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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于我是个巨大的坟墓,堆满了残破的雕像,每一座雕像都酷似她的面容。
    ——出自《夜访吸血鬼》电影
    周西芒是在85岁的,走的那天,是个秋天的早晨。
    那天,谢周家的子孙尽数赶了回来,挤在病房中,但她们不敢上前。
    虽然经受着病痛的折磨,但周西芒走得很坦然。走之前,孩子们看着谢云辉一直握着周西芒的手,不曾放开,因此孩子们不敢上前,生怕谢云辉觉得她们打扰了他和妻子最后的告别。
    等周西芒嘴角含着笑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谢云辉久久不曾放开手,谢周一心生担忧,上前轻唤了一声:“爸。”
    他才方似从梦中惊醒,松开了握着妻子的手。
    等他站起来,谢周一才发现,他没有哭。
    周西芒葬礼那天,他也没有哭。
    在此之前他从晏清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下来,就去攻读心理学的硕士,后来又攻读文学学位,在高龄时拿到了博士学位。他的精力很旺盛,哪怕到老年也是如此,不曾停下探索世界的脚步。
    周西芒走了以后,他好像还是很忙,他要去大学做经济相关的讲座,抑或是独自在家伏案看书钻研学问,晏清的新管理层也时常会去他家请教他,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在家宴请客人,或者举办沙龙,那些和他聚在一起聊着时事的人中,有老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有男人,也有女人。
    一年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雍容典雅的老年女伴,孩子们都觉得那不是什么稀奇事,谢周二曾经担心谢周一会接受不了,谢周一却根本无所谓。
    她自己都结了十次婚,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在意这种事。
    何况周西芒已走,难不成她还强迫她爸守寡?不必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何况谢云辉和她们分开生活,谢周一也没什么兴趣干涉父亲的私生活。
    但很快谢云辉就和那位“女朋友”分手,之后,也有了第二位,第叁位。
    不过那些女人虽然说是谢云辉的女伴,通常都只是与他出席一些场合,或者去他家中坐坐,和女儿们比起来,他和那些女伴会更亲昵一些,但也仅止于此。
    几次下来,谢周一对比她们的王姨,或者对比自己五十多岁还在和一堆年轻男人厮混,她爸有几个女朋友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和谢云辉比起来,王安宇的晚年生活可能更加“精彩”。
    林子杰比她们年纪都大,因此他是最早走的那个。他走后的那阵子,王安宇经常把一个人关在家里,要不是有照顾她的保姆和管家,谢周家的孩子们真担心也许她什么时候就悲伤地随林子杰去了。
    谁都不会忘记林子杰走的那天,王安宇崩溃的样子,葬礼上她伏在林子杰的身体上嚎啕大哭,旁人怎么都分不开她们,直到她一个人哭够了,才舍得放开手,看着林子杰接受别人的悼念。
    那段时间她尽情地哭,哭够了,又回到一个人的单身生活。她没有谢云辉那么多的事务,公司也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她享受着自己大半生挣来的财富,到处旅游,也包养过不少年轻男人,和他们待在一起,享受着他们带来的活力。
    偶尔回国,她也会上谢云辉的家里做客,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沙发上,闲闲地聊着从前,或者现在的新鲜事。有一天晚上,谢周家的孩子也在,谢周叁看着王安宇和谢云辉聊天,突然冒出一句:“王姨,爸,你俩要是晚年寂寞,干脆凑一起互相照顾得了。”
    那时候,谢周一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安宇对他们发火。
    她抄起手中的手杖,狠狠朝谢周叁后背打去,谢周叁不敢反抗,只能到处逃窜,他哀嚎着,向父亲和姐姐们求救,但谢云辉冷着脸,谢周一和谢周二也就不敢动弹。
    于是,谢周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当着他们小孩的面,被满鬓白霜的王安宇好一顿收拾,后背被她的手杖重重打了好几下,谢周叁的后背还因此起了一道道的红印子。
    谢周叁觉得挺委屈,他也是为老人好,怎么就换来一顿毒打呢?
