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从现在起,你是我女朋友!
    顾夙夜被萧然然按的靠躺在床头,红唇微动了动,眯窄的黑瞳载满了不信任。
    女朋友?租来的?
    不是,就是女朋友。
    你等下,我不是很明白。
    顾夙夜推开萧然然,正襟危坐,认真看着她。
    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这又是你耍的什么新花招?
    不是。
    萧然然起身走到窗边,刷拉,拉开了窗帘,夕阳西坠,晚霞铺满窗台,她推开玻璃窗,放秋风入屋,小区两旁栽种的桂花树,徐徐送来清香。
    萧然然侧身靠着窗台,转眸望向她,眼眸剔透如水,映透霞光。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嗯?
    就刚才,我一个人在房间等你,就坐在你坐的那个位置,一直盯着门,期待你推门进来,期待看见你。
    大小姐要是张牙舞爪,顾夙夜倒是能轻松应付,突然说这些酸掉牙的话,她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顾夙夜清了清嗓子,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这转变的也太突兀了。
    突兀吗?或许吧,我自己也觉得挺奇怪的,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想着看你笑话,这会儿却不想让任何人嘲笑你。
    所以为什么呢?
    或许是雏鸟情结?
    顾夙夜眼眸微动了下,你的意思是因为和我发生了关系?
    萧然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转眸看向窗外。
    你看那鸟飞得多自在,还有那桂花树,金黄的桂花是不是很美?你闻到桂花香了吗?
    顾夙夜随着她的指引也看向了窗外,天青云淡,鸟语桂花香,的确是很美。
    萧然然按着窗台,向外欠身,深吸了口清甜的空气,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
    你看,这么好的景色,只有我一个人多无聊?有个人陪着,至少不孤单不是吗?
    顾夙夜起身走了过来,陪着她一起看夕阳一点点消失在高楼大厦,暖黄的路灯亮起,桂花树影在暗影中,虽然看不见成簇的桂花,可还有暗香浮动,白日落幕,夜的喧闹即将开始。
    萧然然凉白的手伸了过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半敛的眼眸碎芒驿动,仿佛银河坠入其中,勾起的唇角噙着认真的微笑,和平时的轻佻天差地别,连这不怎么正经的摸脸都仿佛是恋人之间的亲昵。
    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这么亲近地碰触过一个人了,虽然总说无所谓,可人是群居动物,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好不容易遇上个可以碰,长得也还行,人品似乎也不错,除了性别有点瑕疵,别的都问题不大的人,我想拿来当女友,有那么奇怪吗?
    这么分析,好像的确没什么奇怪的,可
    那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排斥?
    萧然然的手指一点点摩挲到了她的唇边,一点儿不客气地蹭上了她嫣红的唇瓣。
    性取向哪儿可能说掰弯就掰弯,总得给个适应时间,再说,咱们认识的方式也并不愉快,我现在能想通已经是很快了。
    顾夙夜失笑,说了半天,又是花又是鸟又性取向的,还不就是因为咱俩睡了。
    萧然然啧舌:你这人,能不能稍微懂点浪漫?
    顾夙夜调侃:和你还谈什么浪漫,不就是钱|色交易?
    萧然然脸黑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冻结你的银行卡!
    萧然然才刚给她转了那么大一笔钱,如果报警说这笔钱打错了人,再说她拒不归还,而她又不是新辉集团的业务负责人,明显不该拥有这么大一笔的转账,那警方真的有可能冻结她的银行卡。
    顾夙夜知道她在说气话,不会真的那么做,可也没必要再气她,省得真炸毛了,还得半天顺毛。
    好了,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是正常的恋人关系?
    对。
    那这笔钱
    恋人之间不就是互相帮助?你缺钱我给钱,有什么不对吗?
    顾夙夜颌首,一本正经道:可你没想过另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
    什么?
    我愿不愿意?
    萧然然微微睁大眼,你敢不愿意?
    我为什么不敢?
