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春节几天短短的相处让闻花对林正则感恩戴德。
    这是她这么多年最温暖的一个节日,为了这件事,闻花认为自己永远亏欠林正则,她知道林正则大概是喜欢她想恋爱的,闻花决定勉强自己。
    爱情是短暂的,短暂地为难一下自己不算什么,比起他的付出和陪伴,闻花可以接受这样的交换。
    她开始频繁主动,林正则非常开心。
    因为朋友圈发得好,闻花以高票优势获得公司微博账号运营者的资格。
    怎么说呢?干两个人的活拿一个人的工资,全公司上下欢天喜地,闻花郁闷地蹲在楼道抽烟。
    从此还享受了知名作家被催更的特权,从前是领导催着交稿子,现在是全公司催着更微博,每晚公司群集体吐槽今日段子是否尽如人意。
    郁闷,忧愁,这就是情场得意的代价吧。
    转眼情人节,闻花发微博收集粉丝情人节甜蜜故事,可惜发微博时间有点晚,晚上十一点半,粉丝纷纷排队问候博主。
    【小编有男朋友吗?】
    【这么晚还在发微博肯定没有吧!】
    【男朋友没有,博主有性生活吗?】
    【掐指一算应该没有吧!】
    ...
    闻花气死,主动回复,活了26,哦不,27年了,头一次能正面怼这个问题,【我有啊魂淡们!】
    林正则端着一碗面走出来,就看到气呼呼的闻花,“怎么了?”
    “我被网暴了...”
    但是吃饱了就不生气了,闻花开心地拿过筷子吃面条。
    林正则拿起她的pad,微博页面停留在她回复的那条,已经被赞了一千多次,管她回应的是没有男朋友还是没有性生活,他统一默认两者。
    林医生微博大号粉丝几百万,是公司助理在打理,他自己有个小号,登上去关注了这个账号,暗自思忖着闻花的私人微博账号叫什么呢?会不会发关于他们的内容呢?
    一把年纪头一回搜自己的名字,翻了几页全都是专业相关的,或者就是买自己课程的粉丝。
    吃饱喝足闻花拿着pad继续工作,哼哼哈哈的,林正则搂着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她刷微博。
    “性生活时间到了。
    这是看到了,闻花羞,闻花怒,闻花恼羞成怒。
    上了床林正则格外温柔,一下一下戳她,亲吻的力道也温柔得不行,闻花舒服的同时越看越觉得他嘴角的弧度令人心烦,像面对这种尴尬场面,是个成年人就该假装不知道,怎么能延长尴尬呢?
    “哎呀!你做不做啊!不做睡觉了!”她凶巴巴推他。
    林正则笑得更开心,好单纯,害羞的样子真他妈可爱。
    “做,当然要做,炮友上位,我得庆祝一下不是。”林正则调戏她。
    “烦死了你!”拳打脚踢,再汉子她也不是真汉子,被林正则两叁下压住收拾得服服帖帖。
    结束后林正则从背后搂着她揉她的胸,闻花闭着眼睛想事,“要不...我换个大点的床吧。”
    “不用,就这样挺好。”林正则用腿夹住她,把她当个抱枕睡了。
    甜甜的恋爱这就开始了?闻花仔细分辨这事。
    【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人都这么关心的一日叁餐吗?】工作间隙,闻花给娟子发微信。
    【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热恋期就喜欢说废话,等过了黏糊的时候,你爱吃不吃。】娟子回。
    闻花完全没有女友的自觉性,过了快叁十年自给自足的日子,她是想不到一日叁餐关心对方的,本来嘛,都是成年人了谁肚子饿了不知道吃饭,未必你问一句那油腻腻的外卖就变得好吃了。
    但是林正则很称职,一周七天,每个周末都掳了她回他那小住,周日晚上闻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说隔天要上班得回家,于是林正则送她回去,顺理成章在她那过夜。
    固定的性生活顶多算炮友,但是彼此生活一点一滴的交融认证了彼此的恋爱关系,这就是恋爱吗?闻花已经开始抗拒了。
    难道全世界就自己一个人懂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吗?
    尽管他的颜值够她日日夜夜流哈喇子看叁年,但她也想把这叁年的时间平摊到时间长河里去,不想激流勇进。
    只是林正则实在是对她太好,想着春节那一周,她怎么也做不到跟他当面说,我们能不能分开一个周末不见面?