    那是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那样重的毒打。
    谢云辉不曾劝阻,只是冷冷地看着王安宇痛打自己的儿子。等王安宇打够了,谢云辉才送她出去。
    事后,谢周二对谢周一嘀咕道:“听说王姨和爸从前一起长大,他俩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还用得着等到晚年来一段黄昏恋。”
    谢周一也深以为然,颇为赞同妹妹的说法。
    这之后,王安宇便很少再上谢云辉家做客。谢云辉也没有强求,只嘱咐谢周家叁姐弟多去探望王安宇,关心她的身体健康。
    某一天的早晨,保姆去了王安宇的房间,她敲着门,发现无人应答,慌张地叫来管家,打开门一看,才发现她在睡梦中已经离开。
    她没有孩子,指定了谢周一和信任的律师做了她的遗嘱执行人,遗嘱中对她的财富做了详尽的安排,有给亲人的,也有给好友的,也有捐赠给社会的,而她死后的愿望只有一样。
    不过是和林子杰合葬。
    谢周一和律师按照她说的都安排妥当,做完一切,去了谢云辉的家里,把王安宇的安排都告诉了谢云辉,他坐在书桌前,听了半晌,最后发出沉沉的叹息。
    “都走了啊。”
    谢周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身边的许多人都已经离开人世,而他还活着,亲自送走了许多人。
    谢周一说不上那是谢云辉的幸运还是不幸,她觉得虽然他身边不少人已经离开,但他还好好地生活着,还在认识新的人,连她都佩服她爸的精力,毕竟不是每个老人在九十余岁的年纪,还能够不断学习新的知识,还能飞往全世界各地。
    谢云辉94岁的那年,他做了一个决定。
    谢周二最先反对谢云辉的决定,觉得他身体健康,而且许多孙儿孙女都喜爱他,他为什么要去安乐死?
    但谢云辉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最终,他在女儿和儿子的陪伴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这一辈子喜欢掌握主动权,连在自己死亡这件事上亦然。
    谢云辉死后,律师公布了遗嘱,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除了谢周一。
    遗嘱中,给谢周二和谢周叁的资产要多于给谢周一的财产。
    谢周二和谢周叁当时就情绪激动,都想要分出自己的那部分给谢周一,不过被谢周一制止。
    她无所谓父亲给她多少财富,毕竟她和谢周二、谢周叁、齐姝建立的乐队受到全世界的欢迎,依靠音乐事业的收入,她也获取了巨大的财富。谢云辉愿意把财产留给她是好事,她会接受,但谢云辉倘若不给,她也觉得没什么好怨恨的。
    不过给她的财产虽然不如谢周二和谢周叁的多,但谢云辉另外有赠送给谢周一的礼物。
    这一天,她拿着谢云辉家中的钥匙,来到谢云辉的书房,按着谢云辉的遗嘱吩咐,从他的书架上取出了他一直珍藏的两个大盒子。
    她打开第一个盒子,盒子的角落放着两个紫绒盒子。谢周一先打开了紫绒盒子,里面躺着两枚戒指,她认得,那是谢云辉和周西芒的婚戒。
    她没觉得婚戒有什么稀奇,毕竟她看着父母戴了大半辈子,合上紫绒盒子,她才看到放在盒子里的书信。
    那是一封封的书信,她把那些信封拆开来,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信纸上用钢笔书写着的,是书信,也是日记。
    是他的日记,是他给她的信。
    谢周一拆开信封,开始读了谢云辉生前最后五年的日记。
    第一封信记录了周西芒离开当天的葬礼详情,连带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谢云辉都记录了下来。
    信末有一句:
    Simone,晚上回到家中,一个人躺在床上,我才明白,你是真的不在了。
    我难以习惯。
    谢周一一封一封地读下去,每一封都读了,读着读着,再也止不住眼泪。
    她以为在母亲走后,父亲生活得很好,所有人都那样以为,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她们的“以为”。
    他事无巨细地记录着自己每一天度过的日子,在那天见到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看了什么书,看过书后的感想,所有的所有,都记录在书信中。
    他絮絮叨叨地说,好像她还在,好像她会听着他说。
    就有了女朋友的事,他也在信中提及。
    “林婉是个很好的人,对世事有自己的看法,近来和她一道谈书,颇有收获。”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寂寞,与她来往,你会怨我吗?”
    “你不要怪我呀。”
    某一年,谢周叁的小女儿生产,谢云辉也赶了过去,也记录了当天的事,记述过后,他写着:
    “她生孩子的时候,她的丈夫从头到尾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在这点上,孩子们似乎做得都比我好。那一年你生小一,我差点赶不及过去,还以为自己要错过,要留你一个人生产。”
    “虽然最后还是赶上了,不过若是我早做安排,是不是能更早地去你的身边?”
    ……
    ……
    “这天小一带着孙女来家里,我看着她抱着孩子逗弄,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奶粉。”
    “我想起当初你在美国学习的时候,也是这一天,我抱着孩子和你视频通话,你打翻了料理台上的咖啡,忙着收拾,还差点迟到了。”
    “你那个时候一个人在美国,一定很辛苦吧?”
    ……
    ……
    “这一天,我记得。那天晚上我送了你一份礼物,你哭了,我不想让你哭,便开玩笑说,想让你祝福我长命百岁。”
    “Simone,我后悔了,我不想要那样的祝福。”
    “长命百岁在我看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
    ……
    “今日,老叁说让我和安宇凑一对,我真是恼极了,安宇狠狠打了他一顿,不过要我说,她还是打得轻了。”
    “我们的生活是自己的,和谁在一起是我们的事,用得着孩子来担忧?”