    是了,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后面还有顾家给你撑腰呢。
    和顾家没关系。
    那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我
    萧然然直勾勾看着她,抿着她唇上的手指下意识用力,另一只手扒着窗台,指腹都攥得泛了白,那架势,好像她敢说个不,她下一秒就得上手掐她脖子。
    当然了,只是像,大小姐虽然任性,可从来不动手的。
    顾夙夜迟疑了下,她是真没想到萧然然转变的这么快,虽然她的确对萧然然有好感,昨晚也的确想过先给萧然然点甜头,再一步步让她爱上自己,毕竟自己的唯一性有很大胜算。
    可可当时会那么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气氛使然,她一时陷入那种暧昧当中,心跳加速,多巴胺飙升,这才产生了想和她长久的念头,而现在她很冷静,冷静的不可能随随便便答应这么重要的事。
    她必须认真思考,她真的愿意和萧然然相携一生吗?或者说,她真的爱萧然然吗?
    她对萧然然的好感,大约是始于那次淋浴,而萧然然对她,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产生的好感,但产生好感的事件却大同小异。
    因为sex而生的好感,真的是爱情吗?它足以支撑她们走完一生吗?
    顾夙夜闭了闭眼,感受到了萧然然贴过来亲吻的唇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唇边,萧然然的声音软糯又甜美,一点点消磨着她的理智。
    是我昨晚没伺候好你吗?还要考虑这么久?可这又怎么能怪我呢?我又没有经验不然你和我多研究研究?我保证下次一定让你舒舒服服食髓知味流连忘返
    顾夙夜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时候才想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在她接受萧然然所谓的包|养时,她就等于接受了和萧然然一起的未来,不管这未来是康庄大道,也或者满是荆棘,都是她选择的。
    何况,她也确实有点食髓知味了
    顾夙夜搂住萧然然纤细的腰肢,回应着她的吻,明知道她就是真故意消磨自己的意志,还是顺了她的意。
    我愿意。
    唇上的吻陡然加重,沉促的呼吸像是窒息般收紧,萧然然突然手下用力把她按在窗台,稀碎又粗暴的吻一路而下。
    顾夙夜拦住了她,看着她不满地抬头,微微笑道:我愿意归我愿意,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萧然然吸了口气,按捺住自己的躁动,道:说。
    顾夙夜凑到她耳边,揽在她腰际的手朝自己用力勒了勒,像是恨不得勒断萧然然的水蛇腰,又像是一种暧昧的提醒。
    我喜欢年上,不喜欢年下。
    萧然然没懂。
    顾夙夜也不解释,松开她勾起耳边碎发挂在耳后,迈着优雅的步子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眸一笑。
    我饿了,先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激动人心的反转就快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49章
    关于年上年下的问题,萧然然没吃饭就开始百度,度完了,人也笑了。
    吃了饭,顾夙夜刚要回自己的杂物间,萧然然扯着她扯上了楼,赵言璐一脸姨母笑目送,就差挥动小手绢了。
    害羞这个问题好像自动从萧然然脑海里过滤掉了,她拽着就把顾夙夜按到了床板,面不改色开始劳动。
    顾夙夜看着她扯衣服扯的那么欢实,挑眉笑道: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年上?
    萧然然缓缓抬起眼帘,勾唇一笑,狡黠的像只刚成年的小狐狸。
    年下。
    顾夙夜按住她扯裤子的手,似笑非笑道:你弄错了,我只喜欢年上。
    萧然然盯着她看了几秒,唇角的笑意渐渐散去。
    我都给了你那么多钱了。
    这么说你是想回归钱|色交易?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
    萧然然垂下眼帘,突然凶巴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年下就年下!我说了算!
    顾夙夜蹙眉道:你知道什么是恋爱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好歹还谈过一个渣男,你连个渣渣都没谈过!
    萧然然见她按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冷哼着松了手,转身坐在床边。
    恋爱不就是相互理解吗?就像当初我和吴狗渣,我给他买买买,他就听话的指东往东指西往西,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我体谅你穷,你就不能体谅我怕疼?
