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国点头应下,“救急不救穷,奇奇有爸有妈,是不该给咱们养。”
    宋清枝扭头就回了向阳幼儿园。
    宋清连正忙活,没见她拿扫帚回来,倒是阴着一张脸,拉上奇奇的手,便说要回家。
    “咋的了,不是说在我家里吃了饭再走么?”
    “不吃了,下回我拿钱来,给奇奇交上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宋清连莫名其妙,“谁惹你了,我帮你看着孩子还有错了?”
    宋清枝闷声不吭,拉着孩子就走。
    宋清连回到家,把丁奉国叫到一边,问他宋清枝上家里来,为啥突然生气走了。
    丁奉国一寻思,必定是他和孩子奶奶说的那些话被宋清枝听了去,便一一和宋清连说了。
    “你这个妹子,以后你少惯着她,吃力不讨好。”
    宋清连:“……我就这么一个妹子,以前家里难的时候,都不舍得叫她吃苦,现在她家起房子,能帮就帮,反正那么多孩子,多看一个少看一个,没多大区别。”
    丁奉国正色道:“你是没差别,骏骏奶奶咋想,奇奇有爸有妈,也有爷爷奶奶,为啥放咱家里养着。”
    宋清连知道,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两个儿子犯了错,他也不会客气,该训就训。
    孩子奶奶起初还偷偷抹眼泪,日子久了,知道他就是有点轴,没有坏心眼,对孩子也是真心爱护,对她这个不是亲人的老婆子也算尊敬,便安心给两口子看孩子。
    “她才从九尧那里出来,租住的地儿又远,以后她起好新房子,肯定就把奇奇带回去养了。”
    “你别惯着她,她为什么从九尧家里出来,二晚已经够客气了,手脚不干净的人,就该抓起来。”
    “……”
    “一个孩子也不是养不过来,只是对奇奇不好,打小我妈就说,自己家再破烂也是家,别人家再好,那也叫寄人篱下,她再苦再累,也从来不把我寄养在别人家。”
    宋清连忙不迭点头,“行了,行了,她听见你们那些话,也不会再来。”
    宋清枝回到租住的房子,饭也不做,把奇奇丢在堂屋,自己进屋里躺着。
    老浓给人卸货车,回到家,看见孩子在自己门口挖泥巴,看见他回来,马上拉着他的手喊饿。
    老浓进家一看,冷锅冷灶的,再进屋,宋清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咋的了,哪里不舒坦?”
    宋清枝没好气,“哪里都不舒坦!”
    “……不是才从你二姐家回来,咋的还没吃上饭?”
    “又不是你家饭堂,她有义务给你儿子管饭!”
    老浓莫名其妙,“我就是问你一声,你发啥火,现在晚了,那炤不好生火,咱们出去下一回馆子吧。”
    宋清枝冷哼,“你兜里有几毛钱,就想下馆子,你去吧,我可不去。”
    “不去,夜里就饿肚子?”
    “饿就饿,嫁到你家,还想吃饱饭么!”
    老浓听多了她这些话,也懒得与她争辩,便带着儿子出门去了。
    -
    宋清枝走后,林晚云神清气爽过了一段时间,这天,她带着儿子回娘家,听牛翠芬和林老大说起一件事,又叫她恼火了一回。
    原来,有人上吕家村看山地,这一次的出价比起当初她和宋九尧买的价格要高了不少,村里有些人眼热,说被林大强和宋九尧给忽悠了,就不该买那个价。
    林大强已经到市里买了地皮,起了房子,别人说什么,他都当听不见,反正他也没比别人占到更多便宜。
    牛翠芬:“你挣了钱,别人看着,肯定会眼红,你该发财就是发财,他们说几句,你就当听不见。”
    林晚云淡道:“是村里同意卖的,白纸黑字写着,又不是我们强买强卖,那时候他们多高兴啊,杀猪宰羊的。”
    林大哥:“也不是人人都这样,这两年,家家户户都住上了砖房,走出去的时候,娶媳妇的时候,胸脯挺得多高,都说我是林家村的,我们村就是有钱,说到底,九尧出过不少力,大家伙也不是瞎子。”
    牛翠芬哼一哼,“就老二家那个,数她说的最多,嘴里不干净,说你在家的时候早就盘算咋分她的地。”
    林晚云脑仁疼,马凤菊就是来克她的,每一回听到她的名儿,都没好事。
    回到家,她躺在床上,右边腮帮子隐隐作痛。
    第二天醒来,一张嘴,牙龈痛得更厉害了,她以为是上火引起的牙龈肿痛,咬牙挺着,到了夜里,牙痛引起神经痛,脑袋跟着嗡嗡作响,她起床,看到半边脸微微肿起。
    她再忍不住,叫六姨陪她上卫生院,医生看了看,说是长了智齿,已经冒出来一些,有轻微的发炎,只能给她吃点药止痛。
    林晚云捂着半边脸,锁着眉头和六姨回了家。
    读书的时候,她长了蛀牙,被爸爸带到医院补牙,坐在牙科诊室,听那机器滋滋的声响,简直是人生噩梦,从那以后她特别爱护牙齿,就怕再见到牙医。
    再说,以现在的技术,她真不敢拔牙,只能忍着让它长出来。
    到了晚上,她疼得睡不着,隐隐有些发烧的症状,正好赵贤晃荡过来,看见她捂着嘴奄奄一息的样儿。
    忍不住笑话她,“你有啥遗言要说,我等会儿上制衣厂,挂电话给老尧,给你转达了。”
    林晚云斜她一眼,“你就说,村里有人说我坏话,我气得牙齿都肿了,让他得空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带阿平回来,我给他找媳妇。”
    “啧,你这都不行了,还操心阿平呢。”
    “那怎么办,你们又不管他,总不能让他当一辈子光棍。”
    赵贤上制衣厂,给宋九尧挂了电话。
    翌日上午,宋九尧和阿平就回到了开州。
    林晚云捂着半边脸,看见宋九尧,泫然欲泣。
    宋九尧拿掉她的手,看见那肿起来的半边脸,有些绷不住,“是谁气的你,气得脸都鼓了?”
