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抬头对男人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把这些小动物带回家,然后让你虐杀它们吗?”
    男人神色惊慌一瞬,有点不自然地说:“你说什么呢?我当然不是这样的人。我这里有照片,我之前养过很多小动物的,但是后来我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继续养它们,就把它们送了人,你可以看看。”
    男人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乔兮证明,但乔兮没有施舍给他半分眼神,对着金毛招了招手,金毛就甩着尾巴从男人手上挣脱,跑到了乔兮的旁边,对她憨憨地吐着舌头。
    男人眼见形势不好,已经起了离开的念头。他对乔兮说:“时间也不早了,既然这两只小动物都不愿意和我回去,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
    乔兮冷冷道:“谁让你走了。”
    她看着男人背后十几只鲜血淋漓,不停惨叫的动物怨魂,冷下了脸。
    小动物的魂魄力量很弱,大多数一死亡就会被鬼差送往地府,不能停留在阳间,所以男人害死的动物数量远远比他背后的还要多。
    这些小动物们用自己的怨气趴在男人身上,但并没有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乔兮想了想,从布包里拿出很久以前,从红衣鬼那里收集来的鬼眼泪,对着男人一弹。
    鬼眼泪是鬼最珍贵的东西,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而红衣鬼的眼泪比普通鬼的眼泪力量更大,能够让这些小动物们的怨魂获得力量支撑,让它们能够报仇。
    男人只是看见空中有一点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但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于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乔兮一眼,转身就走。
    忽然间,树林里阴风大作,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色立刻暗了下来。
    男人忍不住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环视了一圈。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猫狗们的惨叫声,和他在向它们倒开水,用刀划它们的身体,将它们按进浴缸里时发出的惨叫声一模一样。
    男人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裤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白毛衣男人脚步一顿,低下头,看到了两只白色的狗。
    男人的瞳孔猛地放大,他记得在很久以前,他从一窝流浪狗里带走了两只狗,就和这两只一模一样。
    其中有一只狗在他的家的客厅里小便,当时惹恼了他,他当场就一脚踹飞了这条狗。另外一条狗见状也扑过来咬他,被他再次一脚踹飞。这是他虐杀动物的开始,他从欺负弱小的动物中感受到了无比的兴奋和乐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就像上瘾一样。
    正经的狗舍需要签领养条约,他也不想花钱去买那些宠物狗,所以就经常到公园这样的地方找流浪狗流浪猫,将它们带回家,然后再杀掉它们取乐,最后把它们扔进楼下的垃圾桶,或者埋在后院里。
    男人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脖子,慢慢转头,看到了一只狸花猫。
    他记得这只狸花猫。因为这只猫很乖,一开始并没有惹他生气,在他家活得最长,有一周的时间。但是有一天晚上,他现在发现这只猫蹲在了他的胸膛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当即就将猫抓了起来,扔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而现在,这是狸花猫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按上了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能戳断他的血管。
    越来越多的动物爬上了他的身体,它们因为鬼眼泪而化出了实体,不再是轻飘飘的怨气。它们在男人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冲他凄厉地尖叫。
    男人崩溃地想要把他们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但是扔一只,它们还会再次冲过来。最终,这些动物们将男人压倒在地上,啃咬他的身体,将所有的怨气全都注入他的体内,再慢慢消散在空中。
    男人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前爬了一段路,然后像疯了一样冲出公园。
    乔兮摸了摸旁边金毛的头,又摸了摸黑猫的耳朵,对它们说:“不用担心,那个人的身上背着许多命,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连续倒霉丢掉性命。到了地狱里,他会被罚入畜生道,做十几年的牲畜,比如养殖场里的鸡,专门被人食用。然后,他会再回到地狱里去服刑,直到他魂飞魄散,都不会再有机会欺负其他的动物们。”
    金毛依旧憨憨地对乔兮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但黑猫好像听懂了,它爬上了乔兮了膝盖,对着她扬起了自己的尾巴。
    乔兮一愣。
    这只猫居然有三条尾巴!
    它已经快要成精了。
    黑猫再次对着乔兮软软呼呼地叫了一声,然后取下了自己的一条尾巴,放在了乔兮的腿上,轻巧地跳回地面,歪头看着她。
    乔兮摸着自己手上只有巴掌大的黑色毛绒尾巴,又看了看只剩两条长尾巴的黑猫,心情复杂地问:“你确定要给我吗?如果你不给我的话,等你再修行几十年,你就会得到天道的承认,变成一只至少有几百年寿命的妖。”
    黑猫高傲地抬起了下巴,对着乔兮喵喵两声,仿佛在说它不需要。
    黑猫走到金毛的身边,对它喵了一声,金王立刻转身,跟着黑猫钻进了草丛里,离开了乔兮的视线。
    乔兮也站起身,攥着手里的黑猫尾巴,然后将尾巴装进了口袋里。
    她心想,到没想到最难找到的妖精的物品,居然是她最先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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