    *
    矛盾爆发在确认关系半个月后,林正则来家里接她去看演出,她换衣服的间隙林正则说,“你要不要拿一些换洗的衣服放我那,方便一点。”
    “不不不...满柜子衣服没有哪件是能离开我身边的,我敢保证今天哪怕拿走几年不穿的衣服,明天我一定会抓心挠肺想穿她的!”
    看完演出出来看到他的朋友,林正则要去打招呼,闻花说,“我去下洗手间。”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跟他说今晚我想回自己家就不去你那了呢?
    但是林正则在打电话,等挂了电话车已经开出了车库。
    他好像有什么事,电话不断,闻花问他是不是有事要去忙,他说没事,回到家洗澡吹头发,闻花仔仔细细清理浴室和洗手台上的头发丝团起来扔掉。
    “我得出去一趟,邹凯那有点事。”林正则走过来对她说。
    闻花真的是从脚底板生起一股轻松感,毛孔都在欢呼,啊自由!万恶的自由!难得的自由!
    “那我回去了,时间还早。”她的语气含着雀跃,林正则却冷了脸,好生打量了她一番,表情很是微妙。
    “随便你。”
    察言观色都会,他不爽她知道,不能这样重蹈覆辙,闻花强迫自己对抗本能,她拉住他的手腕小声说,“我不回去了,我在家等你,你早点回来吧。”
    睡着前他都没回来。
    闻花做了个梦,极其香艳,她梦到林正则发火了,在她家楼下拉住她粗暴地撕烂她的衣服操她,他的表情那么凶狠,脖子上的血管爆炸一样,阴茎有胳膊那么粗,她怕得脸色都白了还是被粗暴地插进来,天崩地裂,火烧一样的恐慌,她看到自己嘴唇滴着血被他舌头卷走,疼!胀!但又很爽,她像是一个躲藏十年的罪犯在良心谴责中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
    “嗯!”睁开眼睛浑身都是汗,梦中的男人跟身上的重迭,林正则抵着她粗喘着气干她,发泄一般,毫无怜悯。
    惩罚我吧,我有罪。
    闻花伸出胳膊抱着他咬唇迎合,用力缩着自己的下面让他能更舒服些。
    林正则正眼瞧她,眼神复杂的让她心慌,她吻他,热情又讨好。
    他射了,射完就翻身躺在一边,浓稠的白灼顺着她的身子缓缓流出来,闻花侧身靠近用脑袋轻轻的蹭他的肩。
    “哎。”他叹气,起身抱起她去浴室,蹲在浴缸旁边给她抠出来,又开了花洒给她洗干净。
    她睡的那侧湿了一片,有汗水也有彼此的体液,凌晨叁点,两米宽的大床上,闻花窝在他怀里分享半张床。
    隔天醒来林正则在书房工作,她吃了早餐无所事事,给卧室换了床单,又拿去洗。
    她没再说要回家的话,哪怕是周日晚上也睡在了他这里,两人心知肚明这不正常,一个不敢说,一个装不知道。
    林正则还是一如往常搂着她睡,陪着她玩,去哪都贴心的接送,他还是那个有风度又温柔的男朋友,但是闻花总觉得他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呢?
    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样,林正则开始步步紧逼追问她的人生,从小学问到大学,从小麻问到娟子,家里都有哪些亲戚,喜欢哪个节日。跟朋友约饭要问时间地点来往接送,加班要时时问候等在楼下,明明才周二,已经计划好了周末的约会,才叁月已经订好了五一出游的机票。
    每天早晚要缠着她做爱,周末在家加班的时候要把她抱在怀里陪着他,她说去楼下买瓶可乐,他就说一起去顺便散散步。
    “林正则,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她再叁斟酌语气,尽量平和的开口。
    “说。”他的表情有点愉悦,像是在等着她开口一样。
    闻花一下子就火气上来了,深呼吸一口连珠炮一样的开口,“林正则,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想喝可乐,我就是想出去一下,去哪都好,做什么都行,我就想一个人呼吸一下空气,你别跟着我行吗?”
