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碗橱里有黑米。”
    “起来冲个澡。”男人扔下话出了卧室。
    南絮从床头柜里拿了手机,一看时间吓了一跳,都快十点半了。
    她忙跳下床,拉开窗帘,外头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很多时候,她噩梦惊醒,对着漆黑空荡的房间发呆,除了后怕,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怅然若失,孤独爬满心房,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今天这种孤独感居然神奇地消失了。她内心平静。
    做了噩梦,出了一身冷汗,睡衣紧贴着肌肤,身上黏腻的厉害。
    南絮迅速冲了个热水澡。
    浴室水汽氤氲迷离,热水浇在皮肤上,无比解乏。她全身上下迅速被注入了一股力量。
    冲完澡,裹上干净的浴巾回到衣帽间。
    一柜子的睡衣睡裙,款式各异,清新养眼的绿色,由浅到深。
    她随意翻了翻,最后选了一条墨绿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换上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踩着凉拖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温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客厅里的那排薄荷规矩地立在窗台处,鲜活生机。落入眸中,不自觉给了南絮几分慰藉。
    为什么独独钟爱这薄荷?
    因为她敬畏鲜活张扬的生命。
    她喜欢绿色,向往自由,渴望活得热烈奔放,不受世俗所累。这些年她总是不遗余力地与坏情绪抗争,她不想做情绪的奴隶,她想和内心的自我和解,她只想做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
    厨房里夏君岱正在淘米,水池里水声澜澜,暂时淹没掉了许多细微的声响。
    南絮悄声走近,他毫无所察。
    灯光晕暖,男人置于灯下,单穿一件纯白衬衣,颜色素净。他的身形修长挺拔,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悠悠发亮。
    明明是天之骄子,眼科医生的手明明那么金贵,却偏偏为了她沾染了这人间烟火气。
    南絮不是个矫情的人,这一刻却偏偏感动了。
    这么小的一件事,居然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说到底他们分开的这五年,是她亏欠他更多。哪怕重逢后他对她那么“坏”,态度冷漠,言语恶劣,她都不忍心怪他。因为知道他偏执,心有不甘,这才睚眦必报,找她的麻烦,幼稚得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
    夏君岱洗净米,放进电饭煲,通了电,定了时,开始工作。
    再一转身,看见南絮端着一杯水,就站在自己身后,两人只间隔了几步距离。
    墨绿色的吊带睡裙,长度堪堪盖住大腿一半,颜色暗沉,衬得她那点肌肤莹白如玉。
    手臂葱白,领口往下弧度有致,绵延起伏,一双脚丫子暴露在空气里,薄荷绿的指甲油惹人目光。
    眼前这一幕委实旖旎,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夏君岱有些眼热,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这姑娘对他是真放心,在他面前还穿得这么清凉。她是笃定他不会对她做点什么,这才这般肆无忌惮么?
    他对什么都没瘾,唯独对南絮有瘾,且戒不掉。
    “南絮。”身体冒出一撮火,他伸手扯了松领带,喉结滚动两下,嗓音低沉暗哑,“在我面前穿成这样是在考验我的定力么?”
    南絮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玻璃杯,嫣然一笑,“夏院长有定力吗?”
    “没有。”他咬字清晰,往前跨两步,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对你,我缴械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四年,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卡文。哈哈哈哈哈哈
    第52章
    第52坏
    夏君岱轻捏南絮腰间的细肉, 惹得她直发痒。
    他压下脑袋,在她耳边呢喃低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换上了那么清凉的吊带睡裙。
    她比任何时刻都想得到这个男人。
    明明知道自己眼下一团糟糕, 连坏情绪都克服不了。她的抑郁症反反复复, 时好时坏, 她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她也根本期许不了他什么, 给不了他想要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想要拥抱他, 想要汲取他的温暖。
    一个人独孤了太久, 在这俗世浮沉挣扎了太久, 就像是木桶里的水, 一旦满过了水位线, 就一定会溢出来。她终究也有克制不住不住的一天,也有理智分崩离析的一刻。
    明知道不应该, 可还是忍不住。
    她承认自己自私,可她没有办法。
    两人贴得近, 呼吸交叠, 她的心跳合着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蓬勃有力。
    就这么抱着,僵持着,却迟迟不见进一步动作。
    男人的胸膛宽厚,柔软横亘在胸口,他的气息渐渐不稳,愈加沉重。
    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不着急开始。
    他有耐心同她耗一耗。
    男人的大手覆在南絮耳后, 手掌温热干燥,掌心纹路清晰。指腹轻轻摩擦她耳后的那点柔软细腻的皮肤,嗓音徐徐沉稳,“干嘛勾|引我?”
