责,怎么回想起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的表现一点也不攻!
    他舔了下唇,催促:你快点,妈妈该等急了。
    徐曜洲闻言收回手,擦干净才走过来,神色纯良也无害,仿佛他才是那个带坏小孩子的渣男。
    徐曜洲不急不缓道:哥哥刚才怎么不让我快点?
    傅均城:
    傅均城一口气哽在喉咙口,登时没说出话来。
    徐曜洲说:是哥哥太慢了。
    傅均城:
    好不容易消停少许的热气又蹭蹭蹭地往头顶冒。
    傅均城的唇动了动,又抿上。
    哑然几秒,傅均城没好气道:要你管,闭嘴。
    徐曜洲:哦。
    傅均城默了半秒,哼哼唧唧道:肯定是你不行。
    徐曜洲简直都快要被傅均城被别扭的模样逗笑了,好不容易才绷住脸,笑意却止不住地从微微眯起的眸里溢出来。
    多瞧了几眼傅均城红到不行的耳尖,徐曜洲微不可见地抬了下眉:是这样吗?
    傅均城没吱声。
    徐曜洲说:那我下次
    话没说完,傅均城气得快跳起来,立即截过徐曜洲的话:下次个屁,没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他就是个憨憨!
    出乎意料地,徐曜洲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半垂着眸光沉默了须臾,轻声道:我知道了。
    傅均城气呼呼转身准备走的脚一顿。
    徐曜洲又抬眸,迎上傅均城回眸时眼里的大片茫然。
    徐曜洲问:哥哥之前说的负责,究竟只这一次,还是以后的很多次?
    傅均城突然就被问住了。
    他跟傅均城说那些话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说完后,因为徐曜洲的举动,也来不及想这些。
    傅均城迟疑几秒,没能说出话来。
    徐曜洲目不转睛注视着他:如果哥哥只是想要负责的话,那我不需要这种负责。
    傅均城眼皮倏然一跳。
    徐曜洲没给他丝毫说话的机会,只停顿了半秒,又说:况且那天晚上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哥哥想多了。
    这话字字清晰,又难免夹杂着几分其它的酸涩情绪,不敢表现地过于明显。
    如果要负责的话,也是我刚才趁机占了哥哥的便宜,要对哥哥负责。徐曜洲缓缓道。
    这话打得傅均城猝不及防,他试图从徐曜洲脸上看出几分狡辩的痕迹,但对方的神情实在是太过于认真,瞧不出半点撒谎的模样。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细想起来,徐曜洲确实什么也没说。
    只是
    傅均城问:那你身上那些伤?
    徐曜洲坦然道:那晚哥哥喝醉,我怕哥哥摔伤,拉住哥哥的时候不小心也摔了,撞在茶几角上。
    傅均城顿时茫然了。
    所以是他强迫人去跟他开房、掏他裤兜,完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还一个劲地要对人家负责,任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靠。
    更丢脸了。
    傅均城登时涨红了脸,只想一头撞晕在门框上,这样就不用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了。
    他别开眼,含糊道:不要你负责,谁要你负责了。
    余光中,是徐曜洲小心翼翼的眼神。
    傅均城抿了抿唇,嘟囔:很舒服,我自愿的。
    所以不用负责。
    徐夫人等得黄花菜都凉了,才见两小孩子一前一后推门而进,氛围有那么一丢丢的
    微妙。
    毕竟傅均城那脸色实在是红得有些不太对劲。
    尤其是这孩子本来就生得白净,让强压在心底的情绪更是昭然若揭,不加掩饰地全都浮在脸上和耳朵上。
    后者倒是神色自若,没太多波澜。
    除了嘴角那点破皮处。
    视线在徐曜洲和傅均城之间反复徘徊,徐夫人下意识挑眉,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徐曜洲嘴角那点伤上,若不仔细瞧,倒是看不太出来。
    她突然想起那次徐曜洲的生日宴,这孩子也是这副模样,这孩子告诉他是因为上火。
    可不是上火么
    徐夫人沉吟半晌,见二人依次回到原坐,欲言又止问:你们一直都在洗手间里?
    傅均城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被这么一问,登时像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清醒了。
    对,傅均城的脑袋空白,只能重复对方的话,一直在洗手间里。
    徐夫人见状耐人寻味看了眼徐曜洲。
    徐曜洲这才接话:有些事,耽搁了点时间。
    傅均城额角猛地一跳,立即抢过徐曜洲的话:我拉肚子,让曜洲帮忙来着。
    徐曜洲看傅均城一眼,点头。
    徐夫人满脸好奇:这还能帮忙的?
    傅均城:
    徐曜洲强行替傅均城圆谎:帮他去买了点药。
    傅均城长吁一口气,跟徐曜洲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这样。
    徐夫人对此事并不再多问,场面一时沉默了好几秒。
    最终还是徐夫人亲自打破这场沉默:实在是很不好意思,本来该陪你们把这顿饭吃完的,突然有点急事,得先走,你们慢慢吃。
    傅均城抬眼就对上徐夫人格外亲切的一张脸,诧异问:就要走吗?
    对方看着他:第一次见面,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招待不周,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聊聊了。
    傅均城急忙摆手:不不不,是我不好
    徐曜洲蹙眉望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夫人看徐曜洲一眼:没多大点事,去一趟你爸的公司。
    徐曜洲没接话。
    徐夫人离开前,傅均城多看了对方好几眼,一时间有些迷茫。
    他一边想着徐夫人该不会对自己有意见了吧,另一边又过于不安,唯恐徐家又会重蹈覆辙,家败人亡。
    兴许是发现了傅均城神色焦灼,徐曜洲有心安抚:哥哥放心,没事的。
    傅均城猛地想起吴靳之前的话来,拧眉道:吴靳的话让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他背地里又要搞什么花样。
    徐曜洲眼光沉了沉:吴靳对哥哥说什么了?
    傅均城想了下:他应该知道你的身世了。
    稍作停顿,傅均城又补充,狐疑瞧了瞧徐曜洲的脸:他还说吴家的私生子上位,这事情跟你有关系。
    四目相对。
    徐曜洲静静看了傅均城一会儿,问:如果我说是,哥哥会觉得我很可怕吗?
    傅均城莫名其妙:怎么会?
    若是事情按原来的轨道进行,吴靳坐上掌权人的位置,那才可怕。
    徐曜洲能主动出击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可隐隐约约,傅均城又觉得徐曜洲有哪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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