    “还有呢?”他居然追问。
    闻花愣了一下,索性全说了。
    “还有,我不是真的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想现在立刻马上拿上我的破包回我的小房子安安静静的抽根烟,然后再喝一罐零度可乐,对,我就是想喝可乐,喝完了我就在我的单人床上发呆到天明然后去上班,我不想十点洗澡十一点做爱十二点做梦,我睡够了。”
    “好,回去吧,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他温柔地说,说着还摸摸她的脑袋,一丝不悦的表情都有。
    她突然就崩溃了,蹲在地上扯着他的裤管大哭,“林正则,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林正则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让你跟我吵一架,我让你不舒服了,我希望你对我发火甚至破口大骂。”
    闻花哭得更惨,上气不接下气,“我想回家。”
    林正则给她拿包换鞋,看着她出了门毫不犹豫地关上门,没有跟出来,阳台正对着楼下花园,林正则看到闻花头也不回地走掉,脚步轻快,如获大赦。
    他是故意的,他想试试闻花的底线,更重要的他想撕破闻花的伪装,不做那个故作坚强永远开心的假人,他想让她哭让她闹让她吵,然后发泄完了他才好抱抱她亲亲她,告诉她我还在呢,你什么样子我都接受,我都不会觉得你变了,你不好了,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
    这晚闻花一夜未眠,床边烟灰缸插满了烟头,她抽的直反胃也停不下来,手机屏幕停留在跟小麻的对话框上。
    小麻说,“闻子,你就跟他们对骂啊!跟他们吵啊!”
    *
    别人的女朋友是这样的,叁小时不回微信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外面有狗了变心了不爱她了?
    闻花不是,你越晾着她她越爱你,信息不回电话不接不用你解释,闻花会觉得是自己打扰了你,什么猜测怀疑无理取闹统统没有,你最好能够永远保持她爱的样子远远活着,隔叁岔五在她面前刷下存在感,这姑娘只怕能爱你一辈子。
    但是即便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林正则也坐不住了,这都五天了,闻花跟消失了一样,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找上门去,闻花能就此不再找他。
    下路路上堵到人,闻花跟同事一起出来,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远远走过来,在他面前低着头,表情看是出她觉得自己错了。
    这就够了,林正则现阶段也只是要求她能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可以随意抛开的人。
    她不用做一个“正常”的女朋友,但她不理自己几天后能知道不应该就足够了。
    这就能说明他在她心里了。
    也算是和闻花恋爱难得的进展。
    林正则本身职业关系,曾经对未来伴侣的要求首要就是情绪稳定。他也是人,工作和生活必须分开,他也需要充电,如果生活中还守着个心理问题严重的伴侣,他也会累。
    但现在他明白了,闻花是他的责任。
    老天派他来爱这个姑娘,逃不掉。
    “想吃点什么?”他牵她的手拉人到怀里问她。
    在一起了才安心,这个小人儿这个洗发水的味道让他心安。林正则心里苦笑,身为资深心理医生,他居然轻易被这个家伙搞得患得患失。
    “都行。”闻花说。
    正是晚高峰,他也不想开车堵在路上,打车过来的,俩人去她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吃晚餐,人有点多,吃完出来已经八点多了。
    “林正则...我...”即便擅长粉饰太平,那闻花也不是智障,这当口怎么都该解释一下这几天不联系不是赌气,也不是在等着他主动自抬身价。
    “我想着你应该需要点时间缓冲一下,所以这几天就没有找你,但是我一直在想你啊,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林正则打断她。
    “不不不,是我不对,你很好,是我有问题,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她说。
    “我知道,是我逼得太紧了。”他牵起她的手吻一下。
    闻花笑了,舒服!林正则在完美的基础上再加一分,魅力爆表。
    “林正则,我们这算不算吵架啊?”她问,很好奇。
    “唔...算吧...正常情侣关系总要经历争吵的。”越吵越亲近,对她尤其如此。
    “那~”闻花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小声说,“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来个和好炮啊?”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林正则自视不是重欲的人,但是自从跟她在一起还没吃饱过,前段时间每天早晚做爱的频率可算是很合他的心意,可惜持续时间不长,想着接下来前路艰辛,只怕还有的熬,林医生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欲望上身,拉着她进了最近的酒店。
    不止他饥渴,闻花也热情,进了房间就开始脱衣服,眼神跟钩子一样勾的他腿软鸡巴硬。
    “林医生这几天有没有自己动手啊~”水葱般的指甲滑过他的胸膛,闻花不知死活勾引,顺着手指看下去,腿间雄风立得直挺挺的,她笑。
    林正则呼吸乱了,推着她反手扣在墙上,屁股撅起来一巴掌拍下去,“调戏我?”
    他咬她,“每天早上醒来都想操你。你呢?想过我吗?”