    ……
    ……
    “Simone,今天……安宇也走了。”
    “小一来同我说起她的遗嘱,我觉得其实不必对我说,她自会安排好她的身后事,小一按照她的嘱咐做好事就行,我想那与我没什么关系。”
    “只是晚上我回忆起从前和她的事,想到她来找我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回想起来,想来我们都很尴尬。”
    “但我竟也有些想念那时候的她。”
    “Simone,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对她有什么念头。我只是想起从前事罢了。”
    “那时候的她很明艳,很自信,好像自己能得到全世界。”
    “她的一生,都像一朵灼人的玫瑰,娇艳明媚张扬,哪怕是那样的时刻,也带着属于她的骄傲。”
    “不过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感谢你,因为你,我和她之间才避开了最糟糕的结局。”
    读到这封信,谢周一才明白谢云辉和王安宇之间有过什么秘密,周西芒也晓得,不过他们之间从未提起。
    也正如谢周二所说,如果谢云辉和王安宇能够在一起,恐怕早就在一起,何必再等到晚年的时候呢?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还有,他们的身边也许会出现许多人,但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只有一个。
    那是只有那个人才能占据的位置。
    她每一封每一封的读过去,从书信中窥探着父亲的过去,和他心底里不曾对人言说的心事。
    每一张信上都有字迹晕开的痕迹,细细看去,每一张都有。
    那像是某个人每天晚上写信时,忍不住掉下的眼泪。
    谢周一曾经以为,母亲走的那天,父亲没有哭泣,或许是因为他看淡生死,没有悲伤。
    但她错了。
    他哭了,每一夜都在哭,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躲在书房里,静静地书写着她收不到的书信,在书写那些信件的时候,一个人留着眼泪。
    谁也不曾看见他的悲伤,他的悲伤只留给他,或者还有……她。
    谢周一捂着唇,泪水肆虐着冲出眼眶,她的手在颤抖,但她还在读着那些信件。
    “Simone,最近我开始掉牙齿了,小一说我有一件事记错了,她这样说,觉得我已经老了。”
    “但我很高兴。”
    “Simone,当我老去,是不是意味着我离死亡更近一步了?”
    “是不是意味着,死神就要来接我了?”
    “我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了?”
    “Simone,我不知道人有没有轮回转世,有没有奈何桥。我曾经不信,但我现在希望有。”
    “如果有,你能不能……你愿不愿意等等我?“
    “也许你很气我吧,气我在你走后找了女朋友,你若是生气,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去给你道歉,好不好?”
    ……
    ……
    “Simone,曾经有人对我说,说我受到上帝的眷顾,可我觉得,上帝恐怕非常恨我。”
    “否则,他为什么要我记得所有的事?”
    ……
    ……
    “Simone,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热爱这个世界,可是我发现,我真是自作多情,这个世界并不爱我。”
    “若它爱我,便该替我留住你。”
    “我很努力地生活着,走遍整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中,没有你。”
    ……
    ……
    那天,谢周一独自读完了所有的信件。
    那是无法寄出去的信,那是说不出口的思念。
    无论他如何地想念,她已经不在。
    那不是过去周西芒去美国的叁年,那叁年的学习总有时限。
    在五年中,他一天天写着书信,那口吻,仿佛她依然还在,可是那些书信一封一封地提醒着他,她已经是真切地不在了。
    谢周一捧着信,泣不成声。
    谢周一终于懂得为什么父亲会选择安乐死,原来他已经等不及死神的降临,毅然选择主动赴死,他想赶过去,生怕迟一点,她便不会再等他。
    她也懂了父亲的心思,为什么留给谢周二和谢周叁的会比留给她的多。
    他在愧疚。
    他这一生中,努力做到公平对待叁个孩子,却在人生中最后的时刻,从手指缝中留出了一点偏爱,将他对妻子的所有爱意,作为礼物,赠与给他的女儿。
    说到底,他还是普通人,也会有自己的偏爱。
    他怎么会不偏爱呢?因为她是谢周一啊。
    她是他和她的血脉,是两个人骨血相融的证明。
    因为这份偏爱,对谢周二和和谢周叁愧疚,所以才想在财物上弥补他们。
    但谢周一觉得,父亲的这份偏爱太残忍了。
    他在只让她一个人知晓的遗嘱中说,请她读完信件以后,将这些信件付之一炬。
    他要她把这些信件都烧了,烧了信件,也许她就能收到那些信件了。
    这份偏爱何其残忍,他只要谢周一知道他对她的爱意。
    那些信件都被谢周一拆开,散落在书桌上的每一处角落。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它只轻轻地一吹,卷起了书桌上散落的信件。
    “等一下……“谢周一狼狈地说道。