    她又盖上脸,满是委屈,“还不是那个马凤菊,还有村里那些人,说我们坑了村里人。”
    “我们咋坑他们了?”
    “现在有人上吕家村买山地,出价比我们那会儿高了,他们看着眼热,这都过了快三年了,地皮碎石什么都涨了,难道山地就不能涨么。”
    宋九尧一个气声,“那些人一辈子也就那点出息,你管他们说什么。”
    “那个山头,我本来就不打算要了,以后还还回村里,听到这些话,我就是生气!”
    “咱是干大事的人,不至于为了这些人的话,气成这样,他们要是知道,可不乐坏了。”
    阿平笑道:“可不是,别说他们,我听到你被人气得脸肿,我都乐了。”
    林晚云乜斜着他,拿手戳戳半边脸,“我是长了智齿,牙齿发炎才肿的,你乐什么乐。”
    宋九尧让她张嘴,眯着眼往里细看,果然看到了已经冒出来的智齿。
    “那牙留着没用,吃点药,等消炎了,咱去拔了它。”
    林晚云断然拒绝,“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留着以后还会发炎,你愿意长痛还是短痛?”
    她耷拉眼皮子想了想,“我愿意长痛,反正我不拔牙。”
    宋九尧眉头微紧。
    阿平:“尧哥,市三医院有个挺好的牙科医生,把他叫到家里来吧。”
    “嗯,你去安排。”
    林晚云急了,“我说了我不拔,我不拔牙!”
    阿平:“过两天吧。”
    “过两天,等她牙齿消炎了再说。”
    她气急败坏的,“阿平,你不要叫,我在瞿雪剧团里给你找了很多漂亮小姑娘,保准你今年冬天有人暖被窝。”
    阿平:“用不着,谢谢你二晚。”
    “你不是说冬天一个人睡,到早上脚还凉吗?”
    “多大点事,加两床被子一样能过冬。”
    林晚云捂着脸躺倒在沙发上,卷曲成一团,“我想见我爸爸,把顾安源给我叫过来。”
    宋九尧嘶地一声,“胡说八道,谁是你爸爸。”
    “还不如不叫你们回来呢,你们回来我死得更快。”
    第81章 我老公宋九尧,是个大大大好……
    这一天, 林晚云躺在床上,连饭也没有下楼吃。
    宋九尧给她端了一碗鸡汤,一碗碎牛肉粥, 让她吃下去, 又端了水给她洗脸洗脚。
    林晚云吃了止痛片, 稍稍好了一些,只是这两天牙痛神经痛,精神不济,看着有几分憔悴。
    “老公, 如果我死掉了, 你一定要好好把宋长渊养好,等他长到十八岁你再二婚。”
    宋九尧捋捋她的额发, “那可说不准。”
    她抓上他的手,眼神由松散变得有力, “你什么意思, 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你都不舍得为他牺牲一点吗?”
    宋九尧反手一握, 把她爪子拢在掌中,“你都能生下他, 怎么一点牙痛就喊死喊活的?”
    “你说的轻巧, 你没听过么,牙疼不是病, 疼起来真要命, 就算你做不到, 这个时候,你骗骗我,能少一块肉么?”
    宋九尧颇有几分无奈, “好,我答应你,你要真死了,我把宋长渊带到十八岁,也不活了,我去找你,行吗?”
    她扭过头去,“晚了,你就是想娶别的女人,说不准我还没抬上山呢,你就想二婚了。”
    他一个气声,“我要真那么干,你不得气活回来。”
    “等过年的时候,大姐她们都回来,你要当着一家人的面说清楚,二晚死了,宋长渊没成年之前,你不会娶别的老婆,我才能信你。”
    这个时候,宋九尧只能顺着她,“行,都听你的,你是女大王。”
    过了两天,天才刚暗,阿平带来了一个带着医药箱的医生。
    那医生依次从药箱里拿出小锤子,小钳子,小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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