    “没有呢~”这是假话,前天晚上她还夹着被子想念他呢。
    他不信,手顺着臀缝伸进来,自己检查,“这么湿?我看你挺想。”明显是得意。
    再加一根手指伸进去搅动,咕叽咕叽出了声,闻花背对着他屁股在空中扭得发情一样,林正则忍不住插进去先解个馋。
    “嗯~~戴套呀~”她嗓音软得出水。
    林正则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想,他握着细软的腰身痛快干了十几下才抽出来去拿安全套。
    闻花腿心滴着水脚软的跟进来从他手里夺过套套,拆开一个琢磨了一下含在嘴里吐出来上下唇夹住了望着他。
    林正则太阳穴一跳,阴茎也跟着跳,牵着她走去床边,让她坐在床尾,“胆儿挺大!”
    对准套套圆心一点点插进去,闻花慌了一下赶紧用手扶住含着套套给他戴。
    爽!真他妈爽,林正则不等全戴上就忍不住扣着她的脑袋操她的嘴,失控的时候还来个深喉!
    第一次就这么爆发在嘴里,林正则舒服的全身血液沸腾,拆下套子丢在地上正想安慰她,就见闻花自己揉胸摸穴的玩着自己。
    又硬了,他提枪上阵推倒了人架起双腿就这么开始操干,胸前两只奶子颤悠悠的他也不去吃,就盯着她娇嫩的红唇一声声喊舒服。
    “哥哥真厉害。”高潮后闻花趴在他身上满足的称赞。
    “跟谁学的?”他问。
    “闺蜜呀。”
    “嗯,你这闺蜜好,以后要多联系,常沟通。”林正则一本正经地说。
    *
    林正则邀请闻花做志愿者跟他去看望留守儿童,闻花答应了。
    偏远山区虽然条件落后但自有山清水美的魅力,闻花站在教学楼顶看着远处蜿蜒的河流,想到小时候跟着奶奶去乡下,也是那么一条河,一直从镇上延伸到村里,没有尽头,小时候她和小伙伴们要去探索源头,走了一下午也没走到头,反而误了晚饭。
    童年跟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想着那些日子她就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院子里志愿者组织孩子们画画做游戏,学习心理健康画册,林正则在乒乓球台边跟个孩子说话,闻花头一次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尽量自己呆着别添乱。
    下楼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闻花看到墙角台阶上坐着个孩子,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
    “你好,我是闻花。”她走过去伸出手跟她打招呼,小朋友愣了一下,不说话。
    “特别不喜欢这种活动吧,我小的时候也最烦这种集体活动了,当然现在也烦,因为就算不念书了,上班以后这种集体活动更多。”她坐在她旁边说。
    “你是老师?”小女孩开口问她。
    “不是,我就是跟着他们来帮帮忙的。”
    她不说话,手边放着一张纸,闻花见过,志愿者小吴来的时候拿着给孩子们的测试题,选图案选颜色之类的涂卡测试。
    “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布置作业,要求给别人写一封信,要寄挂号信,把那个挂号信的单子交给老师,我记得我五年级吧,你应该也五六年级了吧?”闻花说到一半问她。
    小姑娘点点头,明显对她的话感兴趣。
    “我那时候认识的亲人啊朋友啊都在一个城市,我哪有外地的朋友可以写信啊!但是没关系,我爸妈在外地,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你知道吗,我可不愿意写那封信了,我觉得好肉麻,好做作!”
    “然后呢?你写了吗?”
    “我一个字都没写,在信封里夹了一页白纸,收件人的地址是从家里的杂志上抄的,但是名字写的是我爸爸的,最后我完成作业啦。”
    “为什么要写信呢?写信说什么呢?要知道,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跟我爸妈说话,因为我们平时根本不联系的,但是老师说信件要表达思念,要写出心里话,我心里话可不愿意写给任何人看。”闻花说完歪着头看她。
    “你爸妈也出去打工了吗?”小姑娘问她。
    “是啊,我还没出生他们就去外地工作了。”
    说完小姑娘看着她,又不愿意说话了,手里摩梭着那张测试题。
    “悄悄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写这个,但是大家都必须写,那还有个办法。”
    “什么?”
    闻花拿过那张纸,“瞎选。”
    五年级的孩子自然知道这个办法,但她未必能明白这些题不是简单的选择题,会被当成案例分析,闻花就这么多此一举的提醒她。
    糊弄人是她从小学会的一个技能,说瞎话说笑话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能达到表面和谐就行了,谁有功夫跟你天天深入沟通灵魂共鸣啊?
    时间差不多,她起身离开,也没跟她打招呼,转个弯林正则站在屋后,见到她笑着说,“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正式员工我算你薪水。”
    没头没脑的,闻花疑惑,“为什么啊?”
