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画上的七海栩栩如生。
    特别是眼睛。
    那是画中点睛之笔。
    风清扬抿唇笑笑,十分欣赏,“叔叔所作,真是入木三分。只不过……”
    他走到对面坐下,手指放在画中七海的脸颊上,“他一向喜欢笑,这双眼睛笑容却着实有些淡了。”
    方舟前辈倒了杯茶,送到自己的嘴边,“那在太子殿下的心里,七海究竟是什么样子得么?”
    这话刚说出口。
    风清扬直接跳到了凳子上,他模仿着说,“在我眼里,他最喜欢做地是,就是……踩在凳子上。潇洒恣意却又活泼机灵。”
    方舟前辈看着风清扬,不仅模仿得很像,而且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熟悉。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让方舟前辈觉得在风清扬的心里,他依旧将七海看成自己的朋友。
    “七海真……死了么?”方舟前辈凝神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很稳重,未曾流露丁点儿喜悦。
    “死了?”
    “真地死了。”
    “死了。”
    方舟前辈又忍不住问,“为何你不阻止,你应该是把他当朋友得?”
    “君王之令,清扬做不了主!”风清扬很会给自己找理由,“就像……像……当年的镇国公,没有人救下他,即便再多的人求情。”
    他用这样的几句话道出了君王之命的沉重。
    没有权利,如何阻止?
    可……方舟前辈还是按耐不住地觉得,七海没有死,他兴许还活着。
    风清扬那天和着方舟前辈,这个比自己都还要年轻的叔叔彻夜长谈。
    “叔叔身为南王,为何没有参与当年的储位之争?而选择了……江湖上,擅长绘画的方舟前辈呢?”
    方舟前辈将自己的羊毛笔提起来,抚了抚,“喜欢随心所欲的生活,喜欢肆无忌惮地绘画,不会因为自己的皇族身份,而思量一些头疼的事儿,不是很好么?再则……”
    他瞥头看着风清扬,“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方舟前辈告诉风清扬,他说,众多皇子里边,也就现在坐在那高位上的皇兄更有做皇帝的才华和气场。
    年轻时候的皇帝,是真地能力卓著。
    他可以亲自出征,抵挡四面忌惮临水国的小国。
    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事儿,老皇帝没有少做,这大概也是为何,他明明做了那么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儿。
    却依然能够得到百姓高度评价的原因。
    他年少时,何曾不是一个英雄?
    聪慧地处理任何灾害风险,解决众多内部的矛盾。
    果决决绝,该杀之人必杀。
    有自己遵行的一套原则。
    就像……他深爱兰姑,却在得知他的身份时,做出了无情的选择。
    在他眼里,那个时候,虽然手段残忍,但何曾不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要让众人知道,自己所迎娶的人,是敌国细作么?
    在方舟前辈公平公正的心烦下,风清扬貌似有些理解了。
    老皇帝曾经是一个有颜值,有胆识,有谋略的君王。
    他不似现在这样,因为年老了,就害怕失去自己所坐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日日为了那个位置,大题小做。唯恐有人背后给他一刀。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镇国公功高盖主,让老皇帝察觉到了几丝危险。
    他断然不会自锁忠臣良将,哪怕是冤枉一个大臣,叛国贼子的罪名。
    他也会轻轻松松地附和。
    甚至到现在为止,他即便意识到自己当年的昏庸,依然不会承认。
    这就是国君。
    他在意自己的名声,他后怕后辈给自己扣上一顶糊涂的帽子。
    “清扬,以后……也会成为临水国的王!”
    意在提醒风清扬,帝王的功绩不好评判。
    太多无可奈何。
    “叔叔说这么多,最终目的是因为什么呢?”风清扬淡然自若地看着方舟前辈。
    眼前忽然回想起在山上的一幕。
    当时有安之若,有大胡子,还有他和七海。
    他们一起入山,寻求一幅画。
    当时的精力,很好。总觉得一天能够做很多事儿。
    有价值的事儿。
    “叔叔当初是为了什么,要陪着七海唱那一出戏?”风清扬觉得南王殿下也是有目的得。
    以前不能问。
    现在终于走了机会,
    方舟前辈没有回,反而反问了风清扬一句,“那么你呢,为什么要和七海唱那一出戏?”
    “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方舟前辈刨根问底。
    “我之前不知自己的身份,我只知道我的母妃在我出生后就死了?”
    方舟前辈深想下,脸上的笑容仿佛被一阵风直接吹散了。
    一点儿欣喜的意思都没有。
    “你为什么会怀疑你父亲?”
    “因为我父亲的密室里藏了一幅画,画中女子很美,却不是安阳王妃。既然父亲深爱我母亲,为何要画着旁的女人?那般爱不释手!”
    于是,他因画怀疑父亲,因为画中人,讨厌自己的父亲。
    ……
    自从七海诈死后,孟绫世子以及陈露白公子都会忍不住出来聚会喝酒。
    他们选的酒楼是帝都上名声在外,菜品丰富的去处。
    每到饭点就总会有一些才子佳人相聚在此,把酒言欢。
    阁楼清净,一般的人不会上来。
    大概很多人都知道,像那样的酒楼,坐地都是一些极有身份的人,因此倒也没有谁敢去撒野。
    偶尔见到,还会拱手作揖,打声招呼。
    官场隐秘,鱼目混杂,各有各的关系。
    那天凤弦公子安葬七海的时候,这些有身份的人都要跟着一起,见到认识的人,就会互相行礼。 总之搞好关系。
    这不,自认为七海,他们的朋友被砍头的孟绫世子几日不吃肉,也要为好友惨死而守丧。
    陈露白感慨当日七海出手帮衬自己的妹妹陈岁荣,心生感激。因此好兄弟孟绫世子难过,他也不由自主地难过。
    “来,露白,喝酒。”两人在身旁,放了一个空酒杯。
    寓意七海依旧活在他们的心中,是他们的朋友。
    喝了一会儿酒,突言发现底楼有个卖艺的在讲解七海的故事。
    身上写着一个牌子,言一个故事一两银子。
    大家对七海这个英雄是发自内心敬佩得,这次听故事的人就跟着多了。
    讲到中途,那说书先生,将头一晃,就说起了曾经镇国公所作的一首诗。
    “诸位,七海小英雄在大殿上,这样念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其实这首诗,寓意深远,是七海的母亲,镇国公夫人所作。”
    他停了停,重重一拍,“这七海小英雄念着母亲的诗,是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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