    这话可真是问得直白。
    南絮举起食指隔着单薄的衬衣衣料在他胸口画圈圈,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像是故意在消磨他的意志。
    他不急,她也不急。看谁耗得过谁。
    她微微挑了挑眉反问:“需要理由吗?”
    “需要。”夏君岱身体里揣了一大团火,烧得他很难受。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在南絮面前他定力不够,却也不想这么快就着了她的道。
    他也想耗耗她。整整五年,在那段破碎的感情里,纵然他心有不甘,却苦苦寻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她的理由敷衍又浅薄,根本就说服不了她。
    没人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无助,又饱尝了多少绝望。有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都辗转难眠,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起他和南絮的那些点点滴滴。孤独爬满四肢百骸,沁入血脉,然后将他的信念一点点敲碎,最后彻底击垮他。他整个人脆弱又无助。
    分开不可怕,可怕的是日复一日的等待,漫无目的,没有尽头,明知等不到,却依旧像个傻瓜一样在等。
    回首时不过一句话——五年,好像生活被加上了时间的齿轮,光阴流转间,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议。我们轻描淡写,稀松平常,五年一下子就过去了。
    可真正度过的每一天那都是在生生挨日子。
    夏君岱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屑和南絮诉说这段艰难的岁月,可这并不代表他真正放下了这段过去。他受过的伤,尝过的苦,好像永远都无法抚平。
    他这人一向睚眦必报,他不舒服,自然和不会让南絮舒服。
    何况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南絮不懂夏君岱的内心的风暴,她只当他是故意在消耗她的耐心。
    女人的嘴角划起一抹坏笑,“就是想睡你,哪有那么多理由。”
    夏君岱:“……”
    “巧了。”男人赫然一笑,语气霸道,“我也一样,不过不止如此,属于你的我都要。”
    “真贪心。”南絮不禁失笑。
    “是你欠我的。”
    “我不想还。”
    “必须还。”
    “我一无所有,拿什么还?”
    “把你给我。”吻如雨下,炙热缠绵,“有你就够了。”
    南絮身心震颤,不敢动弹。
    他咬她的耳朵,气息徐徐而温热,“你的亲戚不会再来凑热闹了吧?”
    南絮:“……”
    提起这个南絮就脸红,上次的事儿真特么太尴尬了。
    女人的耳朵快速染上一层绯红,弱弱地说:“前几天刚走。”
    “那就好。”男人终于满意地笑了,打横抱起南絮进了卧室。
    ——
    夏君岱一言不发,直接把南絮扔到床上。
    “夏君岱……”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她心一提,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脚指头。
    视线落在窗户上,注意到窗帘没拉。绚烂渺茫的灯火掉进卧室,匆匆几束,快得像是一阵轻薄的烟雾。
    她想提醒他窗帘没拉。可惜他却会错了意。
    “都到这份儿上了,没有后悔药了。”男人霸道地打断她的话,宽厚有力的胸膛覆上去,堵住她略微苍白的双唇。
    一只手摸索着到处点火,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他的吻急切,凶狠,混着酒气,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彻底将她禁锢。
    夏君岱没开灯,室内光线不足,平添几分迷离和朦胧的美感,更加刺激南絮的感官。
    她面色绯红,心跳若狂,舌根隐隐发麻。四周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充斥满她的口腔和呼吸。
    她喘息不畅,几欲窒息。
    他太狠了,光一个吻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原来上次他是真的留有余地的。
    “窗……帘……”南絮的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很努力很努力才拼凑出这样简单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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