    “这样我就能开除你了,捣蛋鬼!”
    *
    出车祸这种事闻花是真没想到。
    整个过程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记得好好听着歌呢,司机小吴一声卧槽她就翻了个个。
    营救两小时后才到,把她们送到最近的医院,林正则轻微脑震荡,检查过程中吐了叁次,闻花不敢影响医护人员,默默拿着笤帚拖把清理地板上的呕吐物。
    “我来吧,闻小姐。”小吴包完伤口过来看到闻花抢过她手里的拖把。
    “嘶~”闻花被碰到的地方痛到她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小吴指指她的胳膊问是不是有伤,闻花摆摆手潇洒地说没事。
    有事!大事!
    护士来检查的时候她的左胳膊毛衣袖子都被血染红了,满屋子人都惊呆了,半指长的伤口皮肉都翻出来了一点感觉没有?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肾上腺素爆发?新闻不是说妈妈能从八米远飞过来接住跳楼的孩子吗?”闻花给大家解释,解释完疼的眼泪直掉。
    ……
    林正则醒来知道后脸黑得像包拯,下床去看她的时候正好碰上换药,林正则脸更黑了,闻花看到他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泪珠子还挂在眼角,心疼的林正则要死。
    换完药回病房他忍不住教训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检查伤口。
    闻花准备把她的肾上腺素理论再说一遍,小吴挤眉弄眼给她使眼色,快别说了,您不是林医生的妈,新闻里的孩子是失足不是跳楼,我跟了林医生七年了没见他脸色这么黑过,您要再说下去这病房都成冰窖了。
    小吴隔天要去交警队处理车的事,林正则没什么大问题,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闻花的伤口回去后按时换药就行。
    “闻花呢?”他问。
    “在护士站呢。”小吴想笑又觉得不合适,“闻小姐早上给公司请假说自己胳膊断了,这会儿死活闹着要护士给她上夹板绷带把胳膊吊起来,护士快烦死了。”
    半小时后闻花回来,胳膊上没有石膏也没有绷带。
    “你醒啦?饿不饿?我找到一家很好吃的餐厅,中午喝骨头汤好不好?”闻花说着给外卖App的店家打电话嘱咐病号饭少油少盐不要其他调料。
    隔壁床阿姨直夸她,说小姑娘真好,真会关心人。
    是啊,他的闻花可太好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还伤着,也能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自己换药,一个人记两个人的医嘱,明明伤得更重的是她,她倒是惦记着自己,一点脑震荡都担心的不行,那么大个口子视而不见。
    “你懂什么啊,我这是外伤,脑袋才是大问题。搞不好脑子就坏掉了,或者失忆?你看电视剧都那么演。”闻花点完餐跟他说。
    出院那天邹凯开车来接他们,林正则想着怎么也得让她搬来跟自己住,放她一个人这胳膊一年都好不了。
    “美女,又见面啦,我就知道老林把你追到手了,还一直藏着不让见。”邹凯热情跟她打招呼,闻花也笑,笑得很是不好意思。
    寒暄完启程上路,林正则把闻花家的地址给邹凯。
    “我们先去你那收拾东西,伤好之前住我那。”他说。
    “哎呀没事的,就按时换药就行了,你看,根本不影响日常生活。”为了证明她举着胳膊晃悠,林正则赶忙轻轻的拉下来把她搂在怀里托着她的手臂。
    “医生说我有脑震荡,还得注意观察,万一晕倒了再摔了怎么办,你来照顾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林正则抵着她的鼻子小声地说。
    “好哒~”闻花欣然同意。
    “哎呦呦,酸,酸死老夫了,林正则你还要不要点脸了。”司机小邹受不了地说。
    后座俩人默契的忽视他的存在。
    闻花看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他的腿,笑着说,“你看咱俩一个瘸了腿一个断了胳膊,要不咱俩搞个组合上达人秀去,组合名就叫六肢健全!我们的梦想是世间没有车祸!”
    司机小邹笑得不行,“你怎么这么搞笑啊!”
    “哎哎哎,这位司机好好开车,我们俩都有车祸后遗症。”
    “拉倒吧,还后遗症,咋?你们以后不坐车了?”
    “不坐了,我们出行全靠走,通信全靠吼,哎对了林正则,你说那天晚上冲出来的是骡子还是马啊,估计它也后遗症了,以后看见四个轮子的就不行。”
    林正则觉得自己又晕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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