    怕疼?
    顾夙夜真没想到她争夺控制权的理由竟然这么幼稚。
    顾夙夜哭笑不得,其实不疼的。
    骗谁呢?昨晚你脸都白了好吧?
    脸白不是因为疼。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什么?
    因为
    顾夙夜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跟萧然然说。
    昨晚她的确有种很强烈的撕裂感,不是指身体上的撕裂感,而是灵魂的撕裂感,她就像是被割裂成了两个灵魂,一个灵魂在感受彼此的亲密,另一个却在恐惧在惊叫在发了疯地阻止她。
    她被这古怪的感觉影响,灵魂的恐惧和身体的舒适成了极度反差,让她几乎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大约脸色没能恢复的那么快。
    她其实也揣测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前世残存的意识在抗拒。
    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她不想让前世干扰今生,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纠结今生的过往尚且不理智,何况是追溯到前世?
    顾夙夜自认还算是个理智的人,哪怕那种恐惧的确影响到了自己,她也会克制自己,不会迁怒萧然然,更不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萧然然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想了下,避重就轻道:你真不知道原因吗?
    萧然然:不知道。
    顾夙夜点了下她的胸口,故意冷哼了一声:我说了我喜欢年上,你非要推倒我,依当时我们的关系,我还不能反抗,可不就气到脸白了?
    萧然然眯眼看着她,真的只是这样?
    不信试试。
    这么小儿科的激将法你觉得能起到什么效果?
    顾夙夜是真的相信她不会太疼,毕竟那个淋浴的晚上已经她迟疑着要不要告诉萧然然,选择这个时机说,萧然然说不定会以为她在糊弄她。
    算了,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顾夙夜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
    总之,我只接受年上。
    毕竟年上可以有效避免灵魂撕裂感,淋浴那晚她可没有那么强烈的不舒服。
    萧然然不满地抬眸扫了她一眼,看上去凶巴巴挺厉害,可那水光熠熠的眸子,怎么看都是委屈的。
    顾夙夜蜷了蜷手指,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也就一瞬间,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可不想以后每次都经历一遍灵魂撕裂的难受。
    等你真的想好了再找我。
    顾夙夜迈步朝门口走去,小腿肚突然砸上个东西,回头一看,竟然是萧然然一只拖鞋。
    顾夙夜好笑地撩起眼帘看向萧然然。
    幼稚鬼。
    萧然然黑着脸坐在床边,抓起枕头又砸了过来。
    萧然然:过河拆桥!
    顾夙夜:我怎么过河拆桥了?
    萧然然不搭理她,又扔了个枕头过来:兔死狗烹!
    顾夙夜这次没有躲,伸手接过来枕头搂在怀里。
    狗烹?你是狗?
    萧然然瞪着顾夙夜含笑的脸,无比的糟心。
    萧然然:你就不能让让我?
    顾夙夜:你怎么不让让我?
    萧然然:你年纪比我大!
    顾夙夜:想让我让你也可以,你答应年上,以后你做什么我都让着你。
    萧然然:你威胁我!
    顾夙夜微微笑道:这不叫威胁,这叫商量,面子里子你总得给我留一个吧?
    什么面子里子?你做被子呢?!
    顾夙夜知道萧然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赌气不想承认。
    她装不懂,顾夙夜就当她真不懂,解释道:床上床下我总得占一个吧?平时我听你的,床上你听我的,不然反过来,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里子?
    大小姐要那么好说话,那还是大小姐吗?
    萧然然重哼一声,仰身躺倒,拽了被子蒙在头上。
    你不就是仗着钱到手了,又有顾家撑腰,现在连爸妈都向着你,我已经没什么能挟制你的,还有这该死的病,只能绑定你一个人,你现在是一朝翻身农奴把歌唱,故意跟我唱反调。
    这大小姐,又想到哪儿去了?
    是不是长这么大都没人驳过她的面子,她说一不二惯了,自己之前也是一直让着她的,至少表面一直让着,现在突然这么不配合,她有点儿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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