    她的脸上挂着泪珠,跑过去,伸手在空中拼命地抓着,可那些信件被风吹得到处都是,飘散在书房的各个角落,她拼了命地抓,却始终没有捉到几封信。
    谢周一喘着气,颓唐地倒在地上,无助地望着飞舞在空中的信件。
    在那些飘洒的信笺里,隐隐约约间,她仿佛看到了有两个人影。
    一个是周西芒,一个是谢云辉,谢云辉的手中正抱着一个女婴,两个人正慈爱地看着襁褓中的女儿。
    渐渐地,连那个女婴也消失了。
    虚空中,只有两个人的幻影。
    周西芒粉面含笑,带着爱意注视着谢云辉。谢云辉也是唇畔含笑,温柔地凝望着他的妻子。
    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谁也插不进去。
    夏日的午后,谢云辉忽然从梦中惊醒。
    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置身于别墅的书房里。
    他有些慌张地抬头,起身,按着记忆寻去,隔着书房的玻璃窗,才看到书房前的院落里,一颗大榕树下的秋千上,叁个孩子正靠在周西芒的身上,大人和孩子们正睡得香甜。
    第一眼看见她,他才得以安心。
    夏天的骄阳太刺眼,他抬手遮住眼眸。
    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他想。
    那场梦未免太过真实,真实的悲伤灌满他的胸腔,连醒来的那刹那,都辨不清今夕何夕,现实梦境。
    他温柔地望着秋千上的周西芒和孩子们,凝视了片刻,他推开了书房通往院落的玻璃门。
    谢云辉悄悄走到秋千旁边,轻柔地抱起了谢周一,把她抱进书房里,放在书房的沙发里,如此再折返回去,依照前面的动作,把谢周二和谢周叁都抱进书房,把她们和谢周一放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他才来到秋千那边,坐在秋千上,伸出手臂,把周西芒轻轻揽入怀里。
    动作间,周西芒似有所惊醒,微微睁开眼皮,看到他,喃喃道:“孩子们呢?”
    他低声在她的耳畔说道:“在里面睡着呢。”
    听到他的答案,周西芒放了心,安心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再度睡了过去。
    他轻轻抱着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他再次想着。
    那梦实在太过真实,也太过让他痛苦。
    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好了,谢云辉想到梦境中谢周一一个人哭得那样伤心,虽然梦境中的遗嘱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但那对谢周一来说……好像的确太过残忍。
    也许可以有别的处理方式,他昏昏沉沉地想着。
    想着想着,他的臂弯环紧了她的肩膀,似是舍不得放开。
    在这夏日的午后,他便陪着她坐在秋千上,拥着她一起睡了过去。
    院子很安静,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彼此相伴。
    ps.从谢云辉这个人物第一次自己打算跑出去和周西芒约会开始,我就知道这个人物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基本上不是我压倒他就是他压倒我。
    事实是他确实给我带来很多的麻烦,而最终我他妈就是被他牵着走,甚至到IF线里我都被他搞得哭得死去活来,在构思剧情的时候我就在哭,到了正式成文,我哭得更是稀里哗啦。
    谢云辉,我真谢谢你大爷的。
    到了完结还不放过我,可有你的谢云辉。
    总之,事实证明,我彻底被谢云辉这个人物骑在头上,毫无作者尊严(我谢谢他祖宗)
    IF线本该有两条,一条是周西芒去世以后,一条则是谢云辉去世以后讲述周西芒的生活,但是你们看着我红肿的眼睛,觉得我还写得出来么?
    我写不出来,也不打算再受虐。
    但毫无疑问的是,哪怕是谢云辉先走一步,周西芒也会经历过悲伤的时期,之后也会生活得很好(也许是个漂亮小老太得到许多人的喜欢哦耶。
    但也许意难平的地方,便是他们努力地生活着,但生活中没有那个人,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掉下属于他们的眼泪。
    为什么会在番外中确定王安宇和林子杰真正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番外。
    也许这是身为作者的权利,当许多人还在烦恼他们是否相爱的时候,我已经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了每个角色的一生,在那瞬间得知他或者她,对她或者他的重要性。
    而谢云辉这个人物,他会爱周西芒到什么样的底部,似乎连我这个作者在最初的时候也没有想到。
    作为作者,我是比所有人都早许多看到那样的故事,也被他们虐得体无完肤,原本不打算写这个番外,但最后还是觉得……
    要虐大家一起虐啊我不要一个人被虐哈哈哈哈
    不知道这条IF线能不能虐到你们……能……